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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顿,笑道:“只是我没想到,即使在他落入冰湖之后,竟然也不曾落下这些武艺。
我还道这小子终于改了『性』子,肯老老实实地去修学读书呢。”她笑着,终于有泪水落下来。
若宁抿着嘴唇,强自忍住了泪水。
赵安锦忽然转头对着若宁说了一句:“多谢。”
“赵公主为何谢我?”
“呵。”她笑了笑,“你还没记起来么?铭宣定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十余年前的那个冬节,辛国曾经派人出使赵国,你当时也在的不是吗?你那会儿也还小,看着铭宣落水的时候,却能跳进去将他带了出来。”
若宁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赵太子对她这般亲近。
她的确在多年前救过一名落入冰湖的男童,她却没想到那竟然就是赵国的太子。
“你救过他的命。所以,多谢。”
女子对着若宁行了一礼。
若宁没有退开,她望着赵铭宣静静地出了片刻的神。
忽然,一切的神采都回到了若宁的眼中,她说道:“我明白了……”
……
但是这并没有改变太多,即使杜衡远也去请求辛皇,那旨意也没有丝毫的推迟。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赵铭宣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在辛国。
所以,他不管赵太子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住车马劳顿,强派人在七天之内将他送回赵国。
必须日夜兼程。
同时间,辛国和周国的前方战线吃紧,杜衡远领命出征,他临行前本想将若宁留在赵铭宣身边,但是她却执意要跟着杜衡远一起出征。
赵铭宣离开中阳城的那一天,天公不作美。
辛国下起了雪。
那场银白直从辛国的国都铺向了曾经的远方,一眼望不见尽头。
若宁没有相送。
她于前些时日随杜衡远出征了。
中阳皇宫的宫门前,只有赵安锦穿着她来时的那件旧服,来送自己的弟弟。
真是萧瑟的光景。
赵铭宣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看着自己的长姐。
赵安锦只是哭,比当日的湘妃还不如,一句叮咛的话都说不出来。
少年虚弱地笑笑,他伸手抚『摸』自己姐姐的长发,说道:“阿姐自己一人要珍重,不要太过优思,也不必恨谁,记得吗?”
赵安锦颔首,“记得。”
“那便不哭了……珍惜眼前人罢。”他说道。
她知道他说的人是谁。
于是赵安锦哭得更凶了,她拥住少年,“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办法不恨,如果不是为了杜衡远……”
“阿姐,我已经看透自己的心了,你还没有么?”少年轻声叹息,“三殿下对你情深意重,你在这宫中能过的很好。父君没有治世之才,阿姐也不必想要让赵国一统天下了。”
她渐渐止住了哭声,看着赵铭宣透亮的双目。
“战争持续的时间太长,也该结束了。”他抬头看着天空,有一片雪花落到他的瞳孔中,转瞬就被融化。
“阿姐雄心壮志,原本就非我可比,只是叫这女儿身耽搁了。我瞧三殿下也颇有明君之像,阿姐若是有心,可以辅佐三殿下一展宏图,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他知道赵安锦是骄傲的,她眼中甚少有儿女情长,胸中也有抱负,和有权有势又对她几乎是千依百顺的辛国皇子正能配成一对儿。
他朝着女子温柔地道别:“今次一去,尚有重逢之日,望阿姐保重。”
车队渐渐启程,就像来时候一样,略有不同的是,当时的姐弟只有一人登上这马车,且不知能不能回到赵国。
他一直笑着看着自己的长姐,直到她的身影慢慢模糊,最终消失。
他跌回到冰冷冷的车厢里,闭上眼睛。
第12章 敌国影卫(完)()
杜衡远永远忘不了那女子说的话。
他从未发现自己手下竟然有这样的人。
若宁恭敬地跪在他的面前,低垂着头对他说道:“殿下大恩,影三已报完,此后请殿下许我自由身,不再回还。”
是的,她随着杜衡远进入军营,帮着他躲避了多次敌军的刺杀,此时此刻,她大恩已报,了却了这绑了她多年的束缚。
杜衡远沉默片刻,“可是为了那赵铭宣?”
“不敢欺瞒三殿下,正是。”
“算算时日,赵铭宣今日当是离宫,你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赶不回到他身边。况且……”他略微有些忧愁,“他这般样子,你又能陪他多久?”
“属下本以为殿下不是拘泥于这等俗物的人。”
若宁抬起头来,让杜衡远第一次认清了女子的面貌,她一双眸子里闪烁着流光溢彩,半点『迷』惘都没有——
“若是时间,身份这样的东西能够成为阻碍,属下便想问一句,殿下又为何对赵公主一往情深?”
杜衡远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倒是话多。”
他最终还是应允,将若宁悄悄带出了军营。
女子没有推辞对方赠与的一匹好马和些许钱财,只是道谢。
“影三。”杜衡远想最后嘱咐她几句的时候,却被女子打断。
“三殿下叫我若宁便可。”
“那么,若宁姑娘,”他道,“一路保重。”
“殿下也是。”
女子跃上马背,最后看了一眼辛国阵前的将士和这山河。
她终于想通了。
她本就是个小人物,那征战天下的事情尽管交给别人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守着那人的笑容,此生再不离开。
“驾!”她轻喝一声,纵马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这一刻的自由,她等了太久,久到她的心都要跳出来——
回赵国的车队出行三日,于洛水河畔遭遇『乱』匪,车队侍从无一人伤亡,赵太子赵铭宣叫人虏去,从此行踪不明。
……
赵铭宣从昏睡里醒来的时候,他听见耳旁有呼呼的风声,然而他没感觉到丝毫的冷意,反而只觉得身上都暖洋洋的,仿佛泡在温水里一样。
他还没有睁开眼,就听见那个熟悉的清冷声音在耳畔响起,“赵太子请再忍耐一下,我们现在正在逃亡中,待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便为你换一辆宽大的马车赶路。”
啥?现在是什么情况?
赵铭宣终于反应过来,他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面庞,有些怔愣。
对方将长发高高地竖起来,眼底还有血丝,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冷淡的面容上多了些柔和,她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少年傻傻的表情,又伸手将裹在他身上的袍子裹得更紧了些。
“如何?还觉得冷么?”
她将一只手掌贴在赵铭宣的后心上,不断用自己的内力驱散着赵铭宣体内的寒气,而另一只手则拽着缰绳,驱策着马匹。
“不冷。不、不对,为什么你会在此处?”
若宁歪了下头,“我不在此处,应在何处?”
“你为什么不去杜衡远那里?”
“你既然在此,又让我往哪儿去呢?”
女子眉眼如画,她用他曾经说过的话来堵他。
“狡猾。”赵铭宣眨着眼睛说她,“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得下你啊……”
我明明都要放弃了。
若宁明白他的意思。
她岔开话题道:“赵公主告诉我了,我曾经救过你的『性』命。”
赵铭宣静静等着她的下文没有作声。
“既然我能救你一次,也能救你第二次!”女子看着他,无比认真地许诺道,“这一次,我会永世铭记对你的恩情,叫你用一生来报答我。”
“所以,不要说什么丧气话,我不想听。”
女子说完,因为腾不出手来,于是微微俯身,将脸贴在少年的额头上,感受着他的体温。
“恩,好多了。我们很快就到。”
赵铭宣瞪大了眼睛,所以刚刚他是叫这名女子给撩了吗?
“没法子……”少年慢慢扬起唇角,一副高兴的模样,然而他偏偏在此时候又端起了皇太子的架子,笑道,“那本宫就允许你救吧。若是你能救得本宫的『性』命……”
他顿了顿,若宁追问道:“你要如何?”
少年本想伸出手抱住女子,但是他现在完全被女子裹了个严严实实,活像一只粽子,他只好乖乖地待着,别扭地将未说完的话讲完。
“我便以身相许。”
女子惊得一愣,她不曾想对方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然而她本不是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