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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跟着太子燕诀去了那亭中。
这几日的天气好的离谱。明明是隆冬,却愣是不那么寒冷。那亭子附近植了几株梅,芬芳吐蕊,傲骨盛开。艳红的色泽缀在墨色的枝子上,很有诗情画意。
燕亭在凳上坐了下来,眼睛盯着梅花。她手中捧着温热的吃食,心却十分冰冷,这种情绪向上蔓延着,使得她的表情满布着寒气。
沉默了一会,太子开口了:“燕亭,你最近还好吗。”
他并没有称呼自己为姐姐,只是直呼大名。
“燕亭”两个字,拉开了二人的距离,显得很是生分。
“你说呢?”她挑了挑眼眉,甚是抱怨的看着他。
说来也是奇怪,太子本是看着燕亭的,但燕亭的视线一经对上来,他便如同受了惊一样,慌忙看向别处。
燕亭瞅着他的侧脸,心说这孩子除了消了儿时的奶胖,基本没怎么变化,眼睛还是那般好看,鼻梁还是那般高挺。虽是个少年的年纪,但言行举止已经与一个老成的大人无异。
“刚才那些奴才得罪了,你别往心里去。”他负起手来说。
“呵。”燕亭讽刺一笑,“若是没有主子的授权,当奴才的又怎么敢动手。是,也是怪我,入了冷宫就该有个自知之明,儿时情分早已不再,我又何必一厢情愿的来受这鸟气!”
她说着说着的确是来了气,起了身,对着太子恭恭敬敬行了个九十度大礼:“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惊了太子爷的大驾,我给太子爷添堵了!谢谢爷的不杀之恩!”
燕亭刺挠了太子爷一番,转头便是准备走。
“燕亭!”太子爷叫了一句,抬手便是扯住了她的衣袖。她转头见着太子眼中饱含着泪光,这神情与她记忆中的男孩重合起来。
他这一唤,她一下子便是心软了。毕竟是亲弟弟呢。
他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嘴巴微微张启,一闭一合,似是在考虑如何将话说出口。
然犹豫片刻,太子的万千思绪只化成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他轻轻松开了手。
燕亭沾着灰尘的袖子缓慢从他的指缝中滑落而下。
“你走吧。”太子转过身去,眼睛投向更远处。“好好保重。”
事已至此,燕亭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转身离开。
出了亭子,一抹斜阳洒在燕亭身上。她身上是暖的,心却是冷的。
“姐姐,姐姐。”
曾经那个牵着她衣角,跟在她身后的男孩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又究竟是什么使得本来亲密无间的姐弟成了陌路。
走了几步,燕亭回头看了太子一眼。他的侧身几乎没有缺陷,卓越挺拔。只是唇角没有笑意,眉间尽是漠然。
寻常百姓都梦想着生在帝王家。可只有真正的生在帝王家,方才知道,这浮华背后需承受着莫大的孤独。
她转头快步离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燕亭满脑子都是太子,像个没头苍蝇那般失魂落魄的在陌生的宫道上走着,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不消说外邦贵宾的住所了,她连回去清玉苑的路都找不到了。
她走至一个花苑。楼台水榭,冬花不败。小湖上立着木道栈桥,景色好得很。湖中锦鲤团簇,争相游动。
燕亭看得有些痴,怅然的立在湖边上。
第26章 下水救人()
“麻烦问一下,颐和宫怎么走。”有个音域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想了起来。
燕亭心情不悦,哪里有功夫搭理旁人,带着火气的说:“不知道,问别人去!”
那人微微一怔。都说这天朝的女子文弱,宫中女子更是温婉得体,怎地这就冒出来一个与众不同的。
这人并不生气,倒还觉得挺有意思。他往前走了一步,搭话道:“不知姑娘是在哪个宫苑做事?”
燕亭一听更是来气,好嘛,看不起自己来自清玉苑就罢了,这人竟然还误会自己是个宫女!自己哪里像是宫女了!
她转头便是瞪了那人一眼。
她横眉冷对,他温雅浅笑。这一对视,倒是轮到燕亭傻眼了。
这问路的男子高她两个头有余,身材高大,冠下的头发乃是金色,一双眼睛深邃无比,泛着一种宝石般的蓝色。他身上斜披着着一件雪白狐裘,威风凛凛。
这人生得就跟好莱坞史诗大片中的精灵王子一般。
他身上飘荡着一股独特而浓重的香气,类似于藏香气味,却较那味道更佳醇厚。想来应当是某种外邦香料的味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不就是自己想要求的东西吗!
燕亭赶紧清了清嗓子,换了副表情,抿嘴一笑,客气的说:“,oyou!”
这金发碧眼的帅气老外一愣,用标准的天朝语言说:“姑娘说的是什么?恕我没有听懂。”
燕亭白眼一翻差点没背过气去,合着在这天朝,国际通用语言并不是英语啊。
“没什么,我随便一说,您就当没听见。”燕亭笑了笑。
“哦,既然姑娘不晓得颐和宫在何处,那我便去问问别人。”这人温文尔雅,虽是外邦贵胄但竟是丝毫不端架子。
“稍等。”燕亭忙是蹿到那人身前,拦住了人家去路。
“姑娘可还有其他事情?”
“我叫燕亭。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琢磨了一下,有模有样的一抱拳:“在下凤阳。”
如此谦卑的举止,如此得体的仪态,如此温柔的语气,更重要的是如此……俊朗的外貌,当下就让燕亭好感倍增。
她眼睛滴溜溜一转,心想着外邦贵胄兴许并不知晓内宫的变革纷争,自己何不把这身份的吹的牛/逼一点,这样行事也会方便许多。
“是这样的,我是皇上的嫡女,为天朝帝姬。我想跟凤阳大人做一个小小的交易。”燕亭眨巴了一下眼睛,这双会说话的眼睛满是灵动。
名叫凤阳的这个男人眼睛一眯,饶有兴趣的说:“原来是帝姬。失敬失敬。”
他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转瞬之间,便从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变得娇柔可人。他不禁对她口中所说的“交易”产生了兴趣。
燕亭扬了扬手中的包袱,轻轻的将包袱展了开来。拨开层层油纸,一股难以形容的美妙滋味便飘了出来。
凤阳也是没忍住,深吸了两口气,赞道:“好香的味道,这是什么吃食?可是天朝的特产?”
燕亭得意的说:“非也。这只是我清玉苑的特产。若是您想吃,我随时可以派人送些到您住处。甚至,我可以将这专利配方送给阁下。”
“那公主想要什么呢?”凤阳很上道,既然说好了是交易,有收获自然便要有付出。
“也不是什么难事。阁下与我交谈期间,我无意闻到了阁下身上的幽香,很是喜欢,想向阁下讨些香料来。”燕亭极尽所能的笑着,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凤阳点了点头说:“这个好说。”
燕亭在心里直夸自己机智。二人刚想商议后续的内容,便听得“噗通”一声巨响,见着有个人从远处的木桥上坠落而下,摔进了湖中。
刚入了春的天气,别管日头怎么样,水温定是刺骨无比。
那落水的小宫女还不会水,猛烈的挣扎着。她的夹袄沾了水,立刻变得十分重,拉着宫女的身子便向下沉去。
二人同时傻了眼,纵观周围,除了他们俩,再无旁人。
燕亭忙说:“还愣着干嘛!快去救人!”
凤阳一脸无辜:“怎么说我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让我去救人好像说不过去吧。”
“可你是男人啊!”
凤阳迟疑了一会,很不情愿的吐露了一个真相:“其实……我不会水……”
燕亭叹了口气,把那装着汉堡薯条的包袱往凤阳怀中一塞。蹬了鞋子,脱了夹袄,赤着脚丫子便是顺着木栈往落水的宫女处奔跑,边跑还边对着凤阳叫:“你可知道,你这样的男人若是放在另一个时空,许是连媳妇都娶不着!”
凤阳正纳闷呢,便是追问了一句:“此话怎讲?”
然燕亭已经跑得很远,她急于救人,也是顾不上回答。
只耽搁了一小会,那宫女就沉入了湖中,水面上只留了一串气泡。
燕亭大叫一声糟糕,顾不上形象,翻越了木栏,径直跳入水中。
冰冷的湖水自四面八方包围她的身躯,燕亭觉得头皮一麻,差点没冻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