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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才子下笔如有神,纷纷提笔在纸上写着。唯独万劫直坐默思,迟迟没有动笔。
燕亭都急坏了,心说万劫怎地关键时刻掉链子。平常半柱香便能做出好诗来,这真正的上了场,咋写不出来了……
她转眸去看刘志飞,但见他落笔有力,脸上露着浮夸的神情,如同胜券在握。
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刘志飞便停了笔。他拿起写好的诗稿,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提前上交。
其余才子见状皆是有些紧张,纷纷进入最后的修改阶段。
眼看那柱香快烧到了尽头。万劫才是拿起笔,草稿都不打,一笔一划郑重的写起来。
燕亭满头大汗,心急如焚,偏偏万劫这家伙不骄不躁,心如止水。
香尖的最后一抹红光消失之后,云老三道:“时间到!”
几乎是在同时,万劫才是搁下了笔。那张满是阳刚字迹的白鹿纸被家仆收走,呈到评诗人面前。
晋级结果久久未出,评诗人相互之间悄声讨论,有几个人还总拿眼睛去瞄万劫。
观摩许久的尚首说话了:“怎么还不出结果?”
一评诗人拱手道:“回大人,前四组胜汰已经有了定夺,只是这最后一组……实在难分伯仲。”
尚首来了兴趣,捏着胡须道:“哦?还有此等事情,看样是高中碰上高手啦。不如这样,云老三,你当场诵读一下二位才子的诗句。让大家伙都听听。我们帮着做做决断。”
“是。”云老三应过后,举纸诵念:“首先是刘志飞的诗。”
“《雀音》”
“翠园沐晴晓,无风枝自袅。月白映舟翁,溯雪人踪少。”
云老三定是念过无数诗词,一字一句皆是饱含了感情,诗句一下子便立体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了热烈的呐喊,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激动的叫喊刘志飞的名字了。
燕亭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正如她最早感知到的那样,这个刘志飞果真是个有才之人。
他很聪明的躲避了春、夏、秋、冬四个字。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将四季隐藏在句子的描写中,一阕代表一个季节。
巧妙之处不在于他的措辞和描写,而在于刘志飞的诗名。他取《雀音》为名,诗中却不含一个“雀”字,甚至连个“鸟”字都没有。但只要你闭上眼睛,细心品味诗句,眼前便会浮现一张一张的画面。春日阳光,夏日绿枝,秋日明月,冬日白雪,历历在目。奇的是,他明明写的是景,却在不经意间将“雀”的身影投射到了诗句中。
那叽叽喳喳的欢快雀音在场景描写的遮蔽之下环绕耳边,生动而形象。
当真是一首好诗。
如此高度,很难被超越。
人群愈加浮躁,他们似是觉得大局已定,万劫的诗听不听已经不重要了。
云老三咳嗽两声,道:“接下来,是万劫的诗。”
“《求不得》”
“乌眉青发,执画扇,依山观澜。抬眸望,云别鹤影,清风长歌。白云苍狗驹过隙,遥漫万里海湖山。乍天光,暮雪白了头,仍等候。月老线,踝上牵。孟婆汤,锅中煎。蹙娥眉,一曲霓裳踏破。金戈铁甲溅飞泥,马革裹尸不待医。尽绸缪,花有复开期,人只叹息。”
云老三以一种悲怆的语调将诗读完。他整个人沉浸在最后一句诗中久久难以自拔。
万劫终究是做到了,他超脱了命题,大胆的将“春夏秋冬”做了引申。
春夏秋冬,风雨寒暑。四季的交替,日夜的变更,形成的不正是“时光”吗。
他却也没有直接去描写时光。而是用寥寥数字,描写了一段风雨无阻的爱情故事——竹马绕青梅,两小无猜,终成眷属。而后,男人征战,女人守候。无数个春夏秋冬飞逝而去,女人在等候中从青丝熬成了白头,却始终站在当初分离的地方,轻皱眉头,不曾言弃。女人等着男人,男人却战死沙场,再也没有回来。
四季铸成的时光是多么美好,柔软温暖,能雕刻出最温馨的时光,定格最醉人的回忆;又是多么可怕,一复一日变得坚硬锋利,切割着你的内心,携卷残存的青春,磨灭着意志,仅留痛苦。
这漫长时光之中的一段爱情,满满的都是三个字——求不得。
正因为求不得,才令人心碎、难忘。
最后的那句话,美得令人发指。——“尽绸缪,花有复开期,人只叹息。”
人再怎么逃跑,也跑不过时光。不论你藏到哪,时光总能找到你,以温润的面孔迎接你,再缓慢的抽干你的力气,直到老去。
花可以再重新开过,只要轮回一个四季,可人的青春一但没了,则再也回不来。
很让人意外,如此悲情的诗歌并不绝望。字里行间隐隐藏着一种希望和坚决。为何她要等,等不来也要等,只是因为爱……
若是再给女人一次机会,她或许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厅中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呆住了。
而万劫,正用炙热的目光看向燕亭。
她这才知道,这首诗是他为她写的。他希望她明白,他对她的爱有多么坚决!
140。第140章 直接晋级()
尚首捋着胡须,脸上的神情凝重起来。他现下才知道,那些评诗人为何会那么为难。两首诗虽说结构不同,但的确都是好诗。
厅中现了隐隐哭声,尚首扭头一看,自己家的三位夫人竟是都在那用手绢抹泪。
他便问:“怎地还哭上了?”
正室呜咽道:“那个万公子的诗好美。听得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
其他几位亦是点头附和。
尚首为难道:“那这样吧。选拔大赛主办的,便让云姑娘拿个主意吧。”
坐在旁边始终不说话的云紫幽,缓缓站起了身子。她一袭浅色粉衣,脸上蒙着白纱,看上去清丽无比。
“小女子心中已经有了评判,可若仅我一人来评判,似是与章程的规定有所违背。我的意思是,将我和评诗人们的意见汇总一下,取数量多的那一方作为胜者。由于这两首诗水准极高,所以获胜的那个人直接进入三甲,不必参加后面的第二轮斗诗了。”
云紫幽说话不紧不慢,音甜而不腻,声娇而不媚。听得人分外舒服。
围观群众们连连点头表示同意云紫幽的意见。
她与评诗团商议了一会,才是说道:“经我们商定万劫万公子的《求不得》更胜一筹。诗文内容超脱,用词斟酌,春夏秋冬寒暑过,化成时光二字,尽显诗中。”
人群疯狂的鼓着掌,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万劫很像那么回事儿的拱手致意。刘志飞算是生的挺好看的男子了,但他一来没万劫高,二来长相拼不过,三来斗诗落败气势全无,站在万劫身边如同斗败了的公鸡,焉了吧唧。
刘志飞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既生飞,何生劫啊。诗又不过……又不能邀约美人……哎,亏大了啊。”
……
……
万劫和燕亭没有提前离场,留在场上继续观摩比赛。
最终晋级的除了万劫之外另有两个人。一个是郦国的才子,名叫岳喜忠。这人很是特别,眼睛上终日蒙了快黑布,作诗时也好,与人说话时也罢,那黑布始终都不曾解下。
旁人觉得很奇怪,眼上蒙了东西,他能看得见吗?偏偏他还就用行为对这个问题作出了解答,不论是写诗还是研墨,岳喜忠都没有发生磕碰的情况,动作与常人无异。
尚首觉得奇怪,便问:“岳喜忠,为何你总以黑布遮面啊?可是有什么特别的讲究?不会看不清事物吗?”
岳喜忠淡淡笑了一下,说:“回尚首,在下是个瞎子。白眼外翻,形状可怖。用黑布遮眼便是怕大家受了惊扰。”
厅上响起一片惊异之声。连尚首本人也表示难以置信。
另一位晋级的才子叫王福山。这人看上去毫无特色,话很少。别人若是不问话,他基本就不会主动开口。就算有人刻意与他搭话,他也会用最简洁的话做回复,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此人白净而瘦弱,站久了身体便开始摇摇晃晃。这小身板怕是连燕亭都打不过。他唯一的力气便是拿笔了。一看此人就是个大宅男,常年卧在家里著文读书,阳光都不怎么见。
斗诗赛的末尾,云老三说道:“恭喜三位才子晋级。明日是咱们最终的比赛,由我们家小姐云紫幽亲自主持。各位早些回去歇息吧。望明日能有好的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