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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列解散后,钟跃民、张海洋、吴满囤在操场上碰了头,他们打算商量一下对策。
满囤说:“别管他们,爱说啥就说啥,咱还能堵住人家的嘴?咱弟兄们过得着,咋啦?俺当大哥的不照顾弟兄们谁照顾?咱以后该咋还咋。”
张海洋开始指点满囤:“大哥,指导员已经点了咱们了,也得给指导员留点儿面子不是?以后咱这么办,我们把脏衣服扔在床底下,你拿的时候得看看旁边有没有人,要是有人你就别动。”
钟跃民补充道:“指导员要是再问你,你就说自己闲得难受,偷了我们的衣服洗,我们死活不同意,你还跟我们急了。”
满囤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兄弟,哥哥不会卖你们。”
钟跃民和张海洋搞定了满囤便来到连部,见指导员正等着他们,两人便按照事先统一好的口径进行解释。
钟跃民显得很委屈:“指导员,满囤是给我们洗过衣服,我们3个人都是一起来的,平时相处得也不错。满囤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不能闲着,一闲着就难受,非得找点儿活儿干不可。我们不愿意让他洗衣服,我和张海洋都是挺爱干净的人,满囤又洗不干净,闹不好我们还得再洗一遍,这不是劳民伤财吗?我们把脏衣服藏起来,可别管怎么藏他都能翻出来,还跟我们急了。”
张海洋补充道:“就是,上次他把我衣服拿走了,我当时直求他,我说‘满囤你的心意我领了,可这影响太不好,知道的人明白你闲得难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懒,成心让你洗衣服,我求求你啦’,可您猜他怎么说?他和我瞪眼,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招人烦啊,不就几件破衣服吗?我闲得难受,我乐意洗,别人管不着’。指导员,您说,我还能说什么?”
指导员审视着两人说:“照你们这么说,满囤是有点儿贱骨头,是不是?不能闲着,闲着就难受,你们看他难受不忍心,才很不情愿地让他洗衣服,是这样吧?”
钟跃民面不改色地说:“这是真的,不瞒您说,我们的衣服藏都没地方藏,藏在哪儿他都能翻出来。有一次我的衣服刚穿了一天,还干干净净呢,我一不留神上了趟厕所,等我回来,得,人家都洗完了晾上了。”
指导员冷笑一声:“看样子你们还挺委屈,像是受了满囤的欺负。嗯,到底是有文化的北京兵,嘴就是好使,我还真佩服你们的嘴,好嘴呀,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钟跃民话里有话地说:“指导员,您还别不信,满囤就是这么个人,他一到休息日就去炊事班帮厨,愣把炊事班那帮人给惯坏了。上次我亲眼所见,方班长一见满囤去了,立马儿不干活儿啦,搬把椅子往凉快地一坐,跷着二郎腿,叼着根儿烟,嘴里还哼上小曲儿了。我都看不下去了,有这么使唤人的吗?您真该好好批评一下炊事班……”
指导员严肃起来:“你们俩先歇一会儿,先说自己的事,别往炊事班扯,这是两码事。帮厨是为连队干活儿,是为公,给你们洗衣服是为私,是因为你们懒。你们俩在这胡扯了半天,还把炊事班的方洪拉来垫背,我看你们快成精了,把我这个指导员当成吃干饭的啦?我郑重提醒你们,要注意,我要看你们以后的表现,听见没有?”
“听见啦。”钟跃民和张海洋立正答道。
钟跃民和张海洋在营房后的小山上发现一群鸡在找食,钟跃民紧盯着那些鸡,眼睛竟有些发直。最近连队里的伙食很糟糕,已经连吃了两个月的清水熬白菜了。
张海洋见他眼睛发直便奇怪地问:“看什么呢?”
钟跃民指着鸡群说:“这是什么?”
“鸡呗,没见过是怎么着?”
“你说错了,这是烤鸡。”
“你的意思是……”
钟跃民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一只母鸡的脖子,母鸡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拧断了脖子。
张海洋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有些瞠目结舌。
钟跃民一边拔毛一边吩咐道:“你去告诉满囤,让他弄些调料来。”
钟跃民和张海洋在营房后的小山上点起一堆篝火,钟跃民用稀泥巴把鸡糊了起来,架在火堆上不停地翻动,做这种叫花鸡很简单,不一会儿诱人的香味儿就飘出来了。
满囤拎着酱油瓶子从下面爬上来,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包调料递给钟跃民,嘱咐道:“兄弟,千万烤熟点儿,别吃坏了肚子,俺还得去炊事班帮厨,你们吃完早点儿回去。”
张海洋虚情假意地让着:“大哥,你可不能走,一会儿就熟,吃完了再走。”
满囤说:“一只鸡算啥?你们吃吧,俺在炊事班吃,哥哥要图个好表现不是?”
钟跃民应和道:“这倒也是,大哥,你每天扫院子、帮厨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这可不能半途而废,咱得坚持下去。”
“兄弟说得是,俺走啦。”
满囤走后,钟跃民和张海洋大笑起来。
钟跃民把烤鸡从火堆里扒出来,说:“你丫真够孙子的,请人家吃鸡,透着一股假劲儿,人家要是实心眼儿真不走了,你丫准急了。”
张海洋笑道:“这倒是真的,我怎么觉着你留在这儿也多余,你是不是也去炊事班帮帮厨?”
“去你大爷的,你想什么呢?”
两人迫不及待地剥掉泥巴,撕下鸡大腿,蘸着调料狼吞虎咽起来。
钟跃民和张海洋没想到一只鸡能惹出这么大的事,在他们看来,一群鸡里偶尔少一只,根本不会引起主人的注意,谁家没事天天在鸡群里点数?再说了,就算少了一只,也是很正常的,主人也许会认为是被黄鼠狼叼走的。无论如何,为一只鸡绝对犯不上大动干戈。
他们可想错了,这是犯了以己度人的毛病,要是他俩养鸡,很有可能丢几只也不知道,可这鸡是政治部于副主任的老婆养的,人家可是天天过数。这是一只正下蛋的母鸡,于副主任的老婆是从农村来随军的,一只母鸡在她的眼里,其分量比磨盘还重。更重要的是,于副主任惧内是出了名的,家里大事小事都是老婆做主。他的老婆发现丢了鸡便极快地作出反应,这点儿小事竟报到了保卫部门。军保卫处的干事在营房后面的小山上发现了鸡毛和鸡骨头,还有烧火的痕迹。保卫处初步断定,这件事是侦察营的人干的。侦察营的孙教导员召集了下面3个连队的指导员摸情况,这时一连指导员董明猛地想起昨天炊事班有人向他反映吴满囤曾去炊事班拿过调料,于是他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
董明带兵也七八年了,他太了解吴满囤这类从农村入伍的战士了,他们的全部希望就是能在部队提干,从而跳出贫困的环境,这类战士胆子很小,处事谨小慎微,在服役期间战战兢兢,生怕因得罪领导而耽误了前程。董明想,就凭吴满囤那点儿胆儿,打死他也不敢偷鸡,问题的关键是吴满囤身边那两个坏小子。平心而论,钟跃民和张海洋平时在军事训练方面表现还是不错的,就是浑身的少爷做派,在处理内务方面懒得流油,全连人谁都能看出来,他俩和吴满囤的友谊充满了功利色彩。据有人反映,这三人还私下里拜了把兄弟,平时彼此还称兄道弟的,钟跃民和张海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在军营里找个仆人,虽然他们自以为做得很诡秘,尤其是钟跃民,一见了吴满囤嘴上就像是抹了蜜,夸起满囤来旁人听得都肉麻,但是这些事都瞒不过董明的眼睛。他本想找个机会好好解决一下这个问题,没想到这次就出了事。董明百分之百地认定,这件事是钟跃民和张海洋干的。
晚点名后,董明把这件事向全连挑明了,他讲话的时候态度是很平和的:“同志们,这几天训练很艰苦,大家都很疲劳,我也不想多占用大家的时间。现在我只说一件事,昨天,政治部于副主任家丢了一只正下蛋的母鸡,今天上午有人在咱们营房后面的小山上发现鸡毛和鸡骨头,还有烧火的痕迹。现在我们已经初步断定,这件事是咱们连的个别人干的,是谁我就不点名了,我给他留点儿面子。我希望,干这件事的人,能主动来找我或连长,把事情谈清楚,我和连长随时在连部恭候。我们要看看他承认错误的态度,态度好,可以从轻处理,如果他不主动来找我们,对不起,我就该找你了,到那时候,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好,我就说到这里,解散!”
战士们议论纷纷散去,钟跃民对张海洋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