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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还是对人皇有些意见，你不认可这种法则吗？”
姬梁沉默了一阵子来组织语言，“我知道人皇多出于乱世，职责是力挽狂澜，平定战乱，维护人类的生存发展。我知道战乱给人带来的苦难有多深，就算有亡国之仇，我也希望他可以做到这一切。但……我还是觉得统治凡人的应该是凡人，而不是别的披着人皮的东西。”
“披着人皮吗？有趣的比喻，你果然是个有趣的孩子啊。”戴长老摸着胡子笑了起来，“你说的很准确，人皇这种东西表现得再像也早就没凡人的自我意识了，他只是天道用来实现目标的终极道具，但就算你不认同又如何呢？谁可以违背天道呢？”
“我明白，我只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姬梁不知道该不该用同情这个词。
“没事，这确实不是那么好接受的事，你这次表现还是不错的。你只需要记住就算你所求的是远超凡人的大道，但你终究生而为人，当为人谋利来回报人世，不要把多余的情感寄托在别的生灵上。”
姬梁知道戴长老意有所指，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憋出了一直想说的：“清溪峰的妖怪对人类没有敌意，他们帮了我，还帮助流民建立村庄，没有必要和他们为敌。”
“嗯，我当然知道这点，但没有敌意又如何呢？”戴长老的眼睛里闪着无奈又寒冷的光，“这个世界只有这么大啊，资源也不够所有生灵享用，人类能生存至今本就是站在其他生灵的尸体之上的啊。孩子，没有争斗没有杀戮的极乐世界是不存在的。”
姬梁沉默地闭上了眼，眼中浮现出清溪峰其乐融融的画面，那画面就和梦境一样不真实。
“你也不认可为师的看法吗？”戴长老知道姬梁所想，“这也不是坏事，道本就千千万万，师徒走不了一条道的情况多了去了，为师也未必是对的。你若能坚持本心就算哪日与为师兵刃相接也不是需要羞愧的事。”
“师父！”姬梁觉得这话题不能再继续了。
“哈哈哈，别那么严肃嘛。这次和他们接触的事就交给你了，人皇未必会将妖怪赶尽杀绝。历代人皇虽都在打压妖族，却也都将不少妖族收服为己用，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是。”姬梁应下了，心里却很清楚殷羽和苏朗宵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为人皇所用的，他该何去何从实在是太难抉择了。
而远在另外一边的清溪峰仍然在进行着欢乐的日常，除了大王闭关，大仙因为寂寞而变得有些暴躁，揉捏毛团子更加卖力之外，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嗷呜！混蛋大仙又欺负妖了！”
“大仙大坏蛋，把人家揉痛痛了！大王快回来啊！”
“人家浑身酸痛，大王快来抱抱。”
好吧，小妖们对大仙的“□□”还是有着不小的意见的。狻猊也离开了调香室，看起来就像被小妖们吵出来了一样。
“苏朗宵，你别跟那些小家伙们闹腾了！我这边有消息了！”
狻猊难得展现出狮子吼，看样子确实是有重要的是要通知，苏朗宵也不好怠慢，只好放过手上的毛团子们去他那里了。
“发生什么了？”
“我之前放出去收集情报的香把信息反馈回来了，那边有高人，费了不少功夫才回来的这么一点消息。”
狻猊表情严肃，“就是关于利用九尾血统的狐妖骨灰的人，虽然回来的消息不多，我已经知道大概是什么人在搞鬼了。不过，我们在找他们的事也被发现了。”
“难怪这么久才有消息，那边是什么人，连你的香都可以影响？”苏朗宵也没法再嬉皮笑脸了，这么严重的事他必须打起精神来。
“人皇，不确定是不是他下的命令，反正下手的人和他有关。”
“这么多年又出现了啊，人皇。哼！真是个笑话。”苏朗宵提到人皇格外不屑。
“别这么说，不管来源如何，人皇身上确实有一部分天道，仅凭这点就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对抗的。”
苏朗宵狠狠地踹了一脚身边的石头，石头化成了粉末，总算让他冷静下来了，“但人皇作为人类的自我意识会被天道给侵蚀，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天道的傀儡，和当初保持自我执行天道任务的我们有本质上的区别，天道就算再无情也不会做那么下作的事，这不合理。”
“所以才不能确认是他的命令，总之和人皇的人接触一下是有必要的。幻月山那边肯定有内鬼，还是不要太早接触，不过你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那个小丫头吗？”
“没必要瞒着她吧，她才是这里的大王。”
狻猊摇摇头，“但她对人类太亲近了，我怕她被人皇给骗了，以为给人皇做事就能对两边都好。”
“没想到你这个被人类崇拜至今的神兽也不站在人类那边啊。”
“我只是不站在人皇那边，我毕竟一直是神兽，我很清楚天道从来没有指派过任何人类成为自己的代理统治凡间。”
“谁知道呢？”苏朗宵叹了口气，“但我不认为殷羽会这么做，她比你想的清醒多了。我估计她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找个机会把她叫出来说清楚吧。”
而且殷羽背后的那股力量绝对不会对此坐视不管的，她可是说过她的任务是复兴妖族建设万妖宫，不会那么短视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吧，不过经过你上次的事，我估计那边马上就会来使者了。”狻猊玩着手上的香袋，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想到了些什么。“那丫头好像在收集睚眦剑的碎片吧，你知道她收集这个有什么用意吗？”
“就是单纯的想凑齐吧，毕竟之前找到了一些部件，你很在意这个吗？”
“还好，就是好久没看到二哥了，听那个法宝的名字联想到了。二哥那个性格，太久没有听说过他追杀别人十八代或者用些奇葩的方式报恩，我有点不习惯，总觉得人生失去了些乐趣。”
狻猊满脸都是失望。
“你们之间的兄弟情，还真是……诡异啊。”
77。催命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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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决定了要告诉殷羽； 苏朗宵还是在来到她闭关的场所前怯场了。
“嗯，她有说过隔几天就会出来的； 要不等她出来吧。”
苏朗宵也觉得自己这模样有点奇怪； 这可是正事啊； 他却还是担心影响到殷羽了。
“你这家伙这算是彻底被吃定了吗？”狻猊也是看不下去了； 本来以为是殷羽这个没有阅历的小女妖被苏朗宵迷的神魂颠倒； 结果事实恰恰是反过来的； 苏朗宵这个辈分比他还高的老妖怪彻底沦陷了。
苏朗宵拍拍额头，有些苦恼，正好看到侯三走过来，连忙叫住他：“猴子，你知道大王什么时候会出来吗？”
“这我哪里知道啊？”侯三一紧张又从黑瘦少年变成了猴子； “要不，我守在这里，要是大王出来了或者叫我就告诉她大仙您之前找了她的？”
“嗯，那就这么定了吧。”苏朗宵想着还没必要去打扰殷羽松了口气； 驾着云离开了，心里却又开始担忧殷羽要是太久不出来他或许就不得不干扰她的闭关了。
此时的殷羽其实并不需要苏朗宵太多担心，炼化工作非常复杂； 经过了十来天的闭关； 她的进展还算相当喜人。已经从最开始逆向炼化一只爪子都会疲惫发展到了可以一口气炼化灵兽的四肢； 但逆向炼化是不能分次进行的； 如果不能一口气逆向炼化全身完成逆向炼化的一部分很快就会被其他部分影响而还原的。
但对于殷羽来说； 最大的收获并不是一只爪子变成四肢的变化； 而是她对自己妖力的利用率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非常高的提高。这十来天，她不吃不喝仅靠运行体内周天摄入灵气维持行动力，嘴里品尝不到美味，耳朵听不见空气流动和灵兽脏器律动之外的声音，眼中只有单调无生气的灵兽和他们的经脉，手指触碰不了鲜活的毛绒团子，这种单调的修行却让她的五感比任何时候都要敏锐，每一次逆向炼化都让她的专注力和控制力得到了飞速发展。
她本来急需加强的就是对自己妖力的利用，提升修为反而是次要的。修为再高不懂如何利用都是没有意义的，而这次闭关正好让她好好打了打之前缺的基础。
又是一次逆向炼化完毕，殷羽长吁一口气，“又是只到炼化完四肢就没有然后了，些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