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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心要将宴营打造成斥候部队,不管外界在背后多么诽谤不支持,她也没能改变初衷。
因为没人比她更懂——
手足相向,朋友举刀,是何等痛苦。
外界有顾虑,她不是不知道——
本就来自敌军的俘虏,又怎么能去打探敌军的情报?
这是个隐患,更是场豪赌。
至于输赢,与她关系不大,却直接关系到夏侯家崛起。
其中利弊,夏侯旋首当其中,却放心交由任她胡来。
也不知是盲目的信任,或是当真别有所想。
此时在众人眼中看来,只看见宴方是个美貌惑人的妖孽。
而他们的少主,却是个被妖孽勾了魂去的昏君。
妖孽耸耸肩,表示我在玩你们少主的人头,这么不管不顾助纣为虐真的好吗?
少年也耸耸肩,表示少主愿意把人头送你玩,我们只管让你玩得尽兴,不冲突。
百里雁觉得这群属下一定恨他们主子得很,才不管不顾兴高采烈,听了点风声便巴巴的上赶着把他们少主的小命送给她玩儿。
而在她看来,夏侯旋也是个坑爹货!
此时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为了平衡他手下副门主的权势?
那副门主阳奉阴违,作何杀不得!要他这般委曲求全?
多久以后她才渐渐懂得了阴谋权势,攻心夺利——
夏侯旋准备了这多年,不惜隐瞒她,隐瞒所有人,自然早早做了准备。
而她,又是否甘愿被他利用?此时尚且不知。
她只知道——
过了今年,也许这心,便永远归属于洛玄了吧。
或者十年,或者一辈子,或者,更远更远,直到山穷水尽,直到海枯石烂。
却不知,海枯石烂很近,山穷水尽很近,连一根红线从牵扯到崩断——
也很近。
她说她要走了!年底她要成婚了!夏侯旋真的听进去了吗???
第21章 各奔东西流光逝()
百里雁独自坐在高高山岗上,手中握着精致玉簪,露出浅浅微笑——
她仰头望月,对这次比赛结果很是满意。
宴营内部比赛中成绩出众,和突然一脚横插的旋部配合无间,竟然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两队同心协力夺得魁首,此时,大概在等着领赏。
未来一个月,直到下一次内部考核出结果之前,享受最优厚的待遇。
众人同意,无可非议。
而此时领奖之时,身为主将的她并不在场。
因这一场胜利,实在是宴营之人自己努力的成果,她自认不敢居功,也确实没她啥事儿的。
宴营的人却还不知——
回到军帐,还有更大的惊喜,被人精心准备了许久。
薄飒飒一张信笺,载满了宴营三十二个汉子满心最牵挂最思念最欲罢不能的奖赏,静待开启。
山底下,何处轻烟渺渺?
火盆中燃烧的烈焰倒影她素来凌厉,此时却尽显感伤的双眸。
身居高位,不负初心。
她轻叹:
“十六年了。”
语落,又转首望向今夜明星闪烁的星空,怅然再叹,又低低呢喃:
“婉柔,十六年了”
当年孟家明珠嫁给百里将军,香消玉损至今,十六年。
同一片天空下,另一处也在嘀咕,却是满心欢喜:
“十六年了。”
而她,此时悄悄坐在山头,把玩自己十六年来收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终于不再沉浸于这一生母亲忌日的悲伤。
她将一枚簪子看了又看玩了又玩,终究没往头上插——
只是呆呆的,看着簪子,神色痴然。
或者眼光透过簪子在看向更远的人。
心里,甜蜜一丝丝涌上,她不知道自己唇角含笑,月色下,格外清丽。
这一发痴,便过了许久,愕然回神,却已经月上中天。
她撅了撅嘴,觉得自己有些无稽。
此时拍拍手,随手将簪子用手帕裹起,揣入袖中,一转身,却吓了一跳!
一众汉子眼光闪闪,恍惚看来似乎倒映着悠悠月光。
她愣了愣,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袖中装着簪子的袖带,在这样的目光下有些愣仲。
半晌,她干巴巴笑一声:
“哎呀这,是在干嘛?”
她没想到,符斩语为首,上前一步,面对她。
气氛出现了一霎的僵持,她似乎没注意远远树丛中飘摇的树叶,随风飒飒。
有人静待其上,待她一声令下,端了这锅——
而此时,表面看来,便是她一个人,面对着所有叛军,无论如何看来,都处于劣势。
然而,她没有动。
树林,也没有动。
风静静吹过,扬起她额间的碎发,她轻轻地抬了抬手,远远树林中有谁紧了紧手指,摈住呼吸。
谁甘愿臣服敌手?
谁甘愿无端被俘,有家不能回?
谁甘愿时时刻刻饱受死亡的威胁,在素日的敌军中艰难度日,看尽脸色?
谁甘愿,机会就在眼前,而不把握?
青乐城刚刚打下,城内一切还在短暂交接,他们只需要一个指令,便可以唤起还在交接中的同伴——关上城门,请求援助,便又是一场极易翻覆的战局。
而此时,宴方独立崖边,身姿单薄,似雨中飘萍,仿佛随时能被大风颠覆,大雨压迫,零落成泥,再无归处。
她眼光淡淡,仿佛有些怅然。
符斩语为首,从腰带中摸出了寒光闪闪的匕首。
她眼光闪了闪。
这是不久之前,她亲手采买定制下发的匕首。
薄铁,轻盈,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用来做暗器——
再好不过。
而斥候,只需要暗器。
大刀长枪,对他们来说只是累赘。
决定要做斥候,便要决定抛弃趁手的武器,从此,只能臣服在黑暗中,做结网的暗蛛,等着一点点风吹草动,联动蛛网,传到谁的耳中。
匕首,必要时刻,可以防身。
匕首,必要时刻,可以杀人。
一个翻覆,刀锋所指,是未来的路——
多少双眼睛紧盯,悄悄准备着,将宴方救下?
她动了!
所有人都动了动!呼吸急促,蓄势待发!
而她,不过是轻轻地抬了抬手,略了略微乱的发,含笑,从容,平静。
符斩语在这样的笑容中愣了愣,随即苦笑,恍若自嘲,不是没想过
刀锋轻轻向前一递,血花四溅,似乎就是胜利。
身后,是青乐城,身后,便是通往回家的光明大路。
此时,身后,却只有黑暗中蛰伏的兽,蓄势将起,准备将不安分的猎物一口吞下——
不露痕迹,不留骨渣。
匕首高高扬起,随即也响起了一片片刀锋磨砺刀鞘的脆声——
月色利刃下散发淡蓝寒光,一双双眼紧盯着宴方,眼中只有一道身影,再无其他。
符斩语握刀的手紧了紧,似乎不大习惯这样轻巧的武器,微微的颤。
不知是紧张,或是,在作出某些重大的抉择。
匕首高高举起,转向何方?
林中呼吸有些紧促,盯着匕首,盯着宴方,盯着每一个可能出现的危机,都要在苗头未起之前,掐断!
因了有人吩咐:
无论怎么玩闹,不能让她涉险。
脑中闪现少主坚定目光,看向远方,又看向了谁?
那个方向,是宴方的营帐。
匕首在手中微微的颤抖,此时,尚看不出目标何处,或,何去何从?
这是个问题。
面前,是纤细的宴方。
向后
‘噗嗤’一声,有血光溅起,映红了皎皎明月。
是谁在血光中闪着泪光,眼光坚定,看着宴方——
她并不吃惊,也许也从未吃惊。
她依旧是淡淡,面对一众人,此时才后知后觉一般后退半步拍了拍胸口,一脸娇弱不胜神色惶恐,一边容色夸张话语欠揍:
“妈蛋,不能给个心理提示?我以为你们要剖腹!吓死小爷!”
空气一时静默,独留树叶摩挲声喧嚣。
符斩语想了又想,似乎终究没想到宴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看了看自己流血的手腕,顿时觉得一群人表演了个没人想看的娱乐节目
几、欲、呕、血!
然而,宴方的不正经也只是一霎,她一边打着哈哈走了过去,丝毫没有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