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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的鞭笞差点至死的侮辱,他更是对于楚国的旧贵族深恶痛绝。
然而,眼下与这帮子旧贵族的交道还不得不打,因为渑池尚且有六、七万秦军被困,还指着楚国临阵变节,以便于秦军撤退回函谷关呢。
张仪压住了心头的仇恨和反感,冷静下来,反而觉得楚国其实最容易游说。因为既然已经明白他们的弱点,抓住这个弱点,顺着他们的喜恶去做事就好了,何必惊醒一位“昏昏沉沉的病人”?
张仪也想着自己的心事,他在盘算着自己进入楚国的郢都之后,逐步展开的游说步骤。越是到了目的地,心中的计划越是成熟起来。
离楚国礼宾大臣景池所站立的地方尚且还有二、三百丈的时候,张仪吩咐使团的车队暂停一下,他整了整衣冠,从幄车上下了来。张仪明白,该给景池必要的礼节,所以提前下车,以示对于楚国的尊重。
他往前走了几百步,看到了景池的身影,发觉他有些发呆地站着,神情很是落寞。张仪脚步加快了一些,距离景池十来丈远的时候,叫了一声:“景池大夫,别来无恙。”
景池也发觉了秦国使臣在向自己走来,他看着来人的身影,有些熟悉,但是却因稍有距离,只看到模糊的脸庞,所以没有一下子就认出张仪。
直到张仪喊了他一声,景池才突然认出了来人,他大大地吃了一惊,愣呵呵地站在了原地。按照礼节,他本该前去几步,迎了上去的,但是却因惊诧过度,没有反应过来。景池之惊,正在于他怎么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张仪。
张仪首度入楚,是合纵联盟的使者,现在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合纵对手——秦国的使臣,而且贵为秦国的丞相,这大大出乎景池的意料之中。
张仪又向前趋近了几步,口中继续说道:“承蒙景池大夫出城迎接我,不胜荣幸。我们秦国略备薄礼,相谢于景大夫的厚意。”
张仪说着,不等景池开口说话,就把手一挥,他身后闪出了四个便衣军士,抬着一口大木箱,走到了景池大夫的近前。
景池这时才相信自己的眼力和耳力,他看来并没有搞错,来人确实就是从前的老熟人张仪。饶是景池这样的迎来送往的老手,也感到了慌张,结结巴巴地应和张仪道:“啊,啊,是张仪;啊不,是张丞相……”
张仪热情地上前拉住了景池的手,回道:“正是我呀,我是张仪,一年多前跟随你到过楚国的。那时承蒙景大夫的照顾,我心中十分感动的。”
景池也握紧了张仪的手,说道:“可是,那时你不是合纵的使者吗?如今,竟然荣升为秦国的丞相。”
景池急忙想起向张仪道贺,说道:“可喜可贺,张丞相荣任秦国国相,位高权重,终于出人头地啦。”
张仪微笑看着景池,他心里对于景池还是有点念旧的,当年他携着妻子姚玥入楚,在整个过程之中,可能惟有此人还算是正常地对待了自己。张仪所要报复的对象,绝对不会包括像景池这样的老好人。
张仪为了笼络楚国的礼宾大夫,特意准备了两大箱的金帛,他转身抬了抬手,让手下把礼品呈送给了景池。张仪说道:“这是我们秦国的见面礼,也是我张仪的一点心意,万望景池大夫收下。”
景池连忙客套了几句,张仪也不由分说,指示手下把金帛抬到了景池乘坐的马车之上。景池见到了熟人,而且也得到了赠礼,他心中自然很是高兴,并没有深思张仪此行楚国的真正目的。
两人见过了礼之后,各自归车,景池就带着张仪入了郢都,将他安排在了上次住宿过的楚国的上舍之中。
景池对于张仪颇为照顾,他将张仪恰恰安排在了苏秦上次住过的、上舍中最好的一处院子里。这是熟人之间的照应,当然更多地是对秦国尊贵丞相的礼遇。不过,如果仅仅是丞相的身份,景池未必会那么地上心,关键还是张仪借着自己的身份,又是送礼,又是套近乎,因而景池没必要怠慢于他。
张仪简单地指挥手下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就与景池坐了下来,他说道:“我与景大夫很久不见,甚是想念,今日再见到你,我非常高兴。今晚就由我来做东,请景大夫赏光,咱们共进晚餐。”
景池推脱了一下,说他就不打扰张仪了。但张仪再次盛情相邀,景池见张仪诚心诚意,加之人家又赠与自己厚礼,脸面上也说不过去,因此就答应了下来。
到了晚间,张仪与景池把酒言欢,席间,张仪就提出了一个请求,通过景池疏通楚国的太子芈槐、令尹昭阳等人。张仪特意强调自己要送给他们大笔的金帛和珠玉,委托景池一并奉上。
张仪花费这么多的钱财,只希望办成一件事,那就是邀请芈槐、昭阳等人于三日之后,到上舍来作客。他说:“到那时,我还有更重的厚礼赠与太子和令尹,这一点也请景池大夫转达给他们。”
景池听着张仪的话语,觉得他可真是今非昔比,上一次张仪入楚,显得那么寒酸,布衣布帽,还不是很新。但是这次入楚,身上穿着光鲜姑且不论,单是这出手送礼的这份阔绰,就令景池眼界大开。看似这些金帛等礼物就如同流水一般,哗哗地从张仪的手中流出,他丝毫不以为意。
景池答应了张仪的请求,说自己尽可能去试一试。他仍然没有深思张仪的用意,然而张仪岂是白花这些钱的。他是要以绝对的重金,打动了太子芈槐和令尹昭阳等人。
相比较于渑池战场七万秦军的安危,这点花费又能算得了什么。况且,秦君赢驷也知张仪此行的重要,因此特意给他携带了数额庞大的财宝,多到了张仪都懒得数清的程度。
第510章 绝食不从()
秦君赢驷并非是只作冤大头,他当然也深知财宝的可贵。但是张仪此前已经劝过了赢驷,这些眼前失去的财宝,将来一定能成几倍、几十倍地回收回来。所谓小、大之辩,玄机就在于此,不舍小利,无以获得大利。
景池答应下来之后,第二天就开始为张仪跑腿办他嘱咐的事情。景池本来也需要向太子芈槐和令尹昭阳覆命,因此也就顺带着给他们呈上了张仪所送的礼物,并且提出了张仪的邀请赴宴之意。
当太子芈槐和令尹昭阳得知秦国使臣竟然是过去有过交道的张仪时,都吃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他们一再与景池核实,这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闻听景池所述,张仪不仅没有因在楚国受鞭笞之刑而嫉恨于他们,反而有意再奉厚礼,以结交秦、楚之好,芈槐和昭阳都十分地感慨和高兴。
如今张仪已经贵为秦国的丞相,既然他不计前嫌,主动示好,那芈槐和昭阳为什么不做个顺水人情?大家把话说开,攀交于秦国丞相,于公对楚国,于私对自己,都是不错的选择,何乐而不为呢?
因此芈槐与昭阳几乎都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景池当日就到上舍之中,给张仪回复消息,张仪又对景池感谢了一番。
接着,张仪就精心地准备着邀请楚国权臣的晚宴,他不仅备妥了珍馐美味,为此还特地请了楚国最好的乐舞班子,决心把宴会办得奢华到极致。
楚国用来招待最尊贵客人的上舍的华屋尽管不是顶级的壮丽豪华,但是也足够容纳二、三十名宾客在此相聚用餐,尚且有乐舞表演的场所。当然,这种特地为乐舞表演所预留的空间,也是一般的厅堂建筑的惯例,中原地区如此,楚国也不例外。
张仪令秦君赢驷找来的秦国宗室女子——那个名叫嬴晗的少女,准备着与雇来的楚国乐舞班子一起登场亮相。张仪计划安排嬴晗在乐舞表演正在进行之时,主动给太子芈槐敬酒,以取悦于太子芈槐。
嬴晗是个十八、九岁的未出阁的少女,她几乎是被父亲强迫着做了这次秦、楚结好的牺牲品。嬴晗内心十分地不愿,如若不是父亲以死相逼,她是怎么也不会答应下来的。
然而,秦国的过去宗室已然无权无势,沦为平民一般的地位,加之宗室子弟自食其力的能力极差,生活拮据难过是很平常的事情。如今有了这样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嬴晗的父亲当然不会错过,宗正答应他一下子就可以授予左庶长的爵位,赐金五十金,嬴晗的父亲想都没想,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当然,没有父亲不为女儿着想的,嬴晗能嫁给楚国的太子,将来就可能成为楚国的王妃,这是何等荣耀的归宿,有什么不值得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