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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儿,国家大事,并非儿戏。”她的语调,极为轻柔,一边说着,她一边站直身子。她走到秦雪清的面前,微微一笑。
“皇后,这皇帝要处理政事,你我,是不是该回避了?”
秦雪清一惊,但很快地,她也回过神来。
“是。”她朝皇帝微微一福。“臣妾告退。”
朱正熙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看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秦雪清跟着皇太后,慢慢地,走出了养心殿。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秦雪清第一次,独自走出了乾清宫。除了早上的梅园之行。
皇太后在前面慢慢地走着,她在后面,慢慢地跟着。早上觉得那踩着雪的脚步,有些颠簸,但是现在,倒是十分地平稳。
她不知道皇太后想要带她到什么地方,但是,终归有些问题,是要讲清楚了。
第175章 寒将别恨和心断下()
走了许久。前面就是怡清殿了。
“这个地方,就是这么吸引人的。”皇太后突然的一句话,打破了这沉默。
“母后也是赏心之人,自然,美好的东西,都是人之向往的。”秦雪清微微一笑,从容对之。
皇太后停止了脚步,转过身子,看着秦雪清。
“我冀朝是礼仪之邦,以礼制安邦定国,励精图治。皇后也是读过书的人,自然懂得这礼法之重,重于人情。”皇太后停顿了一下,神色变换,“礼制为我君王所推崇,君王之礼,必为臣民之典范。若我君王有违礼之行为,必为臣民所议论,皇家重礼,岂能容此,坏我皇威之名声。”皇太后靠近了秦雪清,“皇后为一国之母,这母仪天下的道理,哀家也是以重中之重,提醒了皇后,为何,皇后却要,一再地,以人情大于礼法之势,害我冀朝皇帝之名声?乱我冀朝皇帝之威势,以至令众臣民为之,”皇太后用了极威严的神色,以极愤怒的眼神,加重了语气,“疑虑皇帝之皇权。”
皇太后的气势,着实咄咄逼人。
这不是很明显地在说,是秦雪清害皇帝不顾礼法,以个人之喜好,妄断是非。
秦雪清闭上眼睛,不再看皇太后,那恼人的神情。
“母后,儿臣明白,儿臣的身份,有家国之分。家者,是妻,国者,是后。为妻,三纲有常,夫为妻纲,五常,自是有仁义居礼为先。为后,自是要懂得君君臣臣之理。皇上既是君,又是夫,君权为上,夫权为先,皇上的圣谕,儿臣自当不敢违逆,夫君的嘱咐,做妻子的,也不敢违抗,如此说来,儿臣对于皇上,也是敬为上,遵为先,对皇上的吩咐,不敢不从。儿臣从没有不尊圣言之行,所谓不重人情,是儿臣敬畏,以皇上为尊,又不识转变,行为直莽,才会遭人误解。”
秦雪清自转过身,背着皇太后,看着前面的怡清殿,象是自说自话。
背后的沉默,许久。
“你的意思是,都是皇帝让你做的,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儿臣不敢。”
“不敢?不敢你会想尽办法,调罗四海进司礼监?”
秦雪清转过身,看着皇太后,轻蔑的笑脸。
“你以为这些,哀家都不知道?”皇太后笑得,极为藐视。
“罗四海跟你父亲的关系,哀家可是一清二楚。这人,从前就是秦家的门人,什么时候混进宫来的,哀家太明白了,以前只是不想说,没想到,最后,居然让你们越来越猖狂。”
秦雪清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了皇太后。
父亲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何况一个门人。
“哀家怎么也想不到,你们秦家,居然能逃脱。不过也很不明白,皇帝居然也相信了冯征的话,相信你的哥哥们,都死了。”
秦雪清在水袖下的手,握得死紧。
“不过哀家也很清楚,即使你们秦家的人还活着,也不敢再出来现世,何况世人都以为,你们秦家人都不在了,剩下的鬼魂,也碍不了哀家的大事。”
皇太后看着秦雪清,脸色换成了得意。
“哀家没有想到,你还敢回宫。这不是给了哀家最大的保障?有你在皇宫里,也没人会敢来坏哀家的大事。”
皇太后那凄厉的大笑,在秦雪清看来,象是这冰天雪地里的哀嚎。
“是什么都不重要。母后,儿臣只是个平凡人,只会过平凡的生活。”秦雪清俯头,看看自己那隆起的孕肚。“儿臣能够得到皇上真心的宠爱,这就足够了。”她抬起头,看向皇太后,“比起有些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被人宠爱是什么滋味,儿臣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秦雪清看着皇太后那得意的脸色,开始变得扭曲。她不再继续,该说的,都说了。
“儿臣告退,儿臣的天,在那乾清宫里,请母后,”她轻轻一笑,“莫要气坏了身子。”
不再言语,转身,步向回程。
雪还是软软的,脚步,也是轻快的。
秦雪清感觉到,背后的眼光,有些怒张。
什么三钢五常,君君臣臣,那都是用来糊弄那些想做官的男人的。这个,不是她一介女流,该遵守的事情。
天色阴暗,寒冬之后,才会有春天。
春暖花开,不会太远的。
第176章 梦半如烟意转迷上()
前线的战事,一发不可收拾。喀尔喀人势如破竹的攻势,短短两个半月,已占据辽东大片地区。冀军胜的少,败的多,根本抵挡不住喀尔喀人。
辽东守将失踪的,阵亡的,更是雪上加霜。
养心殿里的烛光,夜夜长明。乾清宫里,整夜的人声。前线的军报,隔一个时辰就送到皇帝面前,形势时新时异,喀尔喀人的阵势,已是准备越过真定,直取京畿重地了。
形势迫在眉睫,容不得,深思。
养心殿的纷乱,并没有扰乱和鸣殿里的平静。秦雪清还是安安静静地,待着安胎。
战争似乎并不存在,也似乎跟她们这些人,没有关系。
但表面的平静,不等于没有暗涌。那天与皇太后敞开的谈话,已经决定了这以后,不可能平静。
春暖花开,冰雪融化。接下来,就是潮湿的天。寒气未散,阴气加重,让人更觉得,心头无法释怀。
“娘娘,江大人来了。”
孙长生出事之后,太医院由另一位院判江淮出任院使,江淮每天都是按时按刻地,到和鸣殿里请脉。
这也是秦雪清在这个宫殿里,唯一可以见到的外人了。
“娘娘,最近阴湿加重,娘娘要防着,小心伤了脾肺。微臣已经用药为娘娘调理了身子,只要娘娘按时服药,既可免去患忧,也可保胎儿的平安。娘娘莫要劳神,此是为调养的要务。”江淮轻声地说着,他的态度比起孙长生来,少了些许的恭敬,但是却有些,亲切。
“江大人,本宫总觉得,江大人与本宫,定有些渊源……”此话出口,秦雪清也不禁为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与大臣如此的攀亲带故,实属不雅。
江淮却没有因为秦雪清的话,展现惊讶。他的神色镇定,眼神反而朝秦雪清看来。
“娘娘,微臣确实……是曾与娘娘有过机缘巧合的会面,只是……”
秦雪清真的有些惊讶了。这江淮,倒是直接。
“娘娘可还记得,江陵的苓福堂?”
“苓福堂?”秦雪清顿了一下,“那是……江大人是江陵人?”
江淮微微地点了点头。
苓福堂,那是赵家的产业之一,在江南,是首居一指的药堂。
江淮拿出了一块丝娟,递与秦雪清。那是一块用精细蚕丝精织而成,纯白无染,绣着盛开白紫薇花的绢子。这样的用料和做法,是丝中的上品,而其精致的绣工,也非一品秀娘无法达到。
这丝娟上的紫薇,秦雪清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娘最喜欢的花,也是赵家别院里,那每年都让人精心料理的,满院子落花飞絮的,白紫薇。
“这是我娘……”秦雪清有些顿悟,她停止了话语,抬头看着江淮。
“白紫薇花开时,满树的圣洁,如落入人间的仙子,望尘莫及。”江淮拿过丝娟,久久地凝视。他的脸上出现了轻轻的笑意。“娘娘,微臣冒犯了。”
江淮没有再说话,只是打揖,告退。在他转身之后,秦雪清可以感觉得到,他正在轻轻地,叠起那丝娟,放入怀中。
可以将这白紫薇放在心头,那能意味着什么?她记得的,这江淮,曾经出入过相府,那时候,娘还在。
“这江大人,可是当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