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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炯炯,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必须死。”
闵氏说得平静。可是却象一颗大石,在朱正熙的头脑里,炸开。
“当年要秦鹤元跟我一起改了遗诏,本就有些忐忑。可是没有办法,他是顾命大臣。这么多年来,他并没有任何想反悔的意思,这个辅政大臣,他也当得顺风顺水。本来我也可以不用那么在意。可是想不到,这么多年来,就是他一直在抬举朱正浩那小子,让他在朝廷上,越来越受到器重。我还有什么办法不管?难道真要等到那孽种强大到有能力反抗我们的时候,再来后悔?想不到,连那慈云庵的贱人,他都有能力去救济。他不仁,我必不义。何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孽种,突然就有了异心。本来想废了他,你们倒好,抛了个难题给我,搞得现在,形势更为复杂。”闵氏回到桌边,看着那地上的碎片。
“想必现在,他们已经得手了。”
朱正熙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要杀,秦家的人?”
闵氏没有说话,径直坐下。
“你要杀清儿?”
闵氏还是沉默。
“清儿已经有了我的骨肉,你……你怎么还是下得了手?”
“为什么不可以,”闵氏还是一脸的平静,“又不是第一次。”
朱正熙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之前两次,是我要孙长生去做的。还有一次,那次在慈云庵,是有人故意让她跌倒的。哀家只不过,”闵氏微微一笑,“利用了一些小矛盾而已。”
朱正熙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母亲平静的脸色,极度悲哀。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门口已经站满了禁卫军。
“滚。”朱正熙用脚一踢,将跪在门口挡住他的人,踢到了一边。
“你不用去了,哀家派去的人,都去了两个时辰,恐怕现在,他们已经暴尸荒野了。”
朱正熙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他说不出话来。眼前更加地迷蒙,脸上,有凉凉的东西流下。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什么叫居安思危。”闵氏走到朱正熙的面前,握住他的肩膀。
“你以为当皇帝,就是去学那几本破书,懂那几段文章,就可以做得了吗?我今天就给你看明白,什么叫做权谋。”闵氏急转过身。
“我用了多少精力,才将你培养成人。用了多长时间,才将忍耐做到了极致。你父皇说我不可理喻,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谁?我用了多少人力,才将秦鹤元的党羽,清除干净。我知道他就是在忌讳我,我也在忌讳他。就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丘之貉。他硬要塞个女儿给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你保他平安,我就要让他明白,即使他的女儿能让你改变主意,也改变不了我的主意。”
“是你,秦鹤元是你……杀的?”
“是,不能迟疑,速战速决。”
朱正熙已经没有力气再问下去了。所有的问题,都已经不是问题了。
“冯征。冯征……”
没有人回答。
“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来人……”朱正熙一一抓开眼前的人,颠簸着向前。
匆匆地,有人跑了过来。
“启禀太后,刚才属下看到冯侍卫,已经出了神武门。”
皇太后急怒地站起身来。
“混帐。”
第164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上()
天色慢慢地变暗,镂花格子窗外的光线,慢慢地变淡,从苍白,到暗淡,那个过程,很慢。慢到让人以为,那时间,根本没有在流逝,除了,黑暗的来临。
张德海在窗外张望。主子从慈宁宫回来之后,就一个人待在养心殿里,沉默。今天在慈宁宫里的一切,都被掩盖了下来。没有人有胆量去违抗皇太后的旨意。恐怕连他的主子现在,也是一筹莫展。
从冯征出宫到现在,也已经过了不止四个时辰了。他没有回来。
张德海捧着油灯,轻轻敲了敲殿门。没有回应。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唯有转身离开。
殿里已经完全黑暗了。朱正熙眼前,只有苍茫的一片白色。
为什么总觉得,那白色迷蒙,挥之不去。冰凉的脸庞,跟这冰凉的宫殿一样,在黑暗中,没有任何温度。心上也是冰凉的,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抓着他的心,狠狠地撕扯,跟他的灵魂在撕扯,将扯着心的那根弦,要狠心地扯断,不留一丝余地。
如果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这个皇位,那他就是一无所有了。
因为他当了皇帝,所以后面的一切,都让他得到了,包括她,那个现在,还生死未卜的女人。
如果他没有得到这个皇位,那么这女人,不可能是他的。
这一切就象是注定的,一个谎言,成就了他的一切。
就因为一个谎言。一个他的母亲千方百计去营造的,结果。
朱正熙微微一笑,撇起的嘴角,有些轻微的颤抖。
这算是苦笑吗?他曾经以为的,都像是不复存在了。他的雄心壮志,就像是那骗局中,一些可怜的想法,一些他在自欺欺人的想法。
嘴角那轻微的颤抖停止。
这本来就不是的一切,不需要再改变了。母后今天之所以要告诉他,也许就是要他明白,要怎样守住他的江山,那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怎样得到的,最终的胜利者,才能笑到最后。是什么手段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而且,别人不能反对。
这就足够了。
如果真的可以将心掏出来,那才是最好。没有了心,也就没有了牵挂。如果上天真的要扯断他的心弦,他很愿意。至少,他曾经有过的,都是他的,别人谁也抢不走。
从此以后,了却了牵挂,就再也没有可以绑住他的了。做什么,都可以无所顾忌。
他是皇帝,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眼睛适应了黑暗,又开始有光。月亮出来。从白天的阳光,到晚上的月光,日出日落,月圆月缺,年复一年,在这个冰冷的宫殿里。
剩下一个没有心的人。
门外有了响声。殿门打开,张德海捧着油灯进来。紧跟着的,是冯征。
第165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中()
朱正熙的眼神一晃,看到了那油灯后的两个人。他振作了精神,举步向前。
冯征的衣裳,带着些血迹。
“皇上……”冯征跪倒在地。
“怎么样?”朱正熙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是异常地微弱。
“微臣有负皇上所托,迟了一步。”
朱正熙停止了脚步,他离着冯征,只有一步之遥。
“什么迟了一步?”
“微臣去到长平坡,看到了……”冯征低下头,没有再说下去。
“你看到了什么?”朱正熙向前一步,伸手将冯征拽了起来。“你看到了什么?说啊,说你看到了什么……”
冯征只是惊恐地看着他的主子,在油灯的映照下,那张脸,有一丝丝的,绝望。
朱正熙拽着冯征的衣裳,那双手,越来越无力。冯征的话语,正在将他的希望,一点一点地,幻灭。
难道上天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他心上剩下的最后一点牵挂,都要剥夺。
朱正熙一甩手,打掉了张德海手上的那盏灯。灯油溅到了他的手上,那火辣辣的疼,没法掩盖他心上,断了弦的心伤。他捂住了自己的手,看着张德海惊恐地跑了出去,冯征也是有些惊愕,愣愣地看着他。
如果此刻,注定了他要伤心到死,那,最好。
朱正熙跪倒在地,看着地上那溅着油的火花,慢慢的熄灭。他闭上眼睛。
当躺倒在地时,那种感觉,最舒适。
不知道睡了多久,朱正熙意识开始清醒。他没有睁开眼睛,却感觉到身边,有些暖意。叮叮当当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那也许就是幔帐上的宝石在晃动,这声音,太熟悉了。他的手动了动,有人接住了他的手。
轻轻的抚触,很温柔。他感到手上有些凉意,那些火辣的疼痛,没有那么强烈了。
一双很软,很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没有伤到,有些温热。
他瞬时睁开眼睛。
他已经睁开了眼睛了,可是,怎么好像还是在做梦?
“皇上?”
这声音……
朱正熙直身坐了起来。
这不是做梦,不是。
“怎么了?”秦雪清才看到他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