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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皇帝的恩宠就是这么回事。来的时候猛烈,走的时候凄然。有和没有,就只是一瞬间。有的时候,带来的,也不见得就好。走了,也不见得就不好。皇帝以前每天都来,那些看他脸色的人也每天都来。来了,她也烦。如今皇帝不来,也就没有人再来了。
反倒清净了。
心情不差,身体也舒畅。秦雪清发现自己吃得多,胃口大开。如今,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是应该吃多点的。御膳房每天送来的菜,都很清淡,但看得出,都是搭配了营养的。皇帝还算没想亏待她,有时,孙长生,也会带些补身的药品来。
想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孩子。
这个她不管。孩子是她的,她要好好的对待自己。不让他受伤。
那天柳妃的表情和一切的表现,是不会假的。就算柳妃再高傲,面对自己的孩子,那种感觉,还是真实的。
这样的事情,从前早就发生过千百回。孩子,是宫里最珍贵的,也是最脆弱的。它就是女人的命,好与不好,只在一瞬间。
一想到这,秦雪清就难受。比皇帝的指责,还要难受。
皇长子的事,在宫里掀起不小的风波。所有人都战战兢兢,最怕的,也是去那储秀宫。
柳妃因为皇子的死,似乎已经濒临崩溃。每天,都是那凄凉的哭声。哭得所有人,都心惊胆颤,甚至,有些恐怖。本来这柳妃在宫里就不得人心,现在,是所有人都惟恐,避之不及。
坤宁宫离储秀宫并不远,所以,在那夜深人静的时候,秦雪清也可以隐约听到柳妃的哭声。她从来没想过,柳妃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也许,只有到了绝望的时候,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天气开始变暖,但是周围的冷冰冰气氛,还是让人很不舒服。
“娘娘,龙胎在身,凡事都要注意些。这心神连着身体,娘娘莫要为琐事烦心,伤了神伤了身,就不好了。”
孙长生的话语有些隐晦。秦雪清明白他的担忧。毕竟是皇帝派来的,有什么事,他也是担待不起。她只是轻轻地点了头,就谴他下去了。
孙长生走后,秦雪清坐在躺椅上,望着窗外,梨花开得繁盛,一片雪白。洁白无暇,芳香宜人,心情,舒缓了许多。
虽是出不了坤宁宫,但是,只是在后花园走走,人就精神了些。
微风轻拂,吹落了几许花瓣。白里透红,闻来,也有香味。捡起一把,在手心中揉揉,湿湿凉凉的,香味更浓。
“这梨花,放着也是凋谢,不如,将它们制成梨花白,可好?”
虽然看似是提问,但是,几个丫头一听,却来了兴致。
找来了竹篮,捡拾起地上的花瓣,挑挑拣拣。一下子,欢声笑语,多日来的沉闷,都似无踪了。秦雪清踱步到了湖边,湖里的荷叶,已经开始青翠。
清明。清明不戴柳,红颜成皓首。
该要插柳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柳枝的生命力强,随插随活。怎么那边的柳儿,就这么不禁风雨?还是,那还是另有目的?
如果那样,这人心,就太可怖了。
隐约的哭声传来。
哭了这许久,还是如此。
秦雪清心酸难奈。
不管她柳妃存心如何,这哭声再等闲不管,恐怕,还是会日夜扰乱人心。
秦雪清打定了主意。
这天,张德海没来,倒是孙长生跟着送饭的嬷嬷一起来了。
“怎么今天张总管没来?”
“皇上去文渊阁,张公公要随侍。”孙长生如是说。
“哦。”
孙长生把完了脉,还是阴着脸。想必,这脉象,让他不太乐观。
“总也心神不宁,怎见得会好?”秦雪清含笑说着。
孙长生一愣。
“孙大人,本宫想来,只有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本宫这倒有个药方,孙大人不妨试试?”
孙长生抬眼,脸色变化。
“微臣请娘娘赐教。”
秦雪清嘴角一撇,站起身,缓缓地踱步到门前。
“很简单,孙大人就跟着本宫,去看看柳妃。”
第56章 谁念西风独自凉上()
孙长生有些惊讶。
“可是皇上……”
“孙大人,本宫就是因为这样才请求孙大人的。”
秦雪清转头望向孙长生,眼神尽是威严。
孙长生沉思了片刻。
“常安,你过来。”
秦雪清换了孙长生太医院随从常安的衣裳,跟着孙长生,走出了坤宁宫。
出了宫门,孙长生并没有跟着秦雪清去储秀宫,托词走了。
秦雪清也不在意。自己一个人,走到了柳妃的储秀宫。
储秀宫在西六宫的后片,本就地势较偏。秦雪清一路走来,没见着一个人。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见着宫门虚掩着,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推门进入,满院的落叶。萧索阴寒,让人不寒而颤。
已经忡春,本就不应觉得寒冷。可是这里,好似依然停留在冬天了。寒气渗人心扉。
移步走入殿中。一路都听到女人的呜咽声。隐约地叫着孩子,孩子。
“什么人?”春儿叫着,从暖阁里跑了出来。
她似乎很惊讶,屈身一跪,就磕起头来。
秦雪清也很惊讶,想她现在穿的可是太监的服饰,怎么一下就被人认了出来?
“你们主子呢?”
“主子……在里屋。”
秦雪清越过她,朝里头瞧了瞧。
暖阁里,满地都是纸片,火盆里的星火,隐约要熄灭了。
柳妃就坐在床沿,双手抚着被褥,呜咽声持续。
秦雪清走了进去,捡起地上的纸片。
珠箔笼寒月,纱窗背晓灯。夜来巾上泪,一半是春冰。
切切夜闺冷,微微孤烛然。玉盘红泪滴,金烬彩光圆。
朝喜花艳春,暮悲花委尘。不悲花落早,悲妾似花身。
这诗,未免太哀怨了。
转头望向床那边,柳妃似乎没见到有人来,自顾自地,还是抚着被褥。只是那声音停止了。一片安静。
许久,秦雪清没说话,柳妃也没出声。
秦雪清走到床沿,望向床面。那是一张有着嬉戏孩童秀面的方被。小小地,象是给小孩儿准备的。这秀工,做得细腻。红颜色,也喜庆。
柳妃的眼神,呆滞无光。想起之前,她意气风发的样子,简直,就判若两人。
秦雪清弯下身子,伸手拿起方被,柳妃似乎被吓了一跳,有些惊恐地抬起头来。
“这女红做得很好,真可惜了。”
柳妃猛地站起,一手抢过被子,紧紧抱在怀中。
“你来干什么?是来抢我的孩子吗?啊?”柳妃一边惊慌地说着,一边往后退。身子靠在床屏上,又颓然地坐到地下。手还是紧紧地,抱着方被。
秦雪清想伸手将她扶起,却被挡开。
“不必假惺惺,你来做什么,心知肚明。笑话看够了,就滚吧。”柳妃神色黯然,语气冷冰冰地。
秦雪清有些气闷,深吸口气,缓和了一下心情。
“你这又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