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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如此?”秦雪清发出了有如蚊呐的声响。这声响似天籁一般地让朱正浩欣喜。
“清儿,清儿……我不许你死,不许你死。你不能死,不能。”
“箫……长相思……”
泪珠在秦雪清冰凉的脸上,绽开了绝美的花。那是他,和她的眼泪,交相辉映的灿烂。
“清儿,我只要你好好地活下去,只要你活着,我的人生才有意义,你不能让我,为你白白错了二十年……”
朱正浩伸手,抚平了那朵泪花。再一次,那滴滴的泪珠,毫无掩饰地坠落,落在了彼此的心里,润湿了悲凉的心。
“你……快走吧……不能让成儿……他看到……会杀了你的……”秦雪清看着远方苦笑。朱延成如今来到,他肯定,会洞悉这复杂的一切的。
朱正浩开始,慢慢平复强烈的呼吸声。
马蹄声,渐渐靠近。
温热的唇,在秦雪清的额上,轻点一下。
“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只要你,好好地活着。”
身上的雪,在朱正浩离开的时候,掩住了秦雪清的身体。她睁开眼,看到了那一片蓝色的天空。
天高云阔,何处觅箫声?少年时,花似锦,浑不似,旧心情,年华空自感飘零。
第289章 风吹花落风又起上()
碧空万里,纯洁无暇。
秦雪清看着一班人急速地靠近,那从赤兔马上跳下来的身影,向她奔跑过来。她转过头,看到那洁白的雪地里,空荡荡的,心里,有些安慰。
雪地里的脚印,已经在朱正浩离开的时候,用她的披风,夷如平地。深陷下的雪坑,只有她的血,触目惊心。
“母后,儿臣听闻母后出宫,心急如焚……”朱延成扫视了周围一圈,脸色有些凝重,“儿臣听说,大师傅……回来了?”
秦雪清没有回答,她的注意力,转到了朱延成背后,那个满头白发的人身上。
朱正熙的步伐非常稳当。他只是攀着小喜子的手,却丝毫没有之前的无措感,他的脸色一片平静。朱延成在他走近的时候,自动地让开了位置。
“清儿……”朱正熙蹲下,跟着秦雪清一起,陷入到雪坑里。他握住秦雪清的手,抱起她。
“我们回去了。”
秦雪清抬起头,看着晴朗的天空,她轻轻地,摸摸朱正熙的脸。
“好。”
他最后一次抱起她,那时候,他还有一头黑亮的发丝,眼里,有很顽强的笃定。如今,在这颠簸的车子里,秦雪清看到了他平静的脸,那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光彩。
不知道是身上的刀伤让她感到疼痛,还是,心里存在的心痛在折磨她,她开始止不住地流泪,即使很用力地去咬紧嘴唇,也断不了这痛,在心上的肆虐。她举起手,摸摸他的脸。在抚触的时候,他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上。
“他走了?”他的眼睛依然空洞,语气却毫不犹豫。
“也许。”秦雪清用了尽量平静的语气去回答,“他走了,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朱正熙没有再说话,他紧紧地按着秦雪清的手。
“你为什么不跟他一起走?”
车窗布帘撩起,秦雪清看到窗外晴朗的天空。这没有云彩的蓝色,像不沾任何尘埃的净土。天上人间,是否就是如此?天上可以无尘,人间,在什么地方,会有如此的纯净?
“这些年,是什么让你安于现状?你没想过,要逃脱我三哥的束缚,重新来过?”
秦雪清顾左右而言他,没有回答朱正熙的问题。这时候,她感觉到,他的手,将她的手越抓越紧。
“重新来过?”朱正熙的嘴角慢慢的弯起,“就算我重新来过,这天下,谁人是我宣泰皇帝的忠臣?如果有,也不至于,我会落到如此地步。”朱正熙伸手,将秦雪清拥紧。
“清儿,在闵海军营,最后的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我知道这是奢望,但,我还是将它当作一个梦来幻想。”
朱正熙的眼里,出现了那难得的,微弱的光彩。只是一瞬间,他的眼角,有泪珠流下。或许那是错觉。但秦雪清很肯定,那一点泪珠,泪珠泛出的光彩里,有晴朗碧蓝的天空。
“全天下的人都负我,我却奢望,你不会负我。”
那些泪珠,从他苍白的脸上划过,犹如一颗颗,滴落在秦雪清的心里。混合着血和泪的心,将隐藏的痛苦,尽数融化消殆。那从他指尖传来的温暖,她感受到了。
这些年,一股莫名其妙的牵绊潜藏在她心里,让她徘徊,无措,迷失。是不是,就是他这种,强烈的信念,已经传递到她的身上?
她想起了那块清字玉佩。最后,从他身上得来的,竟然让她拥有了这么多年,却迟迟无法知道真相。是这块玉佩,在冥冥中,牵绊着她的思绪。
“我给你的,那块有个‘清’字的玉佩呢?你把它放在哪儿?”秦雪清靠上他的肩膀,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泪珠。
朱正熙皱了皱眉头,好像有点不太情愿地,从脖子上拿出来那灿灿的玉,阳光掠过玉身,突然泛出一阵光。秦雪清微笑,放下车窗布帘,阻挡了阳光。她抚摸着这块玉佩。
“我不走,是因为,我舍不得这块玉佩。”
“你说过,它是我的。”朱正熙也微笑,但手却攀着那跟系在他脖子上的丝线。有些急迫,他扯着那丝线,拉扯着这丝线栓住的玉佩。
“所以,既然我拿不回这玉佩,我只好,安静地,待在你身边了。”
朱正熙又弯起了嘴角。这次,他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秦雪清。
帘子悄悄飞起,风蹿动着要进来,飞舞的帘子,像充满韵律的舞蹈。秦雪清待在朱正熙的怀里,这是第一次,她没有任何顾虑地,想到了幸福。
第290章 风吹花落风又起中()
冀朝承恩十六年。
这一年的春天,雪落得稀少,万象更新。满树的雪后梅花,开遍了禁城。粉红粉白装点着红墙黄瓦,为这新的皇朝,庆祝那来之不易的胜利。枯枝上出现的嫩绿新芽,似乎也预示着,新生的喜悦。
元宵节的灯会,开启了新一年的热闹气氛。在十五来临的前几天,那些花灯的主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装饰起各式各样巧妙的灯头,争奇斗艳,色彩纷呈。
皇宫里也出了很多式样的新灯,巧手工匠们编制出不同形状的花灯,挂在长廊上,彻夜长明,闹出新年浓浓的喜庆。内臣宫眷换上了带着灯景补子蟒衣,衣上也饰上灯笼纹。
这应该是这十几年后,又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上元节。而且这一年,也迎回了那失踪多年的太上皇,宣泰皇帝朱正熙。
上元夜的宴会,将会是朱正熙归来之后,第一次的大宴群臣。这些群臣之中,不乏当年的旧臣,之于旧臣,对这个年届不惑就已满头白发的太上皇,确实让很多人,心里是惊,多于喜。
禁城的南苑,如今,住着天朝地位最高的两个人。谁都不知道直到今天,朱正熙还可以回归禁城,成为那南苑的主人。而这身份地位,是在那太和殿金銮宝座的圣主之上。别说在这个百行孝为先而治天下的社会里,作为皇帝的父亲,那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就是那新的政治局面的形成,也让所有人心里有底,天朝背后的秦家,那可是绝对的大功臣。
是秦家将太上皇寻了回来,是秦家在冀朝承恩皇帝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了支持,是秦家在背后出了很多的力量,才有了今天的新皇朝,是秦家,当之无愧地,又一次,站上了无人能比的地位。
这是个既让人妒嫉,又忌恨的地位。从来如此。
秦雪清不是不明白,如今的形式,又一次将他们一家人,推上了高处不胜寒的处境。
在所有人的眼里,无论是太上皇朱正熙,还是当朝皇帝朱延CD是她手里的棋子。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摆弄这一盘棋局,因为她才是冀朝真正的主人。
这是一个很讽刺的意识。
在她毫无预警的时候,她被当作棋子摆上了棋盘。这个,她已无从选择。只要她心里,还有一丝旁人无法理解的幻想,她就必须这样选择。这一盘棋,与那太和殿上应该下的棋局不同,完全是在她身边,存在的隐患。
这个隐患与当年闵太后的情形,一模一样。
也许在许多年前,早已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她必须当着棋将,一边与前朝的人下那一盘守成的和局,再一边,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