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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刚才欲言又止的,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王双宝转了转手上的月光戒指,“现在可以说了。”
“班长,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没问题,”朱志传还是那口胶东普通话,方言味很足,“可你刚才的三个问题好像都在怀疑我们嘛。”
“哦,有吗?”王双宝并没有注意这点。
“当然了,”朱志伟伸出三个手指逐条分析,“第一条是在怀疑我们刚刚离职的同事;第二条,说白了就是怀疑有人偷了你的东西;还有这最后一条,也是不相信自己人嘛。”
“不好意思,我的本意不是这样。”见对方说的有道理,王双宝只好道歉。
“像今天这种情况,我觉得你应该各个击破,”朱志伟侃侃而谈,似乎很懂的样子,“这样效果更好,更容易达成目的。”
朱志伟说的不无道理,但是现在队伍的实际情况摆在这儿,王双宝根本无暇顾及个人的感受。倒是这个朱志伟近来变化有点大,不是以前那个小迷弟了。
“好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们来谈谈吧。”王双宝微笑着盯着他。
“我就是出个主意,你还真来啊。”朱志伟没想到会引火烧身。
“敢来吗?真心话大冒险?”王双宝咄咄逼人。
“来就来,谁怕谁,”朱志伟一撸袖子,提了个条件,“你问我可以,但是我也要问你。”
“行。”王双宝痛快地应了下来,紧着问,“胶东远比中州富庶,你不远千里到这里当保安,为了什么?”
“我”朱志伟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我和家里人有点矛盾,就想离他们远点,正好在中州读的保安学校,就分配这里了。”
“你买苹果x手机的钱是哪来的?”王双宝摇了摇手指,“不要说分期,我不信。”
“是我妈给我的钱,”朱志伟泄了气,“其实我是和我爸怄气,跟我妈没什么关系。”
“我问完了,”王双宝靠到椅背上,“你来吧。”
“完了?”朱志伟既没猜到问题也没想到会轻易结束,但是轮到他提问了,“那好,我就一个问题。”
“什么?”
“你觉得边小福这个人怎么样?”
第86章魔鬼的骸骨()
三字经开篇有云:人之初,性本善。
人心与道心相对,成正比。道心越胜,人心越善;反之,亦然。
人性本善,奈何受俗世影响,人心逐渐污浊。凡人修天道者,都必须打破人心,进修道心。
心无所在,无所不在。道心的范围极广,但人心却很小,受到私欲的控制。私欲是肉体的束缚所致,而肉体又受感官的影响。因此,打破私欲,放下私心,是将人心修成道心的关键。
这段话只是对修道之人而言,对俗世中人并不适用。因为人心叵测,善心常有,却时常受物欲横流、不断膨胀的私心影响,做出些背弃人伦之事。
王双宝也没料到朱志伟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我们班里属你们两个认识最早,你对他了解有多少?”朱志伟进一步询问。
“我们?”王双宝愣住了。
他们两个上次相识,是在距中州五六十公里的山区里的一个黑煤窑。在那个团队里,三个傻子无法与人正常交流,工头何明林年龄大且不善言辞,唐朝阳和宋金明各怀鬼胎。当时唯有他们年纪相仿,走得最近。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之下,除了王双宝傻了叭几的什么都往外说之外,其余人都有不可言说的往事,故而不可能交心。
不能交心就不可能是真正的朋友,王双宝对边小福的往事竟一无所知。
“了解吗?”朱志伟直视着他,追问一句。
“不了解。”王双宝摇了摇头。
“但是他了解你,”朱志伟一声冷笑,“你的过去,你的家事,包括你的戒指,破鬼打墙,甚至你上次去学校治疗撞客的事情,他全对我说了。”
“哦?”王双宝冷静下来,反问,“那又怎样?”
“这个人不可交。”朱志伟站起身来,“我要去巡逻了,你好好想想。”
说到边小福,王双宝记起了那个不知真假的梦,虽然他的梦之前总是灵验,但这一次可能是例外。
在那个梦里,边小福就是那个鬼搭肩的始作俑者,一只有力的右手牢牢的压住了自己。可是,王双宝在随后的暗自调查中发现,边小福虽然也有作案时间,却没有作案的动机。不光是他,其余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同事都没有明确的作案动机。
在那个在商业区大门摄像头定格的画面里,有一个身着滑雪衫,蒙着头往里走的人。只有他,既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动机。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已经辞职的卢安康,因为他有一条夜玲珑的水晶项链。
“你把柳老大叫进来。”王双宝拉开门,对着远去朱志伟喊了一声。
很快,柳永飞回来了。
柳氏兄弟是孪生双胞胎,模样很像,只是胖瘦有区别。不仅如此,他们两个有南方人普遍的特点,个子比较矮,只比黄强略高些。
从身高上判断,王双宝基本将这两人排除了嫌疑。
“柳老大,”王双宝开门见山,“卢安康和你一直住在一起,你对他了解有多少?”
“嗯”柳永飞低头咬着手指,这是他的习惯,表明正在思考,“小卢人不错,待人很热情。有一天他进城回来后有点变化,再就没什么了。”
“有什么变化?”
“从那天之后,他就不太爱说话了。”
“他身手怎么样?”
“哦,不错,他是有功夫的,好像在哪练过。”
“他平常穿什么衣服?”
“运动装、工作服还有一件灰不拉几的帽衫。”
水晶项链、有功夫、帽衫这三要素汇总到一起,基本可以断定就是卢安康。好在他上午在总部办手续,至少今天是太平的。
“喂,小慧?”王双宝的手机响了,竟是朝思暮想的梁小慧。
“叫师姐!”梁小慧倒是毫不客气,“我和师傅在一块呢,明天我们准备动身去你那儿。”
“呀,太好了!”王双宝惊喜莫名,左盼右盼,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好什么好,是不是惹祸了?”梁小慧还是永恒不变的脾气禀性。
“祸倒是没惹,麻烦却有一堆。”王双宝讪笑着,“等着师傅和师姐来救场呢。”
“嗯,师傅的事基本忙完了,不出意外,明天我们一定到。”
“好,等着你们。”
梁小慧最后那句话里加了个“不出意外”,让最近一直被命运之神耍弄的王双宝心中忐忑,心里一直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晚上王双宝决定值夜班,下午他想回宿舍睡觉养养精神。便先给柳老大放了假,再把保安班的事儿交给了朱志伟,这才一个人溜达着回到了村里。
“七爷?”王双宝一进村,就看了七叔正抱着拐棍坐在一堆瓦砾上打盹,“您怎么在这睡啊,我扶您回去?”
七叔就像没听见一样,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嘴里的小呼噜一直没停。
“双宝,”白金龙从小饭馆里跑出来,小声说道,“别吵他,从早上就一直在这儿。”
“怎么回事?”王双宝好奇心又起。
“来店里再说。”
白金龙不由分说,竟把王双宝让进了饭店,看样子他的下午觉又要泡汤。
“白叔,我晚上夜班,想回去睡个觉。”师傅就要来了,王双宝不想节外生枝。
“夜班不就是睡觉吗?”白金龙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不容置疑。
“那好吧。”王双宝很无奈,他知道中午店里没什么人,白金龙有时候也是挺闷的。
“吃点什么吗?”白金龙问。
“我吃过了,”王双宝打个呵欠,伸个懒腰,“让我留下可以,可你不能回避问题。你也知道,我这人喜欢问这问那的。”
“好啊,随便问。”白金龙又瞥了眼外面瓦砾堆上的七叔,点点头。
“哈!”王双宝乐了,“还是那个问题,你上次说的‘时候到了’是什么意思?”
“这个回答很长,”白金龙倒了碗信阳毛峰,推了过来,“必须从头说起。”
“说呗,我有的是时间。”王双宝耸耸肩,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样子。
“村志上记载,我们老白家是从东汉末年在这里定的居,当时只有七户人家。”白金龙娓娓道来,似乎是要从1800年前讲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