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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钟成颤着手拉了一下我的袖子,“别了,我……已经不行了……神医来都没有用。”
说着,一口血喷了出来,喷到我衣服上,我恨不得华佗转世,或是将顾钟成带到现代,找最好的医生来救他。
“尘儿……老爹撑着这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你来。”
“老爹……”我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已。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把它给你二姐或是四姐吗……”
我懂得顾钟成嘴里的“它”指得是什么,哭着摇了摇头。
顾钟成嗓音愈发虚弱了,“因为……他们肯定会以为我将东西给你二姐或是四姐……不会想到你……毕竟……我对你那么差……大家有目共睹……你是我最讨厌的孩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顾钟成是故意装出一副对我很凶很厌恶的样子来,其实他这么做,何尝不是保全了晶石,又保全了我?
“尘儿……爹爹让你……受委屈了。”
一句话,说得我眼泪掉得更凶。
“老爹,尘儿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只要老爹你好好的,尘尘求求你好好的,求求你求求你……”
第99章 它有两个()
“尘儿,老爹还有一件事,务必要告诉你……”
“老爹你别说了,尘儿求你别说了。”
顾钟成气息愈发不稳,嘴唇却还是在一个劲地蠕动着,看着我心头难受得要命,要是千千万万的针尖在狠狠地扎。
顾钟成轻轻勾了勾唇,弧度很小,他可能是想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奈何,已经没有力气再勾得动了……
“它,其实有两个……还有一个,我不知道在哪里……咳咳、当年是被先皇拿去一个……或许在皇宫之中……尘儿,你一定要找到另外一个……两个合在一起,会、会……”
会怎么样?
可是顾钟成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手垂落到地上,眼睛一闭,整个人都瘫在我怀里,一动不动。
“老爹!!!”
这一声嘶吼,划破长空,宁静的夜,都被渲染了几分撕心裂肺的痛苦。
在现实中,顾钟成也是这样,从我的怀里失去了意识,然后一动不动,就好似睡着了。
他也是这般,缓缓地闭上眼睛,带着释怀和安详。
好像,终于可以去见我的母亲了。
我抱着顾钟成冰冰凉的身子,一直哭一直哭,恨不得将所有眼泪淌光。
也不知过了过久,楚邵过来,蹲下身子,“尘尘,节哀顺变。”
“我呸!节什么哀?我爹只是睡着了!”
我忍不住冲着楚邵瞪眼,一时间我很气,他刚才为何不去找大夫,若是早一点抢救,或许顾钟成会没事的!
“尘尘。”
“别叫我!我现在不想理你!”
莫大的痛苦、难过、悲愤、无可奈何……两次失去顾钟成的哀伤……
拧成了一股绳,将我死死拉扯,缠住,揪紧。
以至于一时间我实在是难以消化这些情绪,便把所有的气朝着楚邵撒,“都是你!你为何要无动于衷!你为何要说我多想了!我就说我心里不安!我就知道顾钟成会有事!要是我们早一点来,楚邵!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多难受!”
要是我可以早一点过来,是不是就可以挽救这个局面了?
顾钟成就不会死了对不对?
所以说,要不是我,要不是因为我赶来的太晚了,要不是因为顾钟成将晶石给了我,所以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一切都是因为我!
“老爹是被我害死的!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一时间我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自己身上,想过无数可能,想过无数种可以避免这种局面的可能……
楚邵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在一旁陪着我。
夜深风凉,楚邵将他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我身上,我依旧是一直哭……
想不明白,到底会是谁干的?
杀了所有的下人,就连顾钟成这个老人……也不放过。
*
这种悲恸的情绪持续了好几天。
这几天我整个人如同蔫了的花,无精打采,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力气,婉莹看着心急,各种找话茬,只是我兴致缺缺,始终不愿搭理。
我还是沉闷于顾钟成的去世难以自拔,还是深陷自责和愧疚的泥沼之中苦苦挣扎……
第100章 进宫去吧()
是不是我能改变这种局面?
还是说,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无法去改变……
可……
到底会是谁?
有那么两个人,成了我的重点怀疑对象。
一是二皇子,毕竟那天他从顾钟成房里出来,面色不善,顾钟成也因此严肃了神情,将重要的晶石交予我。
二是顾灵。
其实我很不想去想到顾灵。
但是我没法去想别人,母亲、顾裳、父亲……
大哥顾洵的死尚且说是战死,无法去追寻,但是其余三人,死的多冤?
但是顾灵肯定没那个本事杀那么多人,除非是雇凶杀人。
再加上,顾钟成死前并未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要么,他是没看清楚那人的长相,要么,那人不是顾灵。
若真是顾灵的话,想必顾钟成第一句话就该说:“没想到,你四姐竟然是这种人!”
嗯……
所以,凶手莫非就是二皇子?
至于原因也可以推理出来,我想,大概二皇子知道晶石的事情,想要问顾钟成要吧。
但是顾钟成肯定不给,那可是顾家世世代代拼死守护的东西,岂是轻而易举就能给别人的?
好啊,你个二皇子!
暂且定下你是凶手,从此以后,我顾尘,同你势不两立!
“尘尘……”
这低沉的嗓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抬眼,那人逆着光而立,身躯高大笔挺,刺得我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因为这几天心情不好的缘故,我尚且未同楚邵有多少言语,但是楚邵却依旧待我温柔,不曾吼过我一句。
我的鼻头发酸。
紧接着眼眶也发酸发胀。
我张了张嘴,“楚邵……”
因为好几天没怎么说话的缘故,我的嗓子沙哑,声音像是干涸的湖水般。
楚邵摸了一下我的头发,带了宠溺,“怎么了?”
我望向墙头的牵牛花。
即便是再不起眼,即便攀登再艰难,即便知道花开会花落,美丽会凋谢,却还是要倔强不屈地盛开一回。
花都尚且如此,更何况人?
我终于下定决心,说,“楚邵,几天前你问过我,想不想进宫对吧?”
“恩。”
他微微皱眉,居高临下瞧着我。
我一字一句,“我改变主意了。我们,进宫去吧。”
皇宫再险恶,再可怕,我也必须弄明白所有的真相和秘密!
一来是晶石,顾钟成临死之前嘱咐过我,这第二块晶石或许在皇宫,让我务必找到,两块晶石都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二来是母亲、顾裳、顾钟成的死,到底谁是凶手,凶手有几个,是一个还是两个,我务必搞清楚!
别人暂且不说,我至少要为顾钟成报仇!
在现代,顾钟成死于癌症,我无法同癌症抗衡。
但是在这个朝代,顾钟成死于非命,这口气,我不能忍!
这个念头一旦形成,就很难再改变了,皇上早已此意让我和楚邵在宫中常驻,楚邵询问我的意见,起初我自然不同意,现在我求之不得。
进宫不是个小事情,我和楚邵走了,府里还有那么多下人在,崔七崔八好说,其他人也都好说,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婉莹。
第101章 追随小姐()
进宫的前一天晚上,我一字一句同婉莹说,“明个儿我和楚邵就进宫去了,在这府邸,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婉莹,你可以选择和我一起进宫,当然也可以选择留在府中,亦或是你想要回家都可以,我尊重你的选择。”
婉莹突然就哭了。
我心一揪,问她为什么哭。
婉莹哽咽着断断续续说,“小姐为何要进宫中,在这亲王府不是挺好的么?以前我娘亲告诉我,这皇宫就如同虎穴,一旦进去,很少有人能活着出来的。”
“傻瓜,没那么夸张。”我轻笑一声,说,“皇宫水深险恶我自然清楚,但是,我有不得不进宫的理由。”
“若小姐执意要这般,那婉莹誓死追随小姐……”
我闻言心狠狠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