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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难了。
“小姐，月莹还有一事相求，希望小姐能够答应月莹。”
“你说便是。”
“小姐可曾记得月莹绣的那个荷包？”
“啊……在你房间里放着的那个不是吗？”
月莹点点头，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娟秀的手帕来，“还请小姐连同这帕子一并交到胜儿哥手里。希望小姐帮我转达给胜儿哥，就说月莹今生无法同他在一起，让他忘了月莹吧！”
月莹又簌簌掉下几滴眼泪，连忙用袖子拂去。
我看着愈发心疼了，将那帕子牢牢攥在掌心里，上面绣的是一对鸳鸯，寓意着相爱的两个人长长久久，缱绻到老。
我知道这胜儿哥一直是月莹心头的朱砂痣，原本我也考虑好了，等到月莹二十岁的时候就准她离开，让她找他胜儿哥去，两个相爱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好。
但是月莹放不下仇恨，终归也只能辜负她的胜儿哥了！
我便又问月莹，“不过，为什么楚邵会知道你在这里？还有，既然你憎恨皇上，又为何在楚邵的府邸做丫鬟？”
月莹脸色一变。
在我再三追问下，月莹这才回：“王爷和皇上也是有些恩怨的，但具体是什么恩怨，月莹并不知情……”
我猛地想起那日看到顾灵和楚邵抱在一起，顾灵也说：“三爷，灵儿是为了三爷才进的宫。”
当时我没往心里去，但此刻联想到月莹的话，为之一振。
顾灵进宫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就像月莹说的，皇上和楚邵之间有恩怨？
该不会……顾灵进宫也是为了替楚邵报仇吧！
那皇上也可谓是危机四伏，最亲切的枕边人时时刻刻都想杀了自己，唉！不容易呐！
第81章 疼意寸寸生（）
通过月莹的话语，我这才知道，皇上在杀了月莹一家三口之后，家破人亡的月莹被楚邵收留。
月莹知道楚邵是三王爷，自然不肯为楚邵做事。
楚邵说，“本王知道你恨透了皇上，本王可以给你机会，让你进宫。”
月莹一边说着，望着窗外，眼神变得绵远又悠长，“于是月莹等了又等，实在是等不及王爷给自己这个机会了，前个儿趁着崔七进宫，月莹便偷溜了出来……”
“唉，原来是这样啊！”
我揉着额头一个劲猛叹气，“你也真是复仇心切！”
“时间到了，尘尘该走了。”
楚邵的声音倏然从身后响起，冷沉，寡淡。
月莹深深看我一眼，“小姐和婉莹妹妹可要保重。”
“月莹，你当真不跟我回去？”我还是不死心地追问。
“小姐，月莹现在已经是贵人，回不去了呢……”
“月莹……”
“好了，该走了。”
楚邵扳过我的肩膀搂着我出了房间。
临走之前，我又同月莹对视了一眼，分明看到她眼底的痛苦和纠结。
那般楚痛，像是埋怨命运不公，又像是因为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而悲恸欲绝。
这般无奈看透红尘的眼神，凄凉哀绝，看得我心里异常难受。
好似有根针扎了下去，疼意寸寸生，钻心刺骨。
若是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那该有多好，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带月莹离开的。
可我怎么能想到，这一面，竟然是我同月莹相见的最后一面。
再相见时，也不知是在哪一世了……
*
当我把荷包和手帕一并转给那所谓的胜儿哥时，男人哆嗦着手抱着东西，哭得泪流满面，弯着腰一个劲地低喃月莹的名字。
我特别难受，抿着唇看着面前的人，粗布麻衣，相貌一般，就是一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
但是往往普通人的人生，才是很多人羡慕的。
我能够体会到面前男人对月莹的深情，月莹又何尝不是呢？
想那几日她绣荷包的时候，唇畔漾着盈盈笑意，弯弯眼眸盛满了娇羞和温柔。
我想起了徐志摩的那首诗：最是那低头一瞬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如果没有仇恨，月莹肯定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平平凡凡过一辈子，生儿育女，但是踏实又满足。
可……
两个人的命运都改变了。
我也是后来才听说，这胜儿哥实在是放不下月莹，房子卖了，摊儿也不摆了，竟然进宫做了太监去。
这是多么浓厚的爱呀，一个男人竟然甘愿为了一个女人做太监！
我无法体会古人这么极端的感情，但是极端的人……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最后，便也只能落得一个尸骨未寒的下场……
这几日我沉浸在月莹离去的悲伤之中，心总是顿顿疼着，而且不知怎的，右眼皮跳个不停，像是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还好有婉莹一直陪在身边，我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在乎的人不多，但是每每在乎的人离我而去之时，我总是要神伤怅然好一阵子。
第82章 凶多吉少（）
不过婉莹一直在陪着我，寸步不离。
给我泡了杯菊茶，婉莹一边劝慰我说，“小姐莫怪月莹姐姐，月莹姐姐虽个在宫中，可心里也定是惦记着小姐的。”
“嗯……”
我点了点头，靠在婉莹身上，心下倍感无力。人各有命吧，月莹已经作出了决定，我再怎么劝也无济于事。
“婉莹，那你会离开我吗？”我问。
“婉莹不会离开小姐的。”
我抬起头凝着婉莹的脸，同火车上那个小姐姐的眉眼重叠。
都是温润善良的样子。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回到现代还能看见那个小姐姐的话，那我定要跟她要个联系方式。
然后我要对她说：“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记得吗？”
*
但是有句话叫做，祸不单行。
也有句话叫做，见血才能封喉。
婉莹把几块冰装进荷包里给我敷眼睛，清雅的嗓音在耳边盘旋，“小姐这几日为何眼睛不适？”
“我也不知道，就是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感觉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小姐应该是多虑了，想必是月莹姐姐的离开给小姐带来的打击太大了。”
“唉，或许吧！”
用冰袋敷了眼睛之后，我感觉好多了。
当天晚上楚邵回来了，自然而然将我抱在怀里，然后下巴磨蹭着我的发丝。
我很喜欢他抱我，尤其是将我整个人圈在怀里，这样守护的姿势，像是要护我一生一世，其实我能感觉到楚邵挺在乎我的，应该也挺喜欢我的，只是这货傲娇惯了，嘴上不会说出来，只叫别人去猜。
我能感觉到楚邵今天有心事，他虽然不说话，但心贴着心很近，我能感知他心里的想法。
楚邵轻轻叫了我一声，“尘尘。”
叫得我心肝一颤。
谁说这货不会撩？撩起来人简直不要不要的！
哪怕什么不做，只是单单这么贴在耳边叫我的名字，两个叠字从男人精致的棱唇吐出，声线性感嘶哑，格外地动听。
我窝在楚邵怀里，感觉整个人都瘫软无力了。
他要是现在对我做什么，我肯定不会反抗的，就冲他这一声：尘尘。
“本王……告诉你一件事。”楚邵的嗓音蓦地严肃起来。
我依旧在神游之中，愣愣地嗯了一声。
楚邵说：“昨个顾洵将军率领大军攻进湟水，恐怕……凶多吉少。”
我的心咯噔一下，从失神中悠悠转醒。
不久之前我听楚邵说过这个地方，南莱国和东莱国都虎视眈眈的地方，顾洵是兵马大将军，理应率军出征，我知道的，但是……凶多吉少吗？
我下意识反驳道：“不会的，我大哥他打过这么多仗，每一次都是安全归来了，这一次也一样的。”
我不想顾洵有事啊！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虽说有时候严肃苛责了点，但我能感觉出来顾洵对我是关爱的。
就如同顾钰一样。
顾洵和顾钰，一个大哥，一个二姐，这两个人都是叫我敬畏又尊敬的人。
楚邵凝视着我，突然一字一句问：“要是某天本王凶多吉少，你会不会担心？”
第83章 顾洵死了（）
“闭嘴！”
我猛地就伸手捂住了楚邵的嘴，眼里盛的满是慌张和无措，“不准胡说！你怎么会凶多吉少！”
这个笨蛋，知不知道有些话不能挂嘴边啊，我想象不出没有楚邵我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