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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伤,可好些了?”
“只是皮外伤,无碍。”
云生一声轻笑,满是嘲讽:“比起无忧这爱子,他倒是更关心先生的安危,看来先生今后初入,也要小心些才是了。”
方才云生与皇帝的所有谈话,渊水都听得一清二楚。。。
第650章 演戏(6)()
渊水也心领神会,明白云生话中何意。
想要铲除一个敌人,若无法一招毙命,自然便要从敌人那最得力的左右手开始。
而渊水,便是四皇子最得力的那一只手。
白府大丧一事,一切安葬事宜都交由手下之人前去操持。
虽然白府当中加上白老爷三百多口人一夜之间命丧,但是白家生意上的各大掌柜与伙计等一众之人并未住在白府中,自然便也未受牵连。
所以虽然白家遭此大劫,但白家的生意却并未倒下。
但云生命白家名下所有产业停业三日,待白老爷大棺出殡之后,再行商议。
云生未曾出面,所有人都以为白家这位大小姐,定然受此打击一蹶不起。
而云生想要营造的,也是这样的假象。
掩起那滔天的恨意与嘲讽的冷笑,而示弱与人前。
韬光养晦,养精蓄锐,只待一击勃发之时。
如潜伏的豹子,隐忍的毒蛇,只给对方致命一击。
三日后凌晨,一身素白长衫的云生,长发也不过用一根银簪松松挽起。清雅而娇弱不已。
乌云密布,不见分毫月色。
天色黑暗中,一架两匹马拉的蓝顶小马车从四皇子府缓缓而出。
马车两侧与前后随行二十名身着黑色劲装的护卫,高头大马。
但这深夜静谧中的一行人,行止整齐划一不见丝毫杂乱声响。
宽阔无人的长安城街道之上,只听得马车轮子碾压在石板路上所发出的骨碌声,与马蹄的哒哒声。
在这个静谧无光的夜色中,显得那么的寂寥与诡异。
马车中,云生安坐闭目不语,巧月在旁却是神色凄凄。
灰暗的马车中,时不时传来几声凝噎。
伴随着这夜风阵阵,更令人冷入心脾。
云生听到巧月的啜泣声,依旧闭目未语,但却握着巧月的手,轻按了按。
人世已矣,哭又有何用呢。
今日,是白老爷出殡之日。
按照当地习俗,白家三百多口是惨死,所以不可如寻常之人正午下葬,应早夜间起行,天明之时安葬。
往日煊赫的白家,此时却是白帆高挂,悲泣声声。
三百多口棺材,安静有有序的排列着。
显赫半生的白老爷,长安城商户人人巴结的白老爷,谁也没有料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去。
因是惨死,所以不宜大加操办,出殡之事也未曾声张。
而今日所到场送白老爷一行的人,多是白老爷的多年至交,与白家商户中,跟随了白老爷多年的掌柜与所有的伙计。
云生命人将今日所到宾客全然记录在册,因为这些人,才是今后可信可用之人。
白家这般惨案,许多曾经表面阿谀奉承之人,都巴不得早早躲开这“晦气”,而那些肯亲自到场的,却也都是怀着一颗真心实意的。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但那些毅然转身背弃白家之人,他们却忘记了,白家的嫡女,还活着。
今日出殡,白夫人本应到场。
但是出于对白夫人的安全考虑,且她现如今依旧还是神志不清,所以云生并没有让燃一将她送来。
第651章 演戏(7)()
云生由巧月搀扶着下了马车。
一身素白衣衫在有些空荡的挂在那单薄的肩背之上,薄的像一张纸,似乎一阵夜风吹过,便能将那清瘦的身子卷起,随风而走。
跟随了白老爷多年的郭掌柜,一脸凄然之色,透过昏暗的灯火不能看出他双眼还红肿着。
见到了入门的云生,当即便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半百年岁的男人,那般悲泣的神色,更令人心酸。
他这般一哭,那些触景生情却一直隐忍着的众人,也不免在旁别过身子擦拭着眼泪。
即便云生再坚强的心,看着此景,却也不免动容。
“郭叔”云生两字出口,便也哽咽了起来。
郭掌柜赶忙迎上前来:“万望大小姐节哀,爱惜身子才是,白家今后还要指望大小姐啊。”
云生已执着帕子,抑制不住悲痛,捂着嘴呜咽着。
生来命星不凡,两岁便入山中修行祈福十二载,方回长安,便将白家生意做的有声有色,这样一位命定不凡的女子,却在大婚当日,一家惨遭灭门。
本就清瘦的身子,不过短短两日便已经瘦的不成样子,那白的几乎透明的面色,一双漆黑的眸子却满是泪水。
盈盈而立的身子,因为过于悲痛而微微颤抖。
这样的女子,怎能让人不心疼,怎能让人不心生相互与怜惜。
郭掌柜见从前向来浅笑盈盈,甚至是风姿飒爽的大小姐,此时这般模样,当即泪水更甚。
“大小姐莫要哭坏了身子啊!!”
云生望着这遍地的棺材呜咽着:“这偌大的白家,今后可让我如何如何”
话未说完,云生便已经泣不成声。
“大小姐放心,咱们这些老伙计跟了老爷几十年,大小姐更是待咱们不薄,只要大小姐不这些老伙计无能,今后咱们定然对大小姐对白家尽心尽力,定不会让白家就此倒下。”
“对,大小姐放心。”
“对,咱们一定会一直跟随大小姐,帮助大小姐将白家撑起来。”
“对,白家不会倒。”
云生欠身,盈盈一礼:“白歆在此,谢过各位叔伯今后白家兴衰荣辱,全然仪仗诸位。”
有时,笑是最利的面具。
而有时,女人的柔弱,也是最好武器。
从前世做杀手之时,云生便深谐此道。
悲伤的哀乐,响彻长安城街头巷尾。
若在平日,此时街头早已有人起早,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但这一日,整座长安城,连一家灯火也无。
黑如鸦羽的夜色中,满城死寂。
只有一行缓慢且冗长的棺队,那一声声凄婉的低泣,与那声声如人心脾,钻人耳膜,令人心生恐惧的哀乐,从街头奏到了街尾、
城门早已敞开,守门的兵士退避三舍,手持火把不敢有一丝动静。
好似生怕一丁点不必要的声响,惊醒了这冗长的棺中之人,惊醒了那三百六十五口冤死的灵魂。
夜鸦声声,风声阵阵。
一阵秋风卷过,那泛黄的树叶,便随着秋风飘摇而落。与那漫天的冥币,叠在一处。
第652章 演戏(8)()
白老爷的棺椁前,云生长跪三叩首。
有太多的话想要说,但人世已矣,说又有何用呢。
传闻,百家三百六十五口出殡之时,那悲戚呜咽之声,惊飞了林间的飞鸟,惊惧了林间的走兽,长安城街头巷尾无人露头,家家燃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口年佛号动亦不敢乱动。
那一日,太阳整日未曾露头,黑沉的乌云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
有人说,那是怨气,白家三百六十五口惨死之人的怨气,化作遮天蔽日的黑云。
而那从初生之时便闹得满城风雨的白家嫡女,更是几度哭昏厥在白家老爷的坟头。
四皇子无忧在翌日醒来,晨间一早云生睡在偏房的暖榻中还未起身,便听到了守在四皇子无忧床边的孙猛欢喜的声音:“殿下,殿下您醒了。”
云生当即清醒,披着一件外衫便来到了房中。
此时的四皇子无忧果真已经醒来,由孙猛将其扶着靠坐在床上。
“无忧,你醒了。”云生快步上前。
这短短的几日发生了太多太多,四皇子无忧转醒,却也算是唯一只得高兴的事情了。
“云儿。”多日昏睡,四皇子无忧的声音有些沙哑。
随后而来的巧月急忙去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四皇子无忧结果轻呷一口,润了润喉咙。
因为欢喜,云生的眼角有些微微湿润。
四皇子无忧伸出手来,满目怜惜的望着这不过短短几日,便更为消瘦不少的妻子。
云生将那纤细的手交到他的手中,二人双手交握,许多话,尽在不言中。
渊水得了消息赶了过来,见到渊水一手有些不便,四皇子无忧想要说询问,渊水却率先淡笑着摇了摇头:“皮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