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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了,钱少爷这几日恰好在阳城的药铺里。”月笙一笑,她了解小姐对朋友的重情重义,因此钱氏的消息也打探了不少,“药铺这几日虽然开着门,但没有做任何一笔买卖,钱少爷似乎在查账清点这数月的流水账目。”
“哦?”听罢,秦颂颇感兴趣地抬眼,没有头绪就先查账,这还是很久以前她对他说过的,既然他如此选择,看来钱逸戎对假药之事完全没有把握,嚼着热过后有些变了味的菜羹,她终究还是见不得钱氏一蹶不振,又问道:“钱氏的铺子在哪儿?我明日去瞧瞧。”
“不远的,在主道东边那条街上。”
“嗯。”秦颂回忆了一遍今早走过的主道,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她也没什么胃口,稍微吃了点就罢了手,“收拾完这桌子你就去休息,明早也不用来服侍我晨起了,多歇会儿吧。”
“小、小姐”月笙犹豫,有时小姐对她们这些下人太好,她真真觉得无以为报。
“你再撑下去,我可要让沈大夫给你开补药了!”秦颂挑眉打趣说,月笙硬撑着说不累,她哪里看不出?
“放心,有人比我更想了解假药的情况,你家小姐丢不了!”之后,也不管月笙有没有明白她所谓的“有人”是谁人,秦颂就起身往侧间走,睡了一下午出了点汗,身上还是粘的,她得去洗个澡。
“是,月笙明白了。”
出乎秦颂的意料,月笙的反应奇快无比,这下换她犯疑了,这丫头究竟明白了什么?可她已经来不及叫住她了,收拾完桌子,月笙就飞快地溜走了。
虽然对自己的丫鬟放了豪言,不过秦颂并不确定明日能否把周天熠拉住与自己同行,街头老太太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这回跟着周天熠又不能暴露身份,她单独出门,或者月笙单独出门,或者她们两人一同出门,她总有股不安感,万一真被那柳氏公子瞧上了呢?
如此一想,她更把主意打到了周天熠身上。
…
周天熠人在豫岩,可京周送来的密函却从未断过,他每日都得花不少时间处理各种事务,完全不像他之前嘴巴里说的,是无事可做的“闲王”。
一早起来梳洗完毕,秦颂就到主院寻周天熠,就怕他先她一步出去了。昨夜沐浴过后,她吃了几口后来月笙再送过来的点心,就又倒在床榻上睡着了,现在可谓精神饱满,体力充沛。
与她想的一样,周天熠早早就进了主院的大书房,经过一夜,怕是京周又送来不少“疑难杂症”,她站在外头的门边无声地看了一会儿,里头的人一封一封地拆信在看,或锁眉或舒展,或面无表情思忖后提笔疾书,俨然是人在外也算无遗策的模样。
秦颂的嘴角有了个小小的弧度,迎着朝露在晨曦里眉眼认真的周天熠,确实赏心悦目。
阳城秦宅的仆从迎面而来,正想出声向她行礼,却被她以动作制止了,接过仆从手中的茶水,悄悄进了屋步到周天熠的桌案边,她无声无息地把茶水放到了他的手边,又不声不响地只站着不退出去。
周天熠原本对下人为他端茶送水之事就习以为常,因而茶水放下后就没有抬一下眼,可眼前晃动着的人影久久没有离去,他有些不满了,“放下就出去”最后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就止住了声音,秦颂正对着他笑得灿烂,颇有你奈我何的耍泼感。
他放下手中的信件,瞥了眼桌案上的茶杯后,抬头同样笑着对秦颂言说道:“我家夫人泡的茶,我怎么能不喝呢?”说着,就拿起茶杯啜了一口作品茶状。
秦颂的眉微微一动,脸上尽力保持住毫无破绽的笑容。
出了京周后,他们似乎就没了地位等级的束缚,也可能是愈渐熟悉使然,秦颂更加自我的一面逐步展露了出来,面对周天熠时不时的调笑逗弄,她也有了自若应对之法,譬如现在的笑容满面却不语。
半晌,秦颂未上钩,他也觉得无趣了,敛了敛神情笃定又认真地问道:“说吧,有什么事?”大清早就跑他这儿来献殷勤,说全无目的,他是不信的。
秦颂丧气,噘了噘嘴反问道:“我没事儿就不能来给你端茶送水了吗?若不是你带着我,我恐怕还在前往豫岩的路上磨蹭呢!”跟着周天熠行路虽然累了点,但效率高得无话可说,他们进各城各县都是卡着点的,几乎没有浪费过时间。
身边女子的话有几分诚意在,周天熠失笑,“既然如此,那便陪我看完这些信件好了,过来为我研墨吧!”他不再去多问她究竟有没有事情想说想问,秦颂是个聪明人,时机合适或必要时,她自然会与他说起。
秦颂的目光朝着桌案上的砚台看去,乖乖地从周天熠的左手边走到右手边,单手提起墨块轻轻地研磨起来。周天熠不避讳她而看的书信,该不是特别重要的吧,秦颂这么想着,稍稍凑过去斜着瞄了几眼。
工部最近的制造、京周内官员的调动、律例细则修改的议案还有后宫争宠的小猫腻竟也有人做了记录送到周天熠眼前,“王贵妃不要孩子?”她讶然出声,由于后宫那封信足足写了三页,她禁不住好奇又多看了几眼,上面赫然写着贵妃王若瑶近期的动向和打算。
“王家不需要依附皇嗣巩固其在四方的地位,若王贵妃有子,反会成为有心人钳制王氏的筹码。”简单写了个几句话的回信,周天熠顺带着也给秦颂做了解释,王家虽然权高能倾四方甚至诸华,但代代只为人臣,绝无称帝的意思,这或许也是这一族能够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秦颂悄然叹了口气,王家如此光鲜的背后,是整个宗族的人齐心协力在经营,舍得舍得,舍与得,世世代代如此。
事情有轻重缓急,周天熠处理的都是国家大事,她也寻不到机会说起钱氏药行的情况,待到陪着他把所有的信都看完回完了,秦颂才酝酿着开腔,“钱氏在四方每一大城都有药铺,假药售卖却独独发生在豫岩,我想,假药与瘟疫必然存在着部分联系。”
“钱逸戎如今正在阳城的钱家药铺里,我想”对于普通的商谈对象,即使别有用心她说话也是面不改色的,但面对周天熠时,就总有那么一点儿心虚。
“你想让我与你同行调查此事。”周天熠悠悠然接过话,秦颂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他很清楚,只是没想到是关于钱氏假药的,这件事他确实很感兴趣,或许弄清楚了就能撕开四城瘟疫背后的口子,这是一方面。
另外嘛才入阳城他们就目睹了一起豪族欺凌事件,这丫头是心有余悸想找个护卫一起去。
其实哪怕是其他小事,只要她提,他就会乐意陪同。
秦颂觉得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早被周天熠看穿了,她往侧边挪了挪跟他拉开一点距离,“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这么问似乎有一些多此一举。
周天熠低笑,伸手招了招又把她拉回了原来站的地方,抬头与之相对,轻声说道:“不必如此见外,日后若是有事,差人过来知会一声便是。”
只看了周天熠一眼,秦颂就低下了头,他眼中流露出的情愫,温和又温暖,她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可心跳得厉害,脸也烧得厉害。
他进她退,自己是否又操之过急了呢?周天熠无奈,回到了正题,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钱氏药铺?”
“我、我去做点准备,一刻后至前院,秦、秦颂先退下了!”秦颂恭敬地向后退了几步后,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哪里需要准备,哪里又需要一刻呢,她不过是寻个借口逃离这唯有他们二人的小小书房,再让自己冷静如初。
章四十六、钱氏药铺()
周天熠与秦颂心照不宣地在街上多绕了几个弯才往位于次主道的钱氏药铺走去,昨日入城仓促又精疲力尽,路边种种,他们都看得不是非常仔细。
今日缓下心神在街上走,他们才有了个共识性的发现——豫岩的疫病好像没有他们原先想的那么严重?那日在王家别院里,齐王隐忍着十万火急的口吻可不是给人这种感觉啊。而就目前阳城的情况来看,疫病对此根本毫无影响。
照理临近的城池爆发疫病,即使是冷静的人也会做相应的防范措施,而更多地则是城中骚乱和向外涌去避难的灾民,这里实在太平静了。
钱氏药铺在一个非常显眼的街角八边转角楼里,秦颂到时,药铺虽然四门大开,却没有挂牌,她与周天熠互看了一眼,一前一后跨进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