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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一夜未眠的人,在东亚政治研究所的审讯室里。天刚亮的时候,被绑在凳子上的杜欢乐刚想打盹,就被汪伪特务用鞭子狠抽了一记,顿时惊醒。
汪伪特务朝他吼道:“不许睡。”
一夜未眠的杜欢乐眼神已几欲颠狂。
苏三省和阿强就是那个时候走进来的。阿强手上还端着一碗油汪汪的红烧肉。
“想了一夜,想好了吗?”苏三省走到杜欢乐面前,看了一眼眼神呆滞的杜欢乐,从阿强手中接过红烧肉碗,闻了闻,然后陶醉地说,“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快到过年才能吃上一顿肉,家里人多肉少,那点肉只能用来包饺子。有一次我看到地主家把吃不完的红烧肉给他家的狗吃,我就趁人不注意打晕了那条狗,抢了那红烧肉来吃。没想到被人发现,地主家的管家活生生打断了我一条腿。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连地主家的一条狗都不如。从那天起我明白了,要想吃上红烧肉,只能忍辱负重出人头地,否则就连狗都不如。说,你是想做人呢?还是想做狗?
杜欢乐眼神发直,他倔强地说:“我想睡觉。“
“不行。你要是不说,就只有两条路。”苏三省微笑地看着他,“一是不能睡,二是睡过去永远也别醒。”
杜欢乐愤愤地看着他,“你不是人。”
苏三省却无所谓地笑了起来,“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今天你要是再不说,四十八个钟头过去了,你们的人很可能会得到消息马上转移,你的命也就一钱不值了。”
听完苏三省的话,杜欢乐终于心下一紧。他盯着那碗红烧肉咽了咽口水,“我我说。”
苏三省的嘴角撇过一丝得意的笑容,示意他说下去,他没注意到阿强的神色忽然有些紧张。然后他就听到杜欢乐说:“我的身份是中共上海地下党交通员。”
听到“中共”两个字,苏三省略感诧异,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杜欢乐,“中共?
你说你是中共?”
杜欢乐无力地点头,“放开我。给我吃肉。”
“把他解开。”苏三省一边说,一边思考着杜欢乐的话。
负责行刑的汪伪特务上前为杜欢乐解开绳索,苏三省把肉碗递给杜欢乐。杜欢乐接过,用肮脏的手抓了一块肉就往嘴里放。
苏三省没心情在意他的样子,他认真地看着杜欢乐问:“为什么我们得到的情报说,你是军统的特工人员?”
“我我不知道。”杜欢乐不知道是被肉咽着了,还是紧张,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阿强看着杜欢乐,眉头忽然轻轻地皱了起来,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苏三省紧紧地盯着杜欢乐的眼睛继续问:“一个星期前,你原本是不是要在红磨坊咖啡馆跟你的上级见面?”
第193章()
听到苏三省的话,杜欢乐的眼睛忽然湿润了,他满脸内疚地把肉往嘴里塞,含糊地点了点头,“是。”
苏三省紧追不舍地追问:“你的上级是谁?”
杜欢乐却边流泪边说:“我刚来上海,只知道他的代号是‘医生’,他负责掌管上海的一个中共地下党交通网,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话刚落音,苏三省便一把夺走红烧肉,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恶狠狠地看着他,“有肉吃还不知道?”
杜欢乐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已经涨得紫红。苏三省用膝盖猛击杜欢乐腹部,杜欢乐刚吃下去的红烧肉又都吐了出来。
杜欢乐还没来得及吐完,苏三省又把他拖到水盆边,把他的脸按进了水盆里。几欲窒息的杜欢乐拼命挣扎,就在他几乎要断气的时候,苏三省又把他提出了水面,狠狠地看着他的眼睛说:“要是别的都不知道,我只能用你的肉红烧了,再拿去喂狗。”
杜欢乐还来不及说话,苏三省又再次把他按进了水盆里。杜欢乐奋力挣扎,眼珠都凸了出来。在他窒息的边缘,苏三省再次把他提出了水面,狠狠地说:“知不知道?”
杜欢乐拼命呼吸,拼命点头。
苏三省,“说!”
杜欢乐连咳带喘,好不容易让呼吸平和下来,急忙开口,“那天在咖啡馆接头失败后,昨天我刚刚接到新的指令,‘医生’让我今天下午三点,去六大埭的一间废旧仓库里找他。”
听完杜欢乐的话,苏三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高兴地看了看表,此时是上午八点。于是他对行刑特务交代,让他把具体的位置画出来。他说完以后迅速向外走去。
牢房里只剩下杜欢乐满脸的泪混合着水,还有一双绝望又懊悔的眼睛。
苏三省急着离开,并不是为了马上就去六大埭,而是为了给影佐将军打电话。虽然得到的消息是影佐将军不在,但苏三省安排阿强召集所有人以后,还是直接去了梅机关,等候影佐将军。
苏三省不能不兴奋,因为他知道,他将捕获的是一条大鱼。
苏三省交代完匆匆离去,所以他不知道阿强在窗口看到他驾车驶离以后,迅速走到桌边,拨通了刘二宝的电话。
刘二宝向毕忠良汇报:“处座,阿强那边有消息了。被抓的杜欢乐是中共地下党交通员,那天他在红磨坊咖啡馆要见的上级代号叫‘医生’,此人是中共地下党上海地区一条交通线的负责人。他们约好今天下午三点在六大埭附近的一间废旧仓库见面。现在苏三省应该是去梅机关搬兵了。”
毕忠良皱了下眉,“中共地下党?”说完这句话,毕忠良才恍然大悟,“戴老板够阴啊,果然是绝不做亏本生意的人。原来他是想用这两个中共的命,换唐山海的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唐山海自己送了自己的小命。”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刘二宝兴奋地看着他。
毕忠良思索了一下说:“把陈深给我叫来。然后,你去帮我办另一件事”
刘二宝来喊陈深时,扁头正在向陈深埋怨,阿强最近老是避着不肯见他。陈深瞪着他说:“是不是你给钱给少了?”
扁头吓得心虚地提高了声音,“没有,叫人家办事怎么好少给钱的,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陈深没有时间再计较,因为他听到刘二宝喊他去见毕忠良。
陈深一边喝着格瓦斯,一边晃荡着走进了毕忠良的办公室。毕忠良正在看地图,他在地图上画一个圈,然后对陈深说:“马上准备一下,下午三点前包围这个地方。”
陈深接过地图看着,发现那是六大埭附近的一处废旧仓库。他抬头看了毕忠良一眼,“要抓的是什么人?”
毕忠良开心地对他说:“就在昨天,苏三省逮住了杜欢乐。”
听到杜欢乐的名字,陈深心中一凛。
毕忠良继续说:“杜欢乐招供说,他的真正身份是中共地下交通员。”
“中共?”陈深故作惊讶,手却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
毕忠良笑了笑,“没想到吧?今天下午三点,他要和一个代号‘医生’的中共交通线负责人在那里接头。”
这个消息让陈深彻底震惊了,但他依旧不敢露出半点的异常。然后他就听到毕忠良继续说:“我会派人拖住苏三省。你务必赶在他之前,逮住这条大鱼。”
陈深愣了一下,事情发生得太快,他完全有点蒙了。
“听见了没有?“毕忠良提醒了他一声。
陈深急忙回过神来,装作镇定地看着毕忠良说:“消息可靠吗?该不会是苏三省给你下的套吧?”
毕忠良又笑了一下,“收买人心这件事,你哥哥我还是在行的。”陈深只得服从,“行。”
“务必马到成功。这一仗能不能赢了苏三省,就靠你了。”毕忠良认真地看着他。
陈深努力让自己笑了一下说:“放心,人跑不了。”
“要活的。“毕忠良补充说。
陈深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说着就要转身出发,却又听到毕忠良忽然严肃地说:“为免消息走漏,在行动之前,不许告诉任何人此次行动的目标,还有,任何人暂时不得离开行动处。”
“知道了。”陈深再次点了点头。
从毕忠良的办公室走出来,陈深刚刚强装的镇定立马就消失了。他几乎有些支撑不住,毕忠良刚刚说的那些话,无疑是一个如雷轰顶的消息。
连陈深也没有见过的上级“医生”,竟然就这样暴露了。他会是什么人?陈深已完全没有机会去邮筒送信。他究竟有没有机会营救“医生”?以毕忠良缜密的心思,他一定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