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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李彻的眉眼不自觉的温和了几分道:“你怎么出来了?不在屋里躺着。”
只见孟雪穿着一袭白衣,恍如那碧波绿水间盛开的一朵白莲,而她因为生病,整个人也显得苍白瘦弱,病如西施一般。
她看着太子,略有些踌躇的说道:“妾身在床上躺的时间长了有些累,特地来看看殿下,殿下要上朝去?”
“嗯。”太子一边说着一边在铜镜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向来衣冠端正的他容不得自己有半点瑕疵。
孟雪走上前去,为他理顺了衣袍,又从手上抖落出一枚白色剔透的玉佩道:“妾身想将这玉珏配在殿下的身上。”
太子认出这玉佩是她的贴身之物,自然不肯去拿:“这不是你的东西吗,说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给我作甚?我这里玉佩多的是。”
只听孟雪说道:“正因为是珍贵之物,妾身才更要给太子殿下佩戴在身上,就权当是妾身在陪伴殿下吧。”
李彻只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因为他实在不愿佩戴这么个多余的东西,但又觉得拒绝了这个还在病中的女人显得自己太混账了点。
半推半就的,终于任她将那枚所谓珍贵的玉佩给自己佩戴在了身上。
孟雪挂好玉佩之后,仔细一端详,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殿下,奴婢这个玉佩对您来说也许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但若是将来,妾身不在了,还望殿下看到这个玉佩的时候,能记住妾身的音容相貌,记住妾身的好。”
李彻点头,竟觉得她所说所做,都像在交代后事一般,心下不禁一软:“你放心,你的病太医会尽力医治,若宫外有什么良医仙方,本太子也尽力帮你寻来。”
孟雪这才又露出微笑屈膝行礼道:“殿下早些上朝去吧,妾身等殿下回来之后用膳。”
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拒绝,男人点头答应。
日出东方,将晨光洒满这浩浩乾坤,早在清泰殿前,已经有文武百官到场,各色官服交织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说着话。
只听皇上的贴身内监总管万福安高声说道:“上朝——”
文武百官才一一走进殿内,冲那高位之上的帝王行礼,三呼万岁。
明晰帝已经老了,他咳了两声道:“都起吧,整天万岁万岁的,朕也不见的真能活一万岁!”
百官起身,其中站在最前面的还是当朝太子李彻,以及他的那些兄弟们。
只听当今天子说道:“水陆运输一直是朕的心头大患,早年开凿的京南运河虽然已经成型,但漕运却越治越乱,以至于出现了许多靠漕运为生的朝廷蛀虫,江南府向朕弹劾中饱私囊的官员一十二位,但朕觉得,恐怕远远不止这个字数吧?”
文武百官噤声,不敢多言,只听皇上继续说道:“这十二人就交由刑部严加审问,告诉他们,若是坦白交代还有什么人参与,朕便可饶他们不死,全家释放!”
刑部尚书朱晚照出列,抱拳应了一声是。
只听太子又提议道:“皇上,不如派人南下视察漕运,顺便整治一下水陆行船的规范制度,以免让人有机可乘啊。”
太子话音一落,很快就招来了一片质疑的声音。
“殿中怎么保证,御史就一定没有和他们狼狈为奸呢?”
“漕运的规矩是老祖宗早就定下来的,虽然京南运河是新开凿的,但也还得按照老一辈的规矩来!”
看到这么多人反对太子的提议,主位之上的一国之君反而问他道:“那你说说,什么人可堪此重任。”
“这确实是件困难的选择,若是儿臣毛遂自荐,父皇一定觉得儿臣不自量力,所以,这么一件大事,父皇还是交由五弟来办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阴谋阳谋()
太子话音一落,文武百官都望向了五皇子李衡,只见这李衡也被李彻的话击了个措手不及,看看当今天子,又看看一旁的太子李彻。
只见李彻脸上笑容依旧,清澈而又坦荡,好像他只是在闲话家常一样,并不带任何心机和计谋。
李衡心念急转,在竭力去思考,太子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为什么让他南下视察漕运?他去视察漕运对太子有什么好处?一旦他离开皇宫,离开京城,这太子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李衡,你觉得呢?”皇上开口,在询问李衡。
李衡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太子这么说必然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其中,然而自己如果拒绝,于情于理都不该,还会在皇帝面前留下一个悖逆的形象,但如果他答应……
“带御史去视察漕运,儿臣以为,并非全能之计。”眼下李衡也只能这么说了。
皇帝听闻,已经有些不悦,抬高眉梢看着他道:“你莫不是不想去吧?太子也不过是随口这么一提,朕也并非一定就指定你去,怎么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推辞了?”
李衡背后冒出一片冷汗,赶紧说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若是父皇和太子觉得儿臣可堪此重任,南下视察儿臣责无旁贷,但若是能有更好的法子解决漕运一事,何乐而不为呢?”
皇帝的语气稍微得以缓和,他点头说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儿臣一时没有想到,还请皇上宽限几日。”
“宽限几日?朝中大事,样样都宽限几日,这国家还如何治理?百姓还如何能容你?”
五皇子拱手应道:“父皇所言,儿臣谨记,但儿臣此时真的是别无他法。”
“罢了,你们回去都好好想想,明日早朝再商议此事,若是都没有什么好的政策针对漕运一事,朕就采纳太子的建议,派人南下视察!”
“是!”
早朝结束之后,五皇子照例去给皇后请安,将此事和皇后一说,这位母仪天下的正宫娘娘就已经皱紧了眉头。
“太子让你离开皇宫恐怕是要根除你的势力,衡儿你要早做打算才是啊。”
经皇后这么一说,李衡也意识到太子可能真的要对自己下手了,上次送他入大理寺关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不可能一点也不想报复自己。
回到宫外府上,召集心腹臣子一起商议,主要是针对漕运一事,众人坐在五皇子府上的偏厅里,也是一个个的眉心紧锁。
“你们若是想不到什么法子,本皇子只能去往江南,届时这宫里宫外,你们谁又能为本皇子独当一面?”
众人不言,五皇子李衡品着手上的清茶,他目光清澈,在看向他们的时候眉眼之中似乎带着温和的微笑,但却让他们没一个敢与自己对视的。
只听一大臣开口说道:“殿下,老臣以为,您这次去往江南并不一定是太子的计谋啊,您在朝中,拥护者众多,从您之前对沈将军胡服骑射的提议来看,皇上对您也颇为器重,此番南下,还能拉拢江南官员,对您也不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啊。”
李衡稍微沉默,开口说道:“话虽然这么说,可在宫中的皇子出了太子之外还有旁人,此去南下,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归来,或者是再也难以回来了也说不定。”
“殿下身边还是得多带一些侍卫贴身保护才行。”
“殿下放心,我等一心追随于您,绝无二心。”
“够了!”李衡冷冷的开口说道:“我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表忠心的,也不是让你们分析利弊的,而是让你们出出主意,仔细的想一想,除了南下视察之外,还有什么法子能治理漕运!”
众人面面相觑,不说话了。
李衡真有些恨铁不成钢,看他们只会枯坐,不会说什么,终于耐着性子道:“也罢,你们都散了吧,有些事,还得我自己亲自去面对。”
众官员对视一眼,跪下行礼,告饶告退。
在他们结伴才走出偏厅,李衡手上的茶盏就重重的在地上摔了个稀碎,茶叶水渍溅的到处都是。
厅里伺候的丫鬟全都跪下,战战兢兢,唯恐这位五皇子殿下雷霆大发。
李衡怒急,稍微喘息了一下道:“管家呢?”
其中一人赶紧跑出去传府里的管家进来,这跟五皇子一起从宫中出来的内监总管一进屋,看到这一地的狼藉,也不禁吓了一跳,赶紧跪下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上次我让你查的那个人,你查的如何了?”
内监总管赶紧答道:“刘家二房确实有一位小姐,据说还是一位遗腹子,名叫刘玉环,与孤孀母亲深居简出,很得刘家上下的照顾,见过她的人都说这位小姐品行温和,和大姐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