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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狗子一边说一边对着黎雪薇龇起满嘴的大板牙,黎雪薇忍不住笑了。
原来王狗子一家是临近庄户的另外一个东家佃户,王狗子和黎雪薇的兄弟一样,都是自家东家的放牛娃。
这些放牛娃会为了争夺一块水草丰美的地方打架,也会成为好朋友,王狗子和黎雪薇的兄弟可能就是后一种。
但是,黎雪薇家因为得到东家老爷的特别的“眷顾”,不但日子逐渐富足,黎雪薇的兄弟最后还进了学堂,年纪大了之后,干脆给一个安徽来的商人做了账房先生,到外地经商去了。
但是王狗子就不一样了。
田亩上连年的歉收,谷子连东家的租子都交不上,最后,东家干脆收回了他们租种的田地。
没田可种的王狗子父母只能出门逃荒要饭,留下王狗子一个人给东家放牛吃一**命的饭。
现在王狗子已经长大成人成了东家扛活的长工,他出去逃荒要饭的爹娘估计早就连骨头都没有了,今儿正一个人被东家分派在附近的田里薅草干活儿,忽然远远的瞅见黎雪薇主仆被一帮子混蛋欺负……
自从回了那次娘家之后,黎雪薇一直封闭沉睡的心潭忽然之间就被莫名其妙的撩动了。
她常常会不由自主的去想那个叫王狗子的可笑莽汉,仔细的去回想他小时候那副憨厚可爱的模样,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大大的虎牙,脏兮兮的手中捧着几十颗鲜艳艳的野酸梅,满脸巴结的笑着对她递过来……
翠儿忽然也变的多事起来,会常常悄悄地带进些外面的东西,这王狗子胆儿也真是贼大,明知道黎雪薇是李府的二姨太太,还是从第一次试探性的几个嫩甜玉米棒,接着便是源源不断的奉给了。
一小包酸甜红彤彤的山楂果,一小蓝从山里采摘的毛栗子……虽然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倒也贵在新鲜有心。
李府从来不缺吃的,但是没有这么些黎雪薇久违的吃食。
“那个人说给奶奶吃着玩的,就当他替奶奶的兄弟孝敬奶奶的一样。”
黎雪薇笑了:“就凭他,也配当我兄弟?”
话是这么说,日子久了,以讹传讹的,渐渐地李府都知道二姨太黎雪薇外面有这么个娘家兄弟。
有时候黎雪薇想想便也恼了,王狗子这个王八蛋的,这样大胆,一定也是听了外面那些什么李代桃僵的话!
但终于又恨不起来,因为整个乌州城,除了胆大包天的王狗子,再也没有哪个男人敢于这样不弃不馁的明着暗着的对她用心献殷勤。
最后,黎雪薇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反正自己浑身上下都已经被他看了去……何况又有了李老爷那话儿,自己就愿意立个贞节牌坊,未必有人肯相信,有人肯承情!
彼时黎雪薇的母亲和父亲都已经相继去世;黎雪薇的母亲忽然在一天夜里悄悄地悬了梁,当时她儿子忽然不辞而别的离家出走,在李府的女儿又派人去接她来府上。
这个姿色还是尚好体态依旧风流的女人告诉她女儿派来的人说自己身子有些不适,过几天再进城。
但是那些仆人并不肯听,强要着赶紧启程,定说奶奶那里有很急的事情。
老爷此刻府上像一条团团转的发情老狗,今天他们若是带不去这个可以替老爷消火解燥的尤物,都别想过夜了!
但是,佃户的女人终于变了脸色,走进自己房间,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
当年的逼仄的茅草房如今已经是一所小小的青砖四合院,李老爷待这女人其实不薄。
李府的仆人见亲家奶奶好像真有些不对劲儿,也不敢过分的勉强,只得留下轿子,先回去复命,免得老爷等得不耐烦了他们也是一个死。
但是,第二天李老爷得到的却是那个女人已经悬梁自尽的噩耗。
李老爷砸烂了书房里整整一个架子上的珍稀玉器古玩。
听见母亲去世,黎雪薇竟然并无多大悲伤,连奔丧都没有回去。
母亲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终身都令她无法对人启齿的屈辱。
黎雪薇倒是回去狠狠的哭了父亲一场;她可怜的父亲,妻离子散,女儿也不大亲密,不到一年便抑郁而终。
忽然有一天李老爷又踱步走进黎雪薇房中,向黎雪薇问道:“听说舅爷回来了?”
黎雪薇心中一惊,不知道李老爷这话是从何说起。
她那个兄弟为着自家见不得人的丑事,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会乌州的了。
“你何不叫他也进城了?强似你一个人在这里冷冷清清的。”
李老爷说完便又踱步出去。
黎雪薇思考了几天,终于叫人去把王狗子叫了来。
李老爷说得对,两个人总强似一个人冷冷清清。
从此以后,长工王狗子摇身一变成了李府的舅爷黎刚。
好在这个“娘家兄弟”有一种好,那就是对黎雪薇的死心塌地唯命是从。
除了黎雪薇偶尔“高兴”的时候,一般情况下,这个人再浑,看见黎雪薇总是恭恭敬敬的一口一个“太太”。
第十八章 改变主意()
黎刚进城不久,李老爷便纳了三姨太太吴氏。
……
“和你说过多少会了,那些个下人不要厮混瞎扯,怎么你就不听呢?”
听见黎刚走进来的脚步声,黎雪薇仍旧在箩筐里挑着丝线,嘴巴里甚是不温不火的说道。
黎刚赶紧走到黎雪薇身边讨好的赔笑道:“妹妹教训的是,我这几日实在是对着史老大史老二他们兄弟俩的那两张臭脸被憋的慌了……”
黎雪薇冷笑一声:“你现在这么说,当初我怎么告诉你来着的?明知道是两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你偏偏不听,招了来白白的养在家里……”
说到这里,仿佛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激,黎雪薇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那种惯常的不温不火语气:“算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别看他们打不过别人,整治我们还是小菜一碟的,我也知道难为你还能忍住,你那脾气……”
黎刚听黎雪薇这么一说,才自己寻了一张凳子在黎雪薇身边坐下,刚才那个嫩声嫩气的小丫头捧进一盏香茶,便赶紧知趣的退了出去。
“太太,你今儿怎么有功夫弄这些个东西?里头……”
黎刚掀开茶盏盖,眼睛却看着黎雪薇低声问道。
一丝怨毒的神色掠过黎雪薇肌肤白净的脸庞,她停止挑拣丝线的动作,微微地眯起眼睛,似乎有些走神似的说道:“奇怪的很,连着三天汤药不进水米没粘牙了,人倒是越来越清醒了,今儿一语不合,干脆把我给赶了出来!”
黎刚惊讶的张大嘴巴,失声道:“竟有……这样的事情?怕是回光返照吧?太太,你叫郎中过来看了没有?”
黎雪薇撇了撇嘴:“接连三天都不曾服药了,叫郎中有什么用?”
黎刚忽然有些心悸似的笑了起来,低声说道:“反正这要害死他们父子的又不是我们,我们顶多也就是个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罢了。”
黎雪薇忽然看着黎刚恨声说道:“左右还是你没用……”
黎刚有些急了,把手里的茶盏“豁啦”一下放在身边的小桌子上:“太太,我说你也忒胆小怕事,成天就知道患得患失,怕那女人身后的什么铁算盘,又怕老爷京都里的那些旧门生,要是依着我,早就快刀斩乱麻!”
黎刚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恶狠狠的砍杀手势。
黎雪薇立刻狠狠地瞪了黎刚一眼,之前故作的不温不火端庄娴雅顿时就原形毕露了。
她扭曲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怒声训斥道:“你就知道来横的……生怕别人抓不住我们的把柄吗?老爷现在倒是先怀疑起我来了……”
然后又看着黎刚脸上出现一抹更凶狠的神色继续说道,“我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那药倒叫他越吃越清醒了?现在居然的痰也没有了……我们是不是被那个王八蛋给忽悠了?”
看着吴氏不再故作太太姿态,黎刚便淡定了,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人都已经成那样了,骷髅架子一般,还能起死回生了?左右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人家说的清楚,是慢慢来的,并不是一下子就弄死,这样才不显痕迹……你慌个什么呀?你给我说说,这都住嘴三天的人了,他是怎么着就把赶你出来的?”
说这话时,黎刚的脸上不由地出现了一种暧昧的狎昵,声音也越来越低。
黎雪薇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小妇人惯常惊怕的神情,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