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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挺有有自知之明,算是你诸多缺点之外的一个小优点吧。”北堂城趁机“贬低”他。
“阿帆,回来吧!”庄陌突然煽情,刚才那些话其实都是开玩笑说的,主要调节气氛用,这才是他真正想对他说的!
“战玺吗?”北堂城淡淡回应。
“这里是你的家,如果你不想待在噬血,那就回来吧,战玺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北堂城斜他一眼,表情非常嫌弃了,不过估计他也看不到,真,浪费表情!
“你说的轻巧,北堂城竟然成了战玺的人,庄远如何跟众人交代?”
“就说你是小远的俘虏好了!”庄陌认真提出“合理”建议。
“俘虏?那我可能是战玺最另类的俘虏了,吃好喝好住好,还可以到处闲逛,自由活动,嗯,这么‘优秀’的理由果然是你这种‘优秀’的人想的出来的。”
“谁说你可以吃好喝好住好?谁说你可以闲逛自由?俘虏就该有俘虏的样,嗯,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圈养吧!”
圈养?
就说他怎么突然煽情提出如此不靠谱的建议,合着又是开玩笑摆他一道呢?
真是讨人厌的家伙。
庄陌语音刚落北堂城随即拿起身边的抱枕扔了过去,直击庄陌面门。
当然了,他是不可能成功的,庄陌大手一挥,抱枕受到阻力偏了方向掉落不知名地点。
“看来你心情很好啊,一点都不像来打仗的,倒是像来度假的。”
庄陌微微一笑也不反驳,突然开口叫他的名字,“阿帆?”
“嗯?”
“阿帆。”
“说!”
“阿帆。”
“你听力障碍吗?什么时候聋的?要不要我给你买一个助听器?”北堂城脱口而出一连窜的吐槽。
转头看向旁边的人,怒目而视,刚好庄陌也正看向他的方向,四目相对,虽然对方的表情看不清楚,可是熠熠眼神中散发出的情绪与默契两人都心照不宣。
一切,尽在不言中。
片刻,庄陌收了视线回到那个稍微舒服的晶棺之中。
北堂城也收回视线,看向黑漆漆的天花板。
他想,他知道何去何从了。
即使没有办法回到战玺,噬血对他来说也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虽然他一直认为噬血只是他复仇的工具,是穆寒山众多势力中的一个强大附属品而已。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傀儡也不在意噬血的存亡,他如何能走到今天?
他差一点就可以毁了庄陌!
其实这八年来他对噬血投入的心血和感情也是十分多的,以前只是顾虑战玺所以他没有在这里发挥他的特长,所以觉得除了无趣就是无趣。
这个特长也是他曾经的梦想,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其实在不在战玺又怎么样呢?
他们的感情不变就够了,因为他们不会再是敌对关系。
明天之后,噬血将不再是穆寒山的附属品,因为逆鳞将不复存在,噬血将会独立,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本来他还想着这次之后就当甩手掌柜把一切都交给阿吉的,现在看来
唉,这么年轻就当无业游民实在是暴殄天物,最气人的是,他还没能大展身手呢!
嗯,其实他也挺小气的,堂主之位怎么能白白送人呢?
他又不傻!
最近的他真的是很颓了,多愁善感不说,刚才差点就要找不到人生目标放弃生活了。
既然老天让他以北堂城的身份重生,那他就带着崭新的面貌从新开始吧。
其实,就算他想退,阿吉这个黏人又忠心的家伙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唉,撑起这么大个组织的艰巨任务还是由他来承受吧,真是天生的劳碌命!
空气再次变得宁静,长时间的宁静,静的以为他们都已经睡着了,突然,黑暗中传来晚安二字。
庄陌睁开假寐的双眼,笑意明显,薄唇轻启淡淡回道,“晚安!”
这一次两人没有再多话,安稳进入沉睡。
第257章 令人窒息的空间()
第二天,h市,逆鳞,14:00。
秦月靠在密室的角落,桑月紧靠在秦月怀中,此情此景有种母女相依为命的落寞之感。原本属于她们的光鲜亮丽早就被恶劣的环境和悲痛的心情掩盖吞没,剩下的只有狼狈、萧条。
十多天了,她们没有换过干净的衣服;没有吃过正常的一餐;没有见过阳光更没有呼吸过一口新鲜的空气。
她们和普通的阶下囚没有两样,唯一幸运的可能是没有受过身体上的折磨吧,可是她们的心早已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淋。
母女两人面色皆是暗黄干燥,头发又油又脏发尾甚是毛躁,身上也满是灰尘泥土,真的是惨不忍睹。
桑月原本圆润的脸颊越来越瘦,因为现在的情况她根本就吃不下任何东西,这里的空气太过混浊污秽,就算吃进去也会吐出来,最后她索性不吃了,身形很快就消瘦下来。原本的白皙透亮皮肤心虚因为营养不良、饮食不规律等等原因变得暗沉无光,用面黄肌瘦来形容也不为过,且最为贴切。
现在,支撑她活下去的是信念,让她生命得以延续的是各种营养液。
每天,她一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桑傲天的尸体,看着伤口慢慢的腐烂,直到今天早就不成人形,人体全身的软组织早就糜烂、崩溃、消化,状态就如一滩秽物,这个场面恐怖的吓人。
她甚至都不敢睡觉,这里没有钟表,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直到眼皮、精力实在撑不下去她才被迫进入睡眠。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尸体,却是第一次看见尸体的整个腐烂过程。她无法接受那是她的爸爸,他就这样慢慢消融在她的眼前,没有人来给他收尸,更没有让他入土为安,他死的如此没有尊严,如此不堪。
煎熬、难受、恶心、恐怖、残忍、变态各种各样的情绪她都一一体验过,让她几乎接近崩溃的边缘,这个场面比知道桑傲天死去的事实还要难以承受。
桑月崩溃过几次,大哭过几次,到后来就算她想嘶吼、呐喊都做不到,因为她没有力气了,一点力气都没有,整天都是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的。她的眼睛已经哭肿,黑眼圈、青黛都很严重,唇色白的吓人,没有一丝血色,模样好不狼狈。
她的瞳孔始终无法聚焦,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假体,眼中再也看不到之前的灵动和灵气,清泉不再,只剩一汪死水,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本就不胖的身材,现在更是瘦的不得了,原本贴身的把身材勾勒的十分曼妙的裙子现在已经显得十分宽松,已经撑不起来。
见她如此秦月心疼的不得了,曾经那个鲜活的女儿,那个外放阳光的女儿,那个伶俐自恋还喜欢和她顶嘴的女儿仿佛不复存在,短短时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将她,她们折磨的消颓不堪。
这些天来桑月很少说话,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放空,然后就是睡觉。她知道她很痛苦煎熬,她又何尝不难受、不痛苦?可是比起桑月她的承受能力更强,好歹她也是走过半生的人了。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必须坚强起来,她不只是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女人,她还是一个母亲,她的女儿正需要她的支撑、她的温暖和照顾。
只要桑月撑下去了她也才能撑下去。
她们已经尽量远离尸体的位置,可是空间就这么大再远又能远到哪里去呢?
她觉得自己快麻木了,这里的空气似乎也不是那么难闻,可是血肉一点点模糊溃烂的场面让她毕生难忘。
那是她的丈夫,她最爱的男人,最崇拜的男人,现在却成了一滩烂泥、血水,画面冲击实在太过强烈、震撼,让她也几近处于崩溃边缘。
可是她不能,她只能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不可以、不能够,不行绝对不行!
所以她通过自残的方式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这个方法也的确管用。她的指甲缝里全是干涸的血渍,掌心早就被指甲划开数口子,旧的、新的都有。
她告诉自己她必须活下去,她要活着出去,她要穆寒山付出代价,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她也在所不惜。
她知道穆寒山之所以还留着她们的命就是为了对付庄陌他们,还有阿明
阿明,想到桑明秦月有些矛盾,眉头不自觉的拧紧。桑月已经和她说过有关桑明的事了,可是她无法相信,就连桑月自己也是将信将疑,毕竟北堂城的话可信度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