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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起衣袖,不再迟疑,只一刀便将手臂处原有的疤痕划破,鲜艳的颜『色』弥漫开来,一滴滴滑进自己用颤抖的双手捧着的碗中。
我连眉『毛』都不曾皱过一下,就眼睁睁看着本属于我身体中的滚烫变作冰冷的流出,我大可以切割别处的肌肤,可如今那道旧的疤痕实在刺目,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瞧见。
腰间的浮生藤隐隐痒痛,或许是血流的太多,有些眩晕,可我仍固执的滴满一小碗。
然后对着子今虚弱的说道:“明日此时你再来取,我等你……”
他万般担忧的询问:“姐姐没事吗?”
我勉强的笑笑:“不打紧,这点血还不至于要了姐姐的命,快去吧……”
他像捧着珍宝似的捧着碗,一步三回头的看我,直至他走出院子,我才放下紧绷,略微摇晃了一下。
南宫彧上前欲将我拥住,我拼了全力一把将他甩开,字字锋利的说道:“今日你取了我的血,我就当前尘往事一并还与你,此后你我再无相干……只一件事,殿下莫忘了刚刚说的,救了她的命便送她回楚夏……”
说完捂住刀口转身进了屋子。
第204章 惊天密谋(二更)()
三月是梅雨季节,好好的晴日说变就变,仓促的雨点伴着几声闷雷滚滚而下,我一丝不苟的包扎伤口,青秋破门而入,胡『乱』的擦拭头上脸上的雨珠,指着门口噢噢的比划。
我只是略微挑了一下眼皮,那个俊朗的身影并未离开,依旧稳稳的伫立在风雨里,每每伤过之后,再来痛恨后悔有何意义?
这种博取同情的把戏我已懒得再看,起身倒在塌上:“我乏了,想睡会,你去别处坐坐。”
失了血难免有些疲倦,可却不能踏实入睡,反反复复直到天『色』渐黑,有人敲门,我懒得动弹,便悠悠唤了声:“进来。”
常祥带人提着十数个食盒进来,我只得起身,他又恢复了笑意躬身上前一步:“殿下吩咐了,这些日子要好好服侍玄姑娘,看,这些都是上等的补品,殿下还说,姐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內侍监一定满足姑娘的任何需求。”
想是他也得了好处的,满面春风的絮叨着,也好,这些血也算是有了价值,我喊来青秋,让她将东西分散给冷宫其他人。
四年来第一次的款待,无非是想我能多捐出来点血罢了,难道吃了他的让他减少愧疚?我还偏偏不想。
常祥细声说道:“看殿下如今这般,玄姑娘出这冷宫指日可待了……”
我不语只是冷笑一下,他识趣的带着众人离开。
翌日,雨虽不大却还在下,子今比约定来得要早,我笑意融融的将他拉进屋内,他略带惭愧的询问:“非鱼姐身子无碍吗?”
“无碍,你不必担心,你长姐醒过来没有?”
他垂着头回我:“还未清醒,不过太医说,毒『性』再慢慢消失,想是这几日就会醒来。”
“下毒的人还没查出来吗?”
他烦闷的摇着头:“御医说长姐中的是钩吻之毒。”
钩吻?也就是断肠草,记得当初在连天山之时,韩政试我的时候用的便是断肠草,这种草一般生长在南方阴湿地带,雀城是极少见的,听语谷自打结界解封,气候也随之变化,想是再难寻到这断肠草。
子今见我思虑良久便说道:“日前听几个下人说,长姐是吃了太子妃赏赐的果蔬才中毒的,可太子妃的宫殿并未搜出什么蛛丝马迹,为了这事,太子妃和殿下还在闹着呢。”
我扯了下嘴角:“太子妃乃是宰相大人的千金,又是皇后的亲侄女,地位不可撼动,万不会傻到自毁前程,这皇宫里处处心机险境,真真假假又有几人能够分辨。”
子今听后愁眉不展,我说的虽算隐晦,但凭他不能猜出我所言何意,我将他的手拉过来:“非鱼姐有件事要对你说,希望子今能够原谅姐姐的自作主张。”
“你我姐弟,什么事大可直言,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姐姐对我的好,真就枉费了姐姐一片苦心。”
我甚感宽慰,便仔仔细细的对他说:“殿下已经应允我,待你长姐身子恢复便会送你们回楚夏。”
他一时惊呆,我尽量说的婉转:“姐姐知道,楚夏于咱们来说有着国仇家恨,可是中间的细枝末节姐姐比你清楚,时移世易不过都是前尘往事,只要你长姐留在寒晏一日,难保她不再做出什么傻事,好比这次中毒之事,若殿下细查,太子妃深究,想那宰相大人和皇后都不会就此作罢,承安的『性』子刚烈狠决你我都清楚,为保她一条『性』命,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子今郑重的点头:“子今何曾不知你的用心良苦,就算长姐她百般谋害,你始终做不到如她一般狠心,回去也好,长此下去,殿下耐『性』尽失就是姐姐殒命之时,这样的安排也算绝境处留了一线生机。”
说着他便起身叩拜:“子今多谢非鱼姐如此境地还肯为长姐着想,有朝一日长姐会明白你的苦心。”
我赶忙拉他起身,长叹一声:“是福是祸现在还言之过早,我深知她用情极深,此番将她送走,想必她会怨怼我一生,只是若还留着寒晏,保不准她会时时想尽办法除去我,而我终究不忍我们姐妹再互相残杀,你在中间更是为难,将你们托付忻南王,我便也安了心思。”
忽的想起,易千绝虽于我远隔千山,每每有事发生还都要指靠于他,看来这辈子注定要亏欠他到底了。
每日一碗臂间血,足足取了七日,虽然虚弱不堪仍固执的不去服食南宫彧派人送来的上等补品。
再过几日便是曲兰罗五十岁的寿辰,虚年整岁想必又要大肆庆祝一番,春风十里,略有微寒,却是清爽怡人。
我躺在艳阳下晒着太阳,昏昏欲睡,大门开启,我突的睁开双眼,小五带着随从进来,我忙的起身:“你怎么来了?”
他一脸担忧围着我转了一圈:“看看你还活着没!”
我不禁莞尔一笑:“区区几碗血如何就要了我的命。”
他嗔怪的埋怨:“洛晴知道后三番两次的要来宫里大闹,好容易才将她劝住,这不求了殿下前来看你。”
“洛晴快生了吧,你多加安抚些,这样也好,我与他也了断的干净些。”
“屋里说话吧……”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率先走向屋内,更加奇怪的是他身侧的随从一直低头尾随左右也跟着进来。
我纳闷的看着他二人,小五反身将门关紧,我不解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那侍卫挺直了身子,摘下头上的帽子,我如电击一般楞在原地,待回过神来,上前厉声说道:“你们莫不是疯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易千绝笑笑,自顾自的倒杯水:“若不亲自来这一趟,怕是今生都见不到了。”
他的神态更加让我捉急:“我捎的口信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不但只身犯险,还要连累小五吗?被人发现整个将军府都要为你陪葬。”
易千绝撂了水杯,换上悲伤深情的神『色』:“就因为你的口信我听得再明白不过,才来这一趟,我说过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放手,想你是忘了,或是不愿相信,我易千绝虽不是什么堂堂君子,最起码,许过的诺也不会轻易忘记,如若你过得好也就罢了,此般这样地步,我如何能放任你不管。”
我气愤的背过身子:“好与不好都是我一人之事,你走吧,再不要来寒晏,就当……就当从未认识过我?”
“走?”
他起了身站到我面前,扶着我双肩,低了头寻我的眼睛:“你告诉我,我还能走到哪里?”
小五叹了气:“你们聊着,我去门口把守……”
易千绝步步紧『逼』,我便仰起脸回望他,几年不见他还是那般好看,眼睛里的爱慕深沉。
“实话告诉你,我用了两年多时间,在郊外秘密开凿隧道,如今已经挖至你这院子中的那口井下面,你若坚持不走,那么我现在就回楚夏调集兵力,不惜与这雀城鱼死网破。”
我吓得一惊,反手握住他的手臂:“你真的疯了,皇宫守卫森严,是你说逃就能逃的了吗?能够如此清楚皇宫的地形,想必挖凿隧道雪娃还有小五玄歌都出了不少力吧?你知不知道,他们这么做形同叛国?你是想让我死都死的不安心吗?”
我负气的背过身去,他顺势揽住我腰间,头拄着我的肩膀柔柔的说道:“外面的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