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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凤修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举步走近戒堂。
戒堂里外,仅隔着一道门槛,待在外面,也可以清楚地听清楚里面传出来的动静。
在主座上落座,银翼恭敬地递上一杯茶,苍凤修接过来,掀开茶盖缓缓喝了一口,抬眼看向跪在大堂中间的风城,“想了一夜,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吗?”
说是一夜,其实也就两个时辰而已——从青鸾的接风洗尘宴结束,直到现在。
但是仅仅保持两个时辰的跪姿纹丝不动,对于许多人来说,也绝不是一件轻易能做到的事情。
风城可以在冰冷的石砖上跪上一整夜,身子动也不动上一下,此际,苍凤修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稳如磐石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风城低垂着眼,嗓音因缺水而有些干涩,“属下该死,甘受任何刑罚。”
“想了一夜,就只有这一句?”苍凤修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
风城低垂着头,视线定格前面某处,对此并不答。
苍凤修见状,唇畔微扬,带着些许温和的无情,“既然不想说,本王也不勉强,今天时间多得很,本王换一种方式来慢慢问。”
“金羽。”
金羽俯身跪下,“在。”
“去衣,鞭二十。”
二十鞭,不多,也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松承受的数字。
戒堂是专为青云骑而设,不管是训练还是惩罚,苍凤修在对待青云骑这个问题上,就从来没仁慈过。
没有人比青云骑首领更清楚自家主子的规矩,苍凤修话音一落下,风城就很配合地抬手,动作沉稳地解开了身上衣袍,一直褪到了腰部,露出线条优美的精壮脊背。
金羽取来质地坚韧的鳄皮鞭,三尺长,比他的拇指略粗一些,这样的鞭子若是用来刑讯,十鞭,就足以彻底废掉一个武林高手。
金羽是苍凤修的侍卫,一向沉默寡言,除了对苍凤修的命令无条件地执行到底,对其他的对任何人,他都可以做到绝对的冷酷狠辣。
嗖——啪!
鞭子破风而起的声音,听来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气息,狠狠击上脊背之后,直接在光滑的背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没有破皮,但是鞭痕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隆起,肿成了一道高高的檩子,泛着可怖的紫黑色。
一声闷哼被咬牙吞回了喉咙里,风城双手刹那间握紧,脸色迅速泛白,额头冷汗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第一鞭,金羽没有丝毫放水,十足十的力道。
没有人知道,寡言沉默的金羽,此时此刻心里正泛着冰冷的怒意,苍凤修今夜再一次一夜无眠,原因正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他不善言辞,但他的怒意一向都直接表现在行为上。
苏煜平静地注视着金羽,以及他手里的刑鞭,若有所觉地蹙起眉。
若以这样的力道打下去,二十鞭足以让风城脊背的表皮下肌肉寸寸粉碎。
鞭身划破空气的声音再度响起,苏煜眸心微暗,眼睁睁看着第二鞭砸在背上隆起的伤痕上,带起一道几乎飞溅而起的血滴。
两道交叉的血痕,中间相交之处烙下了一个血点,苏煜视线微凝,却是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能流血,就不是坏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鞭子有规律地一鞭鞭挥下,鞭鞭带着十足的力道,不大一会儿功夫,本来结实风城就已满头冷汗脸色,惨白如雪,呼吸声也变得不平稳。
戒堂外,青云骑众人听着一声声破风扬起的声音,心头无法抑制地升起一阵阵寒战,不是因为对惩罚的恐惧,而是因为伴随着惩罚而来的——今晚注定将要不平静的,属于青云骑的剧变。
二十鞭不多,结束似乎只在须臾之间,金羽收了鞭子,恭敬地站回了苍凤修身后。
苍凤修视线微抬,眸光沉静地注视着面无血色汗水涔涔的风城,淡然的语气从来掩饰不住周身散发的威仪,“风城,有什么话要说吗?”
风城垂眼,任由冷汗滑落,努力挺直脊背,隐忍的声线带着几分滞涩,“属下该死。”
依旧是这不变的四个字。
苍凤修眼底有薄凉的光芒一闪而逝,嘴角的弧度看起来格外沉冷,“脊杖,二十。”
外面的青云骑齐齐一震。
檀木所制的刑杖比鞭子更加沉重,鞭子伤的是皮肉,刑杖却能打碎骨头和内脏。
若继续由金羽动手,二十杖下来,风城绝对会去掉大半条命。
而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苍凤修的意思他们已然明白,今日只要风城继续顽抗下去,惩罚就永远不会结束,并且会一次并一次加重——
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
从敞开的门里,能清楚地看到金羽已经不发一语地拿起了沉重结实的檀木杖,风十三心头一沉,抬起头,忍着惧意开口,“十三斗胆,求主人示下,风统领是犯下了什么大错,要受如此重的惩罚?”
风六、风七、风八,风九齐齐叩首,“求主人示下!”
一言不发的青枫,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是因为路上中了暗算一事,青枫亦有责任,该与风城受同等责罚。”
第299章 不眠之夜5()
苍凤修对来自戒堂门外的声音仿若未闻,径自道:“金羽,动手。”
青枫脸色一变。
青云骑所有人一瞬间抬头,视线齐齐锁在了风城身上,每个人都脸上都写着苍白二字。
唯有风十一,低垂的眼底,盖住了所有急切焦虑的情绪。
金羽恭敬地应了声“是”,执着刑杖站在风城身后。
二十记鞭痕烙在身上,让风城脊背上呈现一片触目惊心的淤肿青紫,皮肤下充血的道道檩子看起来分外可怖,但是金羽的目光丝毫未变,眸光之中没有一丝怜悯,高高抡起紫檀木的刑杖,破风而下,一杖砸在风城肩胛的位置。
力道之大,让风城猝不及防,身子猛然向前倾了一下,双手瞬间撑住了地面,才强行稳住了身体。
“主人!”风十三再度开口,已经带着些许失控的声线,瞬间摧毁了修炼近十年的隐忍与沉稳。
苍凤修没有理会,微敛眸光,俊雅无双的面上依旧泛着脱俗沉静的色泽,放松身体轻轻倚在身后宽大的椅背上,温雅的眉宇间带着几许清冷,让人望而生畏。
止不住的汗滴一颗颗落到石砖地面上,风城咬紧了牙关,虽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然而,从他过度惨白冷汗遍布的脸上,依旧可以清楚地看见他强忍的痛苦。
天方蒙蒙亮的这个时辰,外面光线还还弱,周遭安静无声,唯有刑杖一次次带着破风扬起的声音,狠狠地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风十三苍白如纸的脸色几乎与风城无异,他不安的眼神里,分明写着不解——不解为什么今日主上如此奇怪,什么都没问,直接就用了刑?
可是任凭他任何焦虑,他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但在青云骑眼里,却又是那么漫长。
十杖之后,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低吟溢出喉咙之际,伴随着嘴角的一抹令人触目惊心血红,风城身子已经克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外面的青云骑,整整七十双眼睛一瞬间齐齐落到了他鲜血淋漓青紫可怖的背上。
整个脊背,鞭痕与杖痕交织,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青云骑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他们主子无情的手段,只是每一次,都能让他们的恐惧更深一层。
没有人打扰,二十杖同样很快就结束,只是结束之际,风城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疼,浑身上下,除了疼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感觉。
痛到极致,晕眩似乎都有些奢侈。
“今天是本王的生辰,在原本的预期中,本王应该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轻松地度过这一天。”
淡漠的嗓音像是夏日里突然注入的一道清泉,钻入耳膜之际,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凉意,让风城激灵灵地一颤。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已经久远的往事,风城心头无法抑制地一痛,那种尖锐的刺痛,比身上撕裂般的痛苦更让他难以忍受。
“主人”艰难开口,嗓音滞涩中带着不安,“风城知错”
酷刑加身也不能让他妥协的骄傲,在短短一句话中溃然崩塌。
从来沉稳的嗓音,第一次出现了苍白的裂痕,眸心的黯然不安,让这个铁打的男子身上也罕见地流露出了些许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