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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将士看这位司籍御史之女自从跟随援兵到达后每天都在伤兵与将军之间来回转从不抱怨摆大小姐架子且年纪轻轻就一身医术了得,不禁心生敬佩,对季卿也是尊敬有加。他看着季卿眼下的鸦青放缓语气答道:
“属下明白,季姑娘赵医生请慢走。”
出了将军帐又走进不远处的伤兵帐,季卿掀起帘挽了袖子走进去开始挨个查看,眼底是堆积多日的倦意与忧惧。
四天前季忠臣率领援军到达幽兰拒狼两个关口,刚到达张海清就撑着伤痛绝望又满怀希望地汇报陆越松留下敛寒营精锐独自领了一支小队前去牵引敌人至今未归的消息,听完季明修二话不说立刻就领命前去寻找支援,季卿执意跟了去,最后带回了浑身是血的陆越松。当时季卿一边流着泪绷紧牙床抢救陆越松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若是陆越松醒过来了一定要往死了折腾他。
季卿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查看伤兵的伤口一边在心里没边没际地担心陆越松,因此当守在将军帐外的小将士兴冲冲地进来喊道:“醒了!醒了!将军醒了!”的时候季卿还懵了两懵。
季卿踩着湿滑的积雪脑子一片空白地飞扑到陆越松帐前,身后跟着几乎是担惊受怕了一路的小将士——跌伤了季卿他担得起吗?!
没等季卿伸手扯开厚重的帐帘那帐帘就被人从里面掀开了,帘后是将一张惨白瘦脸绷成死神样的陆越松。陆越松看到帘外的季卿先是愣了愣,然后那双冰冷灰暗的双眼蹭地一下就亮成了明星,随即下一秒他就将季卿拥进了怀里,其力道之大简直是想要将季卿揉进自己身体里去。
感觉到圈住自己的那双手抖得厉害,季卿心里蓦地一酸,然后眼泪就不听话地流了出来。跟在她身后的敛寒营小将士目瞪口呆地就这么看着,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好在季卿还没有彻底丧失理智,她抱了抱陆越松就强行将自己从陆越松的怀里扒了出来,然后二话不说一边垂泪一边冷着张脸将陆越松架回了榻上。利索地打开一直摆在陆越松床头的药箱,季卿恶狠狠地扒拉着陆越松右手臂上已经见血的纱带头也不回地对还站在帘外的小将士嘶哑道:
“先去向季忠臣季将军报告,然后再去跟赵军医说我今天不过去了,伤兵帐内的将士今天就先麻烦他了。”
“是,属下遵命。”
厚重的帐帘被放下将冰寒刺骨的风雪阻隔在外,同时也将世界一分为二,一半温暖安静,一半嘈杂寒冷。
帐内的炭盆烧得正旺,将整个将军帐暖了个透。
陆越松的眼牢牢看着季卿,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毫无血色。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季卿缠纱带的手一顿,随即垂眸哑着嗓子凉声道:
“将军言重了,季卿不敢。”
闻言陆越松没说话只依旧看着季卿,眉眼间是万年不变的冷静淡漠。他一动不动地任季卿给自己收拾着刚刚崩开的他看都懒得看一眼的伤口,淡然得仿佛那些深可见骨的伤根本不长在他身上一样,整个人显得沉默又锐利。季卿头也不抬地冷笑了一声接着道:
“还有,我要在这儿待着,我不回去,你说什么都不行。”
陆越松随意扫了眼季卿刚刚包扎好的伤,然后就从榻上坐起半是宠溺半是心疼地一把捞过季卿,将头轻抵在季卿的肩窝上缓声道:
“对不起,没有下次了,生气的话拿针扎我就好,别气自己。”
季卿手里抓着金疮药一动不动地窝在陆越松怀里生怕碰到陆越松身上的伤让他不舒服,同时又对陆越松这种颇为孩子气的动作感到恼怒生气,再加上陆越松之前那差点就食言归西了的破事,可以说季卿这会儿真的特别难过特别窝火特别生气。季卿心里正气闷得慌的时候就听到陆越松这么温声温气地向她道歉,全然没有人前的冷淡漠然。闻言季卿愣了愣,然后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原本窝了好几天的气这下全没了。不过气消了归气消了,陆越松身上的伤还是挂着的,于是季卿微微动了动身体,用仍然有些不快的语气道:
“说话就说话,好好的乱动什么,你以为这金疮药跟纱带是随地捡的吗?而且谁愿意生你的气?我才懒得扎你!”
陆越松听后哑然失笑,觉得怀里的这个小女人真是可爱的紧。他松了松手臂但是仍然没有放开,只将微凉的薄唇轻轻贴上季卿的耳,然后闭上眼认真而严肃地说道:
“再抱一会儿吧,季卿,我真的好想你。”
平淡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后怕的意味。陆越松闭着眼不愿去假设那战场上的万一,更不愿去想若是他真的留在了那片雪地里或者醒不过来了季卿该会怎么绝望悲恸——这种刑法真是想想都觉得后怕。
季卿很安分地在陆越松怀里窝了片刻,真的只是片刻,然后二话不说地就又重新将陆越松按回榻上,木着张脸为陆越松再次换药包扎。而陆越松全程都是一脸浅笑十分听话地任季卿摆弄,眼珠子黏上季卿就再也没有扒下来过。等季卿弄完一切后就听闻从帐帘外传来了那个被打发去报信的小将士的声音:
“将军,季将军前线来报。”
帐帘未动但是里面却传来一声冷淡沉稳至极的回复:
“进。”
第37章 特权()
敛寒营小将士掀起帘子带着一身风雪走进帐内,逼人的寒气扑面而来。
原本在收拾药箱的季卿抬起凤眼朝那一身寒意的小将士微微一扫,然后伸脚就将脚边的炭盆往陆越松榻前踢了踢,依旧是一脸平静地收拾东西。
那小将士看了看陆越松又看了看季卿,欲言又止。只见陆越松漫不经心地微微侧身将手往炭盆旁一伸,一边暖手一边淡漠地开口道:
“这里没有外人。”
小将士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就扭头看了眼神色平常的季卿,神色是掩盖不住的诧异,在接受到陆越松射过来的凌厉目光后这小将士才突然会意,连忙跪下张口便说。
“季将军说现在敌军暂退,但我方损失颇重,且季将军称他不清楚西北这些年来的情况不敢妄下决断,此时虽击退敌军但是只能解这一时之困并不是长久之计,因此还请将军能尽快出来重新统帅以稳定军心。”
“父亲真是这样说的?”
小将士闻言一愣,更是吃惊地看了看季卿跟陆越松,在看到陆越松对季卿这种毫不把他这位将军放在眼里有话就直接插嘴的行为并无丝毫不悦甚至有些纵容的态度后更是由吃惊变为了惊悚——敛寒营纪律严明,为保有效的上传下达以及军纪严整作风优良,在各部向陆越松汇报军务处理事情的时候是不允许无关人员随意打扰插嘴的。可是季卿才刚到西北不过数日罢了他们将军竟然就直接默许了??好像除了将军那吊儿郎当不着边际的商人朋友有这种特权外就没人可以这样了吧?
他们无情无欲对女子冷若冰霜视为无物的将军莫不是恋爱了?!
大概是这个猜想太过可怕和不切实际因此小将士对季卿的回答也是惊悚过度的结巴。
“没…没错……是……是的……”
季卿英气的长眉登时便有些生气的拧作一团。一旁榻上的陆越松眼眸低垂平静的看着炭盆,语气冷淡地对那小将士道:
“知道了,去回禀季将军我更衣后就去见他。还有,告诉所有人我醒了的消息不准外传。”
小将士小心地瞥了一眼气鼓鼓的季卿,答了声遵命后便飞也似的去了。
陆越松将目光从炭盆上移开看向已经整理好药箱正在用水清洗手上的血迹的季卿,他微微叹了口气,正准备说话时季卿却先开了口:
“我知道了,我去帮你取衣服,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说完也不等陆越松回答就气闷着自顾自地替陆越松翻找衣物,原本圆润肉感的唇硬是被她抿成了两张薄片。陆越松无法,只好任由季卿闹性子。
陆越松带着季卿走上拒狼关城墙的时候张海清、季忠臣、季明修正好都在,三人看见脸色苍白但是精神还算不错的陆越松时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特别是张海清,大概是太过高兴激动的缘故他在向陆越松行礼的时候声音都是颤的。
“属下参见将军。”
陆越松垂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张海清,对他冷淡地点点头道:
“守住了幽兰关,很好,起来吧。”
“是!”
陆越松走过张海清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