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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凤瑾不由大吃一惊,这周氏明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的是他们周家的骨肉。这老太太怎么会如此心恨。
“这是得意的孩子。”
凤瑾摸着肚子,往后退了两步,语气颇为恳求。
“我知道。”周老夫人腰背拔的直直的,连个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也是我们周家的子孙,周家的子孙,不可以从一个窑姐的肚子里爬出来!”
周老夫人气势强硬,说话没有半点可商量的余地。
“我给你两条路可选。第一条,吞下这服药。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我便给你个通房丫鬟的名分。日后你若安份守己,我便让你作周家的姨娘。你只要保证今生不在生育,哪怕是你人老珠黄了,得意不再宠幸于你。你后半辈子也可衣食无忧。”
“其二呢?”凤瑾语气也变得直接了起来。“第二条路是什么?”
凤瑾死都不会把这孩子打掉的,这孩子是他唯一的家人,这孩子就是她的命。
周老夫人轻蔑的看了一眼凤瑾,似乎已经猜测到了凤瑾的想法。
“第二条路就是,你带着你肚子里的这个野种,马上离开衢州府。你一个人尽可夫的窑姐,不要指望能攀什么高枝儿。你是挺着大肚子嫁人也好,还是挺着大肚子再回去卖身也罢,你和我们周府再无任何瓜葛。”
“得意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凤瑾顶撞道,周得意此时已然成了凤瑾手里抓着的最后一颗稻草。
“得意!呵,呵呵。”周母直视着凤瑾,发出一阵冷笑。“周得意是我的儿子,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比你更了解他。他的一切都是我给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包括他的生命。得意现在有四个妻子,只要是身家清白的女人,他看中了,我都可以让他娶回来。你真的以为他会为了你一个,放弃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呦!这气氛怎么这么拘谨。”卞清莲忙出来打圆场,她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婆婆的脾气,生怕凤瑾触怒了周氏。
那卞清莲上前拉起了凤瑾的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妹子,听姐姐一句劝,咱把药吃了,这就接你回府。咱们府可比你住的这小院子大多了,我连房间都给你收拾妥当,你不得亲自看看中意不中意。”
凤瑾自然几百,几千,几万个不肯。忙拘着一双泪眼,把那卞清莲的手推将开来。
“妹子,你可别做傻事。”
那卞清莲偷着在凤瑾的耳边小声嘀咕。
“大局为重,进府后,这个孩子没了,早晚还会有第二个。老太太只是给你个下马威,过几年再怀了,一定会让你生下来的。”
凤瑾知道,那卞清莲不过是在安慰自己。
周母已经说的清清楚楚。“周家的子孙,不会从一个窑姐的肚子里爬出来。”
周得意一直没有子嗣,凤瑾肚子里的是周家第一个孙子。
可那周母宁愿绝子绝孙,都不肯让凤瑾肚子里的孩子存活于世。
可见,凤瑾若是真的进了周府,日后,只会孤苦伶仃,寂寥一世。
“我只想问老夫人一句话。”
凤瑾的眼神忽的决绝了起来。
“得意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跟您提起过我?”
其实这句话在凤瑾的心里压了好久,她有无数次的想问周得意,却又碍于自己的身份,说不出口。
周得意从来没有主动跟她提起过,周府里边的事情。
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自己府上娶了几个姨太太。
周得意总是有意的疏离凤瑾和周府的关系。
凤瑾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干净,这辈子都进不了那种大宅院。
可是她也想知道在周得意的心里,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样的人。
是窑姐?情人?外宅?还是真的有那么一刻,他曾想过要娶自己。
“从来没有。”周母如实回答。
“得意在家里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他怎么会在家里提起‘窑子’这种地方,或者是窑子里的那种女人。”
“我选第二条路。”凤瑾大声道,素来温柔似水的她,第一次说话那样有底气。
“好。有气魄!”那周老夫人站起了身子。
“我也不强求你,我再给你一夜的时间考虑,这院子,也是我们周家的财产。明天一早,我叫下人来收房。你若是吃了药,我就派一顶轿子接你过门,你若是不吃药,那你自己便识趣一点,自行离开吧!”
周母等人走后,凤瑾也不做多想,她表面虽柔弱,心里却比谁都要刚强。
凤瑾急忙收拾的行李包裹,一个人,挺着肚子,连只言片语也不肯留下,悄然离开了衢州府。
……
却说那卞清莲看出了凤瑾的气节,生怕她当真负气离开。一回府,便马上偷着让房里的贴身丫鬟容儿来苏府送信。
卞清莲素知那周得意和苏肆安的感情要好,便想请苏肆安出面,先偷着给凤瑾安排个去处,一切等周得意回来再做计较。
苏肆安接了信儿,知道事情不好,忙带上李五急忙往凤瑾处赶。
可是待二人赶到时,已经房空人不在。那凤瑾临走时,只带走了随身的几件衣服,和前几日自己给孩子缝的虎头鞋。
剩下的首饰,银两。凤瑾都不曾带走。
“快,快派人去找。”李五急的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
李五怀疑自己是天生的命硬,她自幼无父无母,也没个亲人。好不容易刚刚认个干姐姐,还失踪不见了。
“别哭了,我这就叫马副官派兵,全城去搜。”苏肆安劝慰李五。
可是苏肆安心里明白,整个衢州府这么大,凤瑾恩客又颇多,若是决心想走,便是布下天罗地网,凤瑾也飞得出去。
“派兵去找,快点,快点去找。”李五哭的抽抽涕涕,肩膀一耸一耸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苏肆安真的不知,那李五竟然和凤瑾在短短的几天里,就建立了这么深厚的感情。
李五带着一对儿哭红的泪儿,非要跑到街上去找人。
苏肆安向李五,发誓又发誓,保证再保证,说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凤瑾,才勉强把李五劝回了府。
那苏肆安亲自率领了一队人马,挨家挨户的搜索。从下午一直搜到半夜,又从半夜一直巡到天明。不出所料,果然丝毫不见那凤瑾的身影。
李五又求大黄去找,那凤瑾又不是个死人,大黄又不能用生辰八字来招魂。只得靠着鼻子去闻。
大黄从凤瑾住过院子,一路闻下去。大黄走在前面,李五就和苏肆安在身后跟着。
只见大黄行到了渡口的一个码头,凤瑾的味道便就此中断了。
那码头上,正好有一个小伙子在停船。
苏肆安忙上前打探。“船家,麻烦问一下,这码头是行往哪里的?”
“一处是通往杭州,一处是通往丽水。”那小伙子回应。“不过无论你是要去杭州还是丽水,这两日可都走不了。”
“为何?”苏肆安追问。
那船家答。“这几日涨潮,风浪大,不安全,哪个不怕丢了性命。昨日下午,有个支挂子(胆子大,会点功夫)拉了一船的人去丽水。现在连个信儿都没有,怕是都拍死在水里喽!”
“昨日?丽水!”
李五闻言,两腿顿时软了下来。
“那船里有没有个大肚子的女人?”
李五抓着那船家的衣服,急切地追问。
“有吧,还是没有。我哪里记得清楚。”那船家费力挣开了李五的手,回答的也是模棱两可。
一切线索都断了,连大黄都找不到凤瑾,几人只能悻悻地回了苏府。
苏肆安第一次见李五这么伤心,不吃也不睡,一连哭了两天。好不容易困得睁不开眼睛,躺下睡了半个时辰的午觉。
待再一醒来时,李五的两个眼睛却肿成个核桃。上下眼皮都充了血,眼睛肿的就剩下一条小缝儿。连睁都睁不开。
“头疼。”李五小声跟大黄道,“眼睛也好疼,看不清东西了。”
那大黄心疼的两个小爪子往李五的脑门儿上一搭。“你这都是哭的,我给你揉揉头吧。”
“嗯。”李五点点头,此刻的她,难得的温柔又安静。
大黄让李五闭上眼睛,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了李五的脸上。一对小爪子在李五的额头上由里向外一拍一揉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我认识个老太太就是头疼疼死的。”
李五不知打哪儿冒出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