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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摸了一把山羊须,摇头晃脑道:“修道之人,不求功名利禄,入世只是看不得民生疾苦”
“军师果然是得到啊高热呐!”
“这等以苍生为己任的情怀,我等望尘莫及!”
“军师有此等志向,本将军心中佩服得紧,但还是请军师再三考虑,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军师有如此远大抱负,没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官职,如何实现?若是在燕望北这样的色令智庸之徒手底下做事,怕是难有出头之日,我言尽于此,还望军师慎重考虑!”那武将道。
军师摇着羽扇不说话,像是在沉思。
武将继续劝说:“我在京城也是属于西伯侯一脉的,家中小妹是西伯侯长公子的正妻,比起燕家,西伯侯在大燕的根基怕是还有深厚些”说到这里,他眼中颇有嘚瑟。
“陈大将军,原来您是一直深藏不漏啊,跟西伯侯有着这等姻亲关系,却在军中一直低调,若不是你今日说出来,我们都不知您有这等背景”立即就有人拍马屁道。
陈志脸上挂着受用的笑容,嘴上却道:“马背上的武将,自然是凭实力说话,在战场上,我跟诸位兄弟都是一样的,扯那些裙带关系作甚?”
“陈大哥这样的才是真英雄真汉子!哪像君琛那个小白脸,在京城靠讨去镇北王郡主欢心,在边关靠爬上燕帅的床争取得军功真是丢我们男子的脸!”有人嗤道。
“老子看他那张脸就不像个男人!也不知镇北王郡主看上他哪点”
“好了,诸位兄弟,小心隔墙有耳!”陈志适时开口,一众小兵小将自然都听他的,忙禁了声。
陈志这才看向军师:“只要军师一句话,我等以军师马首是瞻!”
军师手中羽扇挥了三下,跟着就转身出了营帐。
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军师这是何意?”
一众莽汉里只有陈志是读过书的,他颇为笃定又得意地道:“军师是让我们三日后再来此处!”
“陈大将军聪颖过人,我等望尘莫及啊”又有小将拍马屁。
陈志笑了一声,显然很受用这样被众星捧月的感觉,道:“三日之后,军师应该会窥测到什么天机,你们回去拉拢一些人,到时候我们直接按照军师的计划行动,不愁捞不到军功!”
“好,我们这就回去,跟老子一个营的赵大虎早就看不惯君琛那小白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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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岩洞顶壁的水滴落下来,恰好滴落在一双死白的的没有瞳孔的眼里。
洞内很黑,漫过腰部的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蛇一样蜿蜒浮游。
被锁在水牢里的人挣扎了一下,锁住四肢的铁链哗啦作响,激起一片水花,像是惊扰了在水里游移的东西。
黑色的触角从水底下伸了出来,黑不溜秋的,像蛇又不是蛇,试探着往君长羡身边靠近。
“吼——”
凶尸的一声咆哮,参杂了他生前的内力,余音在不大的岩洞里来回激荡,震得人耳膜发疼,甚至不少石块都落了下来。
水下的东西受了重创,不敢再去招惹他,尽量贴着身体攀在了水牢门口的铁栏杆上,像是蛛网一般盘结,也是这时,才看清,那东西竟是一个庞然大物,只是身体可以像藤蔓一样无限拉长。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幽幽的火光。
用身体将水牢的铁门盘了个结结实实的的庞然大物细密的触角拧在了一起,像是融为一体了一般,然后鼓起一个大包,大包再变得椭圆尖锐,竟成了一个蛇头!
“嘶嘶”那怪物吐着猩红的蛇信子,金色的竖瞳里警惕的盯着远处。
脚步声愈发近了,原本只呆滞“看”着一处的君长羡都朝着水牢大门处看了过去,仿佛他真的能透过那堵在铁门处的庞然大物看到外面一样。
“嘶嘶——”蛇形怪物金色的竖瞳里倒映着火把的光芒,同时也倒映着那一行黑袍人。
似乎是觉得自己一个蛇头不怎么具有威胁性,它干脆嘶叫了一声,身体盘成一堆,像是面团融为一体了一般,再也找不出哪一条和哪一条触角间的分界线。
盘成一堆的身体里鼓起几个大包,然后大包处被顶破,又是几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蛇头伸了出来,冲着举着火把的那行黑袍人嘶吼。
“呵这守门的是什么怪物?倒是有点意思。”走在最前面的斗篷人戏谑开口,不知是因为在岩洞里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他的话音叫人听不出本来的音色,仿佛四面八方都是回音,也听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跟在斗篷人身后的一个黑袍人恭敬开口,“是蛇藤。”
“蛇藤?”那人显然对这似蛇非蛇的怪物感兴趣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血祭()
“从南疆那边流传过来的,在死去的巨蟒身上用蛊,蛊虫的一些能力,在巨蟒身上也能用了。”黑袍人答道。
“想必又是南疆那位公主的杰作吧?”斗篷人话语里似乎在笑。
黑袍人作揖道,“主上英明。”
“呵呵,”斗篷人但笑了声,“她是比她姑姑当年强些。”
目光扫向水牢内,“让那东西走开些,我得去会会十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了。”
“遵命。”黑袍人俯首。
斗篷人语气里多了几分满意,但话音有些懒懒散散的,“这次给你们记一功,十多年了,总算是让我找到他了”
黑袍人诚惶诚恐开口,“为主子办事是属下的福分,属下不敢邀功!”
斗篷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这才重新迈开了步子。
黑袍人激动得手都发抖,他身上的蛊,解了!
他再也不用忍受每个月晦的噬心之痛了!
主上这个赏赐,不可谓不重了!
心下对那关在水牢里的那个怪人却疑惑了几分,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主子下如此大手笔?
他吩咐手下的黑袍人,“把东西抛出去!”
底下几个黑袍人就把扛在肩上晕过去的几位妙年女子扔进了水里,盘踞在铁门处的怪物像章鱼一样游了过去。
几张血盆大口大开,片刻就响起了女子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和叫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火把映照的水面,不一会儿就被染红,还漂浮着几块衣料的碎布。
蛊虫喜欢年轻女子的身体当温床,这蛇藤也喜欢食用年轻女子。
静默站在水牢外的黑袍人们无动于衷,仿佛听不见,也看不见。因为这样的事,这些年来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早就麻木了,人命,在他们看来,不过是蝼蚁一般卑贱的存在。
水牢离岸边有些远,但斗篷人踩在水面上就同踩在平地上一般。
蛇藤发现自己的领地被入侵了,嘴边还没吞完的猎物也顾不上了,折身嘶吼着就要游回来。
岸边的黑袍人大惊失色,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小哨子呜呜的吹,但显然对蛇藤作用不大。
眼看蛇藤就要咬向斗篷人了,斗篷人嗤笑一声,“不过是条臭虫!”
一道掌风挥出,庞大的蛇藤身体瞬间就碎成了残渣。
黑袍人乌泱泱跪了一地,生怕斗篷人降罪于自己。
斗篷人看着他们冷哼一声,打开了铁门。
看着君长羡死气森然的一张面孔,阴冷开口,“她果然把那东西留给了你,不然你早就是战场上一具走尸了!”
忽而桀桀一笑,“你们的女儿也落到了我手里,你说我把她拿去喂外面那样的畜生如何?”
“吼——”
回应他的是凶尸的一声咆哮。
临安
“河神大人在上,佑我临安县风调雨顺河神大人在上,少女献祭,安河神之怒,今年的大水东去吧河神大人在上,天女献祭,河神娶妻,从此临安再无水患”
漆黑的天幕里,依然是瓢泼般的大雨,混着惊雷从天穹坠下,溅起无数水花。
古老的城隍庙,多年未曾粉刷的墙旧迹斑斑,昏暗的烛火下,供奉的神位上,神像显出几分面目狰狞,铜铃似的眼,冷冷看着人间一切疾苦。
神像前,放了一个竹排,竹排上铺满了鲜花,一身红衣的少女就这么躺在鲜花上,衣发皆湿,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倾城之色。
穿着一件黑色大袍的老婆子,头上戴着镶了鸡毛的神婆帽子,围着竹排又是唱又是跳,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拿着一个水瓢,唱几句,又在水瓢里弹出几滴水珠。
畏手畏脚缩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