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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衣婢女还是不放心,却又不敢违背她的命令,只得和彩衣婢女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庭院。
侍卫们自然也不敢多待,纷纷离去。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空寂得吓人。
司空上邪走到夹竹桃下,捻起一朵坠落的粉色小花,放在鼻尖闻了闻。
手上的鲜血染红了粉色的夹竹桃,看上去就像是夹竹桃泣血了一般,触目惊心。
一双大手抢过了她手上的夹竹桃,恍惚间响起了一声浅浅的叹息:“这花是有毒的,你不要命了?”
“你回来了?镇北王郡主走了吗?”司空上邪没有接他之前的话,而是问起了君兮的去处。
“走了。不过楚国这个恶名昭著的镇北王郡主,倒是同传言中有着云泥之别,我都险些被她骗过去了。”浅衣男子浅笑,却不紧不慢地执起了司空上邪的手。
察觉到他想给自己包扎伤口,司空上邪腕儿上一用力,留挣脱了自己的手。
“看来你是真不想要这只手了。”男子语气里有了一丝薄怒。
司空上邪依旧不接话:“镇北王郡主使了什么障眼法,竟是连你都差点瞒过去了。”
男子气结:“上邪,你这双手若是废了,三军阵前,你如何再带着将士们冲锋陷阵?”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穴。
司空上邪可以为了萧王去死,可是那只是司空上邪。当她走上战场,她就是一军主帅,她不能视自己的军队为儿戏!
男子再次给她包扎伤口时,司空上邪没有再拒绝。
男子儒雅的眉眼几乎皱成一团:“这一刀若是再深一分,你这只手就真是废了。”
司空上邪面无表情看着,问:“镇北王郡主怎么样了?君琛那小子还等着我回信。”
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失笑道:“她聪明着呢,对外宣称是去医谷求药,同一时间,三个城门三辆马车出城,连我也以为她是从另一个城门走路出城的,派人去查了一番才知道,那三个城门出城的马车都是幌子,走路出城门更是幌子。她实际上是走了水路去江南。”
司空上邪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柔和了下来:“君琛那小子好福气。”
男子轻轻叹了一声:“你对你这个师弟当真是宠得紧。”
司空上邪眼风一斜:“算起来,你也是他半个师兄了。”
男子目光似乎染了漆,一瞬间黏得司空上邪是视线无法转移,他说:“上邪,你要护的人,我替你护,你要杀的人,我替你杀。可好?”
“呵呵”嘲讽的笑声从庭院那边传来。
萧王看着二人,眼底有嘲讽,有愤怒,还有几丝慌乱和委屈,“看来是本王打搅到二位了。”
男子已经替司空上邪包扎好了伤口,司空上邪站起来,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子渊怎么过来了。”
“怎么,本王过来打扰到你们了?”他不知为何,一双眼赤红,说出的话亦是咄咄逼人。
男子皱了皱眉,刚想要说话,却被司空上邪一把拽住了手,她嗓音幽幽的:“正是呢!”
一句话,让男子眼底绽出了光彩,却让萧王眼底的慌乱和委屈更甚。
“上邪”男子温柔唤了声。
“你们你们”萧王胸腔剧烈的起伏,却怎么也喘不过气来,就像他努力想找出不堪的词来形容他们两个,却也找不出一般。
“那本王就不打搅你们了!”他终是负气一般,甩手疾步走开,只是步子怎么看都有些狼狈的落荒而逃的味道。
萧王走了,司空上邪才放开了男子的手。
男子苦笑:“上邪,你这是何苦。”
他根本不在乎,又怎会为她吃一分醋。
萧王被大翰皇后保护得太好,性子也太天真。
他是被司空上邪护着长大的,他对司空上邪有的,只是依赖,不是依恋。
依赖司空上邪为他打点好一切,为他攒下军功,为他博得民声,为他挡下所有的明枪暗箭
“就是突然想学学君兮那丫头,任性一次。”司空上邪鲜少笑,可是此刻,她咧嘴笑得没心没肺。
男子轻易就能看出她笑容背后千疮百孔的伤,只能叹息一声:“伤到的,也终是你自己罢了”
司空上邪不说话了,只失神地看着远处,许久,才道:“沐青,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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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雪飞。
坚硬的玄铁铠甲寒气森然。
起伏的山峦间,是卧龙一般盘区折叠的长城。
烽火台上燃起的硝烟在苍茫的天穹下,平添了几分寂寥。
“唳——”苍鹰的鸣叫划破长空,却是俯冲直下。
烽火台上雕塑一般的黑甲将军伸出手臂,苍鹰稳稳地落在了他臂膀上,如坠千钧的力道也没能让将军手臂抖动一下。
少年将军取下苍鹰信筒里的信纸,清冽的目光掠过纸上的字迹,好看的眉先是皱了起来,不知又看到了什么,皱起的眉头散开了,被北地寒风吹的干裂的唇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仿佛远去经年,所有的眷恋都化在了那抹笑里。
当地的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给边关将士们送白面馒头的妇人里,一个模样颇为俊俏的女子拎着装馒头的竹篮,痴痴看着烽火台上的少年将军。
同她一起的妇人都走远了,见她还立在原地,不由得笑道:“杏儿,你看什么呢?”
回过神来的少女羞红了脸颊,加快步伐跟上了妇人们的脚步,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朝烽火台看去:“那个将军是谁?”
第一百零六章 君兮,我想你了()
女子这话让一众妇人都笑了起来。
“杏儿看上人家将军啦?”
“那不是咱们这些人高攀得起的人物!”一个妇人冷冷看了女子一眼:“你阿爹病重,陈阿达这些年为你们家做了多少事?人家图个啥?杏儿,做人得有点良心!”
妇人这话说得毫不留情,让女子呛白了脸。
旁边一个胖脸妇人等那个妇人走远了,才嗤了一声:“人家杏儿家里的事关她什么事?陈阿达再好,还能好过南都京城的将军不成?杏儿啊,听大娘一句,你若是攀上那将军了,别说是做妾,就是当个通房丫鬟,日后也是享清福的”
“大娘别挖苦杏儿了”
“这哪里是挖苦啊,大娘可盼着你好呢!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开窍呢!”
女子目光再次掠过那高大的城楼,但烽火台上已经不见了少年将军的身影。
君琛刚下了城楼,就撞见了燕望北,燕望北啧了一声,挥挥手屏退了左右的人,才道:“你小子至于这样吗?这才几天,你自个儿说说,海东青飞过一遍,苍鹰飞了都不知多少遍了!活该郡主不给你回信!”
君琛才不理他,越过燕望北直接往回走。
燕望北气闷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这混小子,战场那股狠辣劲儿去哪儿,跟个春闺怨妇似的”
手却不自觉摸上了自己心口处的那枚护心镜,有个人惦记着,其实也挺好的。
君琛回到营帐里,取下案头笔架上的狼嚎,蘸了浓墨,在落笔时,眉心又蹙了起来。
一滴浓墨从笔尖儿坠落,污了那一纸空白的信纸。
立在一旁的黑色海东青歪着脑袋咕了一声,像是疑惑。
一声清浅的叹息。
那布满薄茧的手探进自己玄甲后的衣襟里,摸出一个锦囊。
锦囊里,是一张黄纸朱砂字迹的平安符和一缕断发。
君琛执起那缕断发,唇畔落下轻轻一吻,遣倦刻骨。
“君兮,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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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行舟,
夜半江南。
“哥哥!”骤然从睡梦中惊醒,君兮发现自己又是一身冷汗。
“郡主,怎么了?”船舱外传来七喜的声音。汤圆晕船,白天的时候吐得一张小脸煞白,八宝要照顾墨姨,就变成了七喜来守夜。
“没事儿,就是做梦了。”君兮回道。
“要奴婢进来陪您说会儿话吗?”七喜以为她是被这两天接二连三的事给吓着了,问道。
“不用,你睡吧,我也睡了。”君兮嘴上这样应着,却是半点睡意也没有。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君琛浑身是血死守在城楼上,他脚下是倒下的大楚将士,而城门下,是黑压压如潮水一般的敌军,他一人屹立,手中大楚的战旗血迹斑斑,风中展扬,身后的城楼燃起了熊熊大火,他在火光里温柔地看着她笑。
“君兮,对不起,我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