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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微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仿若本就熄灭的烛火,在风雨中飘啊摇啊的,最后奄奄一息,彷徨无助,她凝视着蒋晨,眉眼间全是凄楚,经受不住打击一般的喃喃自语道:“我也没想到,我也没想到,是陈家的人害死我爸爸的,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和他在一起吗?”
蒋晨满脸心疼的看着余微,眼神也柔和了下来,心里仅有的那一点疑虑消除了,全部化成了怜惜,他缓缓的站了起来,伸手在余微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想要安慰她:“余微,你不要弄混了,陈家是陈家,陈衍是陈衍,这是两码事。”
余微仍旧是那般样子,泪眼朦胧的,六神无主的,怯弱如那枝头开着的梨花,风吹雨打,四处飘零。
“余微,我从来没见到表哥对谁那样上心过,那样认真过,他是真的爱你。”蒋晨轻叹:“况且,当年的事情,和表哥没有一点关系,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迁怒他才对。”
“是吗?”余微呢喃的反问:“可是,是他们害死我爸爸的,我爸爸是冤死的,他没有撞人!”
蒋晨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这句话。
余微忽然抬起手腕擦了擦眼泪,动作有些粗鲁,把白嫩的脸颊上擦出一片红晕来,她再度扬起脸,看着蒋晨,道:“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我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一下。”
“毕竟,那是我的父母。”余微痛苦的道:“他们都是冤枉的。”
蒋晨点了点头:“你能想通就好,这世界上,什么也没有比自己快乐重要。”
余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目光仍旧紧紧的盯着蒋晨,道:“我找过你的事情就不要和他提了。我怕他心里不痛快,他和我说这些事情,也只是想坦诚相待,不想我将来知道了这些事情,更加伤心。”
蒋晨面上露出笑容来,道:“我就知道,他一向是最看重你的,早些说出来是好,不然总是哪里怪怪的。”
余微隔了一会儿,才露出一个笑容,带着轻微的冷意,她点点头,说道:“我自然是明白他的苦心。”
只是,苦心那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蒋晨仍旧沉浸在这件事情带给他的震惊当中,他以为这些事情,陈衍是一辈子都不会和余微说的,所以他并未注意到这个时候的余微和平常是那么的不一样。
余微嘴角带着轻轻的笑意,对蒋晨说:“我想出院了,但是头还是有点晕,你送我回去吧?”见到蒋晨目光恍惚,余微不由得提高了音量问道:“你不会不愿意吧?”
蒋晨忙回过神,朝着余微笑了笑,说:“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余微笑着道谢,眼角眉梢笑容清淡如风。
余微下了床,仍旧是一阵眩晕之感,她两腿酸软,似乎是没有一点的力气,蒋晨看出她的虚弱,伸手扶住了她,面露狐疑之色:“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时经受不住打击。”余微撇了撇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蒋晨。
蒋晨自然听出了余微话里的谴责之意,不以为意的摸了摸鼻子,把脑袋转向别处,心虚的不敢再看余微。
余微安然的垂下了眸子,一颗心被一波又一波卷过的凉意给浸泡的麻木了,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她本以为的情真意切,山盟海誓,原来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她以为这一辈子,她可以和他白头偕老,和他恩爱两不疑,却原来,也还是痴心妄想!
第224章 两难的境地()
蒋晨驱车把余微送回了住的地方,把余微扶进了卧室就转身出去了,告诉余微让她有事就打电话给他,余微点点头,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却仍就不肯收回目光,只是那样痴痴的凝望着,仿佛要把那扇关上的门给盯出一个洞来。
她闭上眼睛,想睡一觉。
可是脑子里却一直昏昏沉沉的,睡不着,可也不够清醒。
她只感觉到冷,无边无际的冷,和无边无际的悲伤以及难过,更多的是,不曾被他真诚以待的不甘,从一开始,他接触她,动机就是那样的不纯良,他瞒着她不愿意让她知道真相,她不管怎么样问,他始终未尝吐露半字真言。
她甚至迷迷糊糊的想到,要不是蒋晨和他打过一个那样的赌,他是不是早就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自认为还了当初的债之后,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这样想着,眼泪就忍不住从她的眼角里流了下来。
说不在乎都是假的。
甚至,从陆淮谦那里知道真相之后,她还抱着一张侥幸的心理,欺骗自己说这些都是她们为了离间我和陈衍的感情瞎说的。
可是,就连蒋晨也是那样说。
原来,她和他之间,不止隔着千山万水,更有血海深仇。
那是从小就疼爱她的父亲,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父亲。
那个赋予了她生命的男人,那个把她当做人世间少有的珍宝来疼的父亲。
她记得小时候家里很穷,她生病发烧了,却特别想吃蛋糕店里面的那种草莓蛋糕,柔软的蛋糕上面涂着一层奶油和果酱,还整整齐齐的铺着一层草莓,看起来红艳艳的,十分诱人。
她想吃,就要爸爸买给她。
她小时候就不喜欢哭闹,看重了一件东西就分外执着,天天蹲在那个橱窗里面盯着那个草莓蛋糕看。
后来,爸爸给她买下了那个草莓蛋糕。
她欢天喜地的吃了,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香甜柔软的味道。
到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么买蛋糕的钱,是爸爸帮别人扛水泥得来的,一袋水泥,五分钱。
那块蛋糕,售价95元钱。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时候父亲宠溺又疼爱的眼神,他把自己抱起来在空中荡着,说等爸爸将来赚大钱了就给我的囡囡买很多很多草莓蛋糕。
那个时候的父亲,其实身体并不好,正在病重中,却还是在下班之后,去做那种他身体根本承受不了的体力活,为的,也只是一块蛋糕,一个他女儿满足的笑脸。
余微想到这里,只觉得痛的呼吸不过来。
可是她的女儿长大了,不仅没有帮爸爸洗刷冤屈,还待在陆家,长大成人,最后,和害死了爸爸的凶手在一起了。
她无法原谅自己。
她抱着自己的头,缩到了被窝里,身体因为痛苦而颤抖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弱小的身子终于安静了下来,绵长的呼吸声在房间内均匀的响了起来。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一睁眼,就看到了睡在自己旁边的陈衍。
她没有出声,只是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陈衍沉静的睡颜,线条分明,五官深邃,每一处都是那般的完美无瑕,那端正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面容,那样优雅,那样贵气逼人。
她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仿佛呆了。
默然半响之后,她轻轻的坐了起来,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她打开柜子,拿出了准备换的衣服。
她的木管却忽然落在了陈衍搭在衣架上面的白色衬衣,洁白无瑕面料挺括的衬衣上面,赫然一个鲜红的唇印,即使窗帘没有拉开,灯也没有打开,房间里的管线有些暗淡,但也足以余微辨认出那个口红印子。
她凑近了那件衬衣,一股淡雅的香水味道扑面而来。
莫名的,余微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那股恶心直逼嗓子眼,她只觉得忍不住,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射出来一般,她捂住嘴,顾不得放轻步子,冲到了洗手间,手摁在洗手台上面,弯下腰,干呕了几声。
她干呕了好一会儿,才把那种恶心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她抬起头,自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浮肿的眼睛,蜡黄的面颊,无神而硕大的眼睛那样突兀的出现在这样一张脸上。
余微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果真是丑的厉害了!
她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冷水,朝着自己的脸上泼了几下,她清醒了许多,却忍不住呆呆的看着镜子中的人,只觉得陌生的可怕,她不由得问道,镜子里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吗?
为什么这样的陌生?
陌生到她自己都不认识了!
身后忽然传来清雅的声音:“怎么了?”
然后镜子中就出现了陈衍的那一张脸,有着刚刚醒过来的茫然和迷糊,但是那一张脸仍旧是艳色无双,直把周遭的一切都衬得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