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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短篇小说大全集-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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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舞,跳华尔兹舞,跳波尔卡舞,不用说,只要可能,我一直都跟瓦莲卡跳。她那天身穿白衣白裙,系着粉红色腰带,手戴白皮手套,手套差点齐到她那瘦瘦的、尖细的胳膊肘,她脚登白色的缎子鞋。我正想跟她跳玛祖尔卡舞时,她被人抢走了:她一进来,一个可恶之极的工程师阿尼西莫夫(这事我至今不能原谅他)就抢先一步,邀请了她,因为我顺路到一家理发店去买手套当时俄国的一些理发店兼营手套和领带。迟到了。因此,玛祖尔卡舞我没有跟她跳,我是跟一个德国姑娘跳的(过去我曾逢场作戏地追过这姑娘)。但是我恐怕那天晚上我对她很不礼貌,既不看她,也不跟她说话,我看到的只有那个身穿白衣白裙、束着粉红色腰带的修长而又苗条的身影,她那喜气洋洋、一笑两个酒窝、红艳艳的脸蛋,以及她那可爱而又和蔼可亲的眼睛。不止我一个人,而是所有的人都在看她,欣赏她,男人欣赏她,女人也在欣赏她,尽管她使她们大家黯然失色。没法不欣赏她啊。

    按理,可以说吧,玛祖尔卡舞我没有跟她跳,但是实际上我几乎一直在跟她跳舞。她十分大方地穿过整个大厅,径直向我走来,我没有等她邀请就急忙起立,她向我嫣然一笑,以此答谢我的未卜先知。当我们俩被领到她面前,她没有猜到我的性格指两个年轻人在邀请女方跳舞时,预先选定一个代表自己性格的词,比如“温柔”、“骄傲”等,让女方猜,被猜到者即与之共舞。时,她只好把手不伸给我,耸耸她那纤瘦的肩膀,以示惋惜和安慰,并向我莞尔一笑。当大家用华尔兹舞改换玛祖尔卡舞步时,我一直跟她跳华尔兹舞,跳了很久,她虽然呼吸急促,但是仍旧笑吟吟地对我说:‘encore’。法语:再来一次。于是我就一次又一次地跳呀,跳呀,飘飘欲仙,甚至感觉不到我还有个身体。

    “哎呀,怎么会感觉不到呢,我想,您搂着她的腰肢,不仅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也能感觉到她的肉体嘛,”有位客人说。

    伊万瓦西里耶维奇勃然变色,满脸通红,几乎怒气冲冲地喝道:

    “是的,你们,眼下的年轻人,就是这样。除了肉体以外,你们什么也看不见。想当年,我们就不是这样。我爱得越深,就越感觉不到她的肉体。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大腿,脚踝,还有别的什么,你们恨不得把所爱的女人脱个精光,我认为alphonse karr法语:阿尔封斯卡尔(1808—1890)——法国作家。说得好(这是一位好作家),在我的心上人身上,她的衣服永远是青铜铸的。我们不是把她脱个精光,而像挪亚的好儿子那样源出旧约创世记第9章第21——23节:挪亚醉卧帐篷,赤身露体,他儿子见后,便拿一件衣服给他盖上。极力遮盖赤身露体。唉,你们是不会懂得这道理的”

    “别理他。然后呢?”我们中间有个人问道。

    是啊。于是我多一半时间在跟她跳舞,也没看到时间是怎么过去的。乐师们累得精疲力竭,你们知道,每到舞会快结束时都这样。他们一支又一支地净演奏玛祖尔卡舞曲,客厅里,老爷子和老太太们已纷纷离开牌桌,站了起来,等候吃消夜,仆人们,更是端着东西跑进跑出。这时候快要午夜三点了。必须抓紧最后几分钟。我再一次选定她,于是我们便第一百次地翩翩起舞,穿过舞厅。

    ‘那么,吃过消夜后,玛祖尔卡舞归我?’我把她领到她的座位时问她。

    ‘还用说,只要不让我坐车回家,’她笑吟吟地说道。

    ‘我不让您走,’我说。

    ‘给我扇子呀,’她说。

    ‘真舍不得还给您,’我说,说时便将一把并不值钱的白扇子递给了她。

    ‘那就把这送给您,您就别舍不得啦,’她说,说时从扇子上拔下一根羽毛,给了我。

    我接过这根羽毛,只能用脉脉含情的一瞥来表达自己的全部喜悦和感激之情。我不仅很高兴,很满意,而且很幸福,幸福极了,我心地善良,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我成了一个不知人间有恶,只能行善的超凡脱俗的人了。我把那片羽毛藏进了手套,站在一旁,无力离她而去。

    ‘瞧,人家在请爸爸跳舞,’她告诉我,指着她父亲高大魁梧的身躯。她父亲是位上校,佩着银色的肩章,正同女主人和别的女士们一起站在门口。

    ‘瓦莲卡,您过来,’我们听到那位头戴钻石额花、具有伊丽莎白式肩膀的女主人响亮的声音。

    ‘ma chere法语:亲爱的。劝令尊跟您跳一圈吧。好,彼得弗拉季斯拉维奇,请,’女主人对上校说。

    瓦莲卡的父亲是位相貌十分英武的老人,器宇轩昂、身材魁梧而又神采奕奕。他满面红光,蓄着两撇雪白的向上翘起的、a la nicolas i法语:尼古拉一世式。尼古拉一世(1796—1855)——俄国沙皇。的唇髭和一部与唇髭连成一片、同样雪白的络腮胡子,鬓发前梳,在他那神采飞扬的眼睛里和嘴唇上也跟他女儿一样,有一副亲切、快活的笑容。他器宇轩昂,昂首挺胸,一副军人派头,胸前恰如其分地佩戴着几枚勋章,他膀大腰圆,两腿颀长而又匀称。他是一位具有尼古拉皇帝风采的军界耆宿。

    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上校婉言推辞道,他已久疏此道,不会跳舞了,但是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笑容满面地把手伸到左面,把佩剑从武装带上摘下,交给一位热心殷勤的年轻人,右手戴上了鹿皮手套,‘一切都应照章办事,’他一面笑吟吟地说,一面拉住女儿的一只手,站着,半转过身子,等候节拍。

    等玛祖尔卡舞一开始,他就敏捷地一跺脚,另一只脚随后跟上,于是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躯便一会儿轻盈而又从容地,一会儿又舞步杂沓而又剽悍地,跺着鞋底,两脚相碰,绕着大厅旋转起来。瓦莲卡身段优美地在他周围翩翩起舞,她那穿着白缎鞋的小脚,步子时而小,时而大,既舞姿灵巧,又轻盈及时。全大厅都注视着这对舞伴的每一动作。我不仅欣赏,而且以一种狂喜和感动看着他们俩,尤其使我感动的是他那被套带绷紧的皮靴——一双用小牛皮缝制的上好的靴子,但是那式样并不是摩登的尖头靴,而是老式的无跟方头靴。这皮靴分明是部队里的靴匠自制的。我想:‘为了打扮爱女,把她引荐给社交界,他不买摩登的皮靴,而穿自制的靴子。’这双方头靴特别使我感动。看得出来,他从前跳舞跳得非常好,如今因为身躯笨重,要做那些他极力想做的漂亮而又快速的舞步,两腿弹性不够。不过他还是灵巧地跳了两圈。当他迅速地叉开两腿,重又收拢,虽然略嫌笨重,但还是跪下了一条腿,而她则笑吟吟地整理了一下被他挂住的衣裙,优雅而又从容地绕着他跳了一圈,大家都响亮地拍起手来。他略显吃力地站起身来,温柔而又亲切地伸出双手,抱住女儿的两只耳朵,亲了亲她的前额,然后把她领到我跟前,以为我要跟她跳舞。我说,这次她的舞伴不是我。

    ‘嗯,没关系,现在您就跟她跳吧,’他说,一边亲切地微笑着,把佩剑佩到武装带上。

    常有这样的事,瓶子里只要流出一滴,紧接着,瓶子里的东西就会滔滔不绝地流出来,同理,我心中对瓦莲卡的爱,也把隐藏在我心中的爱的全部能量释放了出来。那天晚上,我用自己的爱拥抱了整个世界。我爱佩有额花、像伊丽莎白那样袒胸露臂的女主人,我爱她的丈夫,我爱她的客人,我爱她的仆人,我甚至爱那个对我一脸不高兴的工程师阿尼西莫夫。至于对她的父亲,连同他的家常皮靴和与她相像的和蔼可亲的微笑,当时我简直感到一种类似于狂喜的柔情似水之感。

    玛祖尔卡舞跳完了,主人请客人去用消夜,但是被上校婉言谢绝了,说他明天必须早起,便向主人告了别。我吓了一跳,生怕他把她带走,但是她跟她妈留下来没走。

    吃过消夜后,我跟她跳了她早先应允的卡德里尔舞,尽管看起来我已经无限幸福,我的幸福感还是在不断增长。关于爱情,我们只字未提。我既没问她,也没问自己:她是不是爱我。只要我爱她,我感到就足够了。我害怕的只有一点,可别发生什么事情破坏了我的幸福。

    我回到家,脱了衣服,想睡觉,但是我发现我根本睡不着。我手中握着从她扇子上拔下来的那片羽毛,以及她临走时送给我的一只手套——那时她正要上车,我先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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