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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不过是爱美心切,不忍见姑娘憔悴,故生攀亲论交之心,聂师妹一代奇人高徒,武功造诣早已登堂入室,林姑娘单论这幅倾国姿容已是举世罕见,更何况心思细腻,所负武学更是精妙上乘,来日成就势必不可小觑。”
我略微有些吃惊,思忖之间,对不久之前的臆测又加深了几分判断,“无功受禄,难以心安。”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聂宣束紧氅袍,扶案离座,“只可惜我俩胸无大志,一心只想游戏人间,没什么心思逐鹿江湖,今日酒足饭饱,此番多承盛情款待,只有留待改日再谢了,告辞!”
我紧随而起,掀帘迈下石阶,尚未走远,突听南宫海自信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此举与己与彼两相受益,甚望二位多做几番考虑。”
循着栈道几经曲转,方自穿过山壁重叠的廊庑,聂宣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间,亮漆漆的黑眸中精芒隐现,“我方才思虑再三,差不多想出了大致计划。”
此刻谷中飘洒着蒙蒙细雨,愈发衬得薄雾轻绢,如隔浅水浓烟,在被群山环拥的稀薄云海间,依稀透出几抹朦胧雨色。
眼前景色固然迷人,我却没什么心思去欣赏。
“之前上山之时,我也曾拟划过一番,只是不知跟你的计策有多少出入?”
他饶有兴致的搓搓手掌,戏谑的笑容自唇边溢出,“先别说,让我来猜猜看,若能推测个八九不离十,那你我便是心有灵犀,往后若遇到凶险,咱们只需悄然一瞥,便是心意相通,已胜千万盟誓了,雪若,你说是也不是?”
“我没心情开玩笑。”
见我一派严肃,他收起了调笑的语气,只是眸子里笑意依旧,仍是那副不知死活的样子,“此间行事非比往常,不得不慎重其事,我已想过好多的计策,但都略有破绽,思来想去,唯有将咱们此行的目的一并兼顾才算得上妙计,如此一石二鸟,岂非最为省心。”
我不觉一阵愕然,心口砰砰跳动,意外之余,口吻仍自淡然如初,未有丝毫起伏:“接着说下去。”
“这计策谋略,往往同高手切磋一般道理,讲究的是抢制先机,出其不意,此前若水神宫几番制造出事端,俱能轻易得手,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武林平静已久,正派戒心早已大减,峨眉派弟子被害之事便是典型的栽赃嫁祸,意在转移正派注意,这正是声东击西的意思。”
我点点头,将之前略显残破的线索重新拼合,合理之余,又不免有些疑惑,“魔教目下尚未覆灭,势必还有能力同正派一较长短,可你又如何能如此肯定,魔教与此事并无半分相干呢?”
“魔教经由二十年前那场血战,早已分崩离析,如今固然余党犹存,却早已名存实亡,不复昔年盛景,此消彼长,十大门派根基虽亦曾减弱不少,但相较以往却有更进一步的提升,魔教便是实力尽复,也断然不会在此刻萌生祸乱武林之心。”
第83章 毒圣莅临()
不得不承认,聂宣的分析确实在理,经由他一番提醒,之前一些迷雾似的线条倏然变得清晰起来。
由此可以判断,之前连同莫风遭袭一事绝非魔教暗中策划,至于是否与若水神宫有所关联,甚至牵扯到第三方势力,目前仍是乱糟糟的没有丝毫头绪。
我索性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将话题重新带回正轨:“言归正传,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打算如何行动?”
他得意地轻笑不绝,一贯闪着狡黠光芒的眸子忽而望远,投注在一片缥缈的雾霭间,“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紧随了他的目光转过头去,旋即听到几下浑厚的锣声飘传而来,隔着层层氤氲的云雾,纵然眼力极好,也十分难以辨清谷底景物,只是循声辨位间,依稀可以断定这锣声是从山口处传来,足足敲了二十余下方才停歇。
“像是锣声,只是不知道又是哪门大派到了。”
聂宣收回视线,复又摆出副世故的嘴脸,滔滔不绝的卖弄所学:“飞云堡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有名门大派前来堡中,必以锣声相迎以示敬意,由此既可表现武林第一大派的气度,又丝毫不显得怠慢不恭,这效果自然谓为彰显,适才锣声足足响了二十三下,可见必是武当派无疑。”
他忽然脸色一肃,正色道:“早些时候我去厨房取点心,曾跟巡山的弟子打听到一些消息,如今除了武当与点苍两派仍在路上,剩下的各大派俱已到齐,点苍派江湖地位不比武当,势难搞出方才那般动静,不过话说回来,方才只是同你卖卖关子,如今正主已到,我想咱们大可效仿敌人的手段,以武当圣物为饵,借此嫁祸若水神宫,除此之外,我委实再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妙计了。”
我一时语塞,纵然打心底不愿承认自己的计划同他十分相似,可怔愣之间,不经意流露的眼神,还是禁不住暴露了内心。
似有心灵感应般,他忽而凑近寸许,迫不及待的睁大眼睛,天真烂漫的模样的样子让人生不出丝毫芥蒂,我忙不迭地退后半步,冰冷的气息瞬间裹覆全身,佯作镇定。
“看来我的猜想倒是不错,我若非设身处地的为你筹谋计策,如何能有这等默契?今日能与雪若灵犀相通,我倒真是好福气。”
有些话,我想应该尽早一并问出,省的往后枝节横生,给自己多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坦然抬眸,从容迎向对面那双女气的眸子,直言不讳,“你如此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你究竟是男是女?”
聂宣唇角蕴了浓浓的笑意,丝毫不为所动,反手扯动氅角,玄黑色的长氅逆风飞扬,竟意外地迸出几许迫人的气息。
“这头一个问题,往日在市集上,我便早已告知过你,至于第二个问题,你何不来亲自确认一番?”
我心里稍稍宽慰,忍不住满心好奇探手抚向他腰际,顺着肋骨慢慢摸爬,逐渐靠近那对高耸的胸脯,指尖只是不经意间轻轻一掐,倏然间,他浑身轻颤,显得十足受用,眸中随即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我惊觉上当,忙不迭地抽手后退几步,脸颊微微发起烫来。
他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笑得十分不怀好意,“这小手真是别具风情,经你这么一摸,浑身轻飘飘的无比舒坦,简直比吃灵丹妙药还要管用。”
我送给他个白眼,转身便走,临近傍山栈道时,突然想到一处极为关键的问题,止步回眸的瞬息,发现聂宣意态甚暇,正不住轻甩着手中轻柔的缎带,仿佛早便知道我会回头一般。
“前几日你曾提到武当圣物,我若没记错,应当是玄丝拂尘?”
“不错!雪若记性很好。”
我默然不语,填满胸口的思虑化作愁绪,纷纷拥堵在眉心,聂宣似乎读懂了我无声的心思,眼神逐渐变得一片了然。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不知何时,我已然变得会为了达成目的从而放弃委曲求全,敌方实力的长短,计划的一丁点进展都是放弃的理由,务必要处处滴水不漏才肯心甘情愿的实行,因为除此之外,其他需要将就的事情太多太多,难得可付出的时候放肆的坚持一回,再也不肯为了这个问题而失去良机。
“你毋庸担心,这嫁祸的伎俩倒是不难,之后的安排此刻还不便说明,我既能博得天下第一神偷的名号,自然懂得如何行事,计划绝对万无一失,还有什么疑问吗?”
遥想之前的几番行动,聂宣倒不曾自傲托大,强攻硬打的路数一贯跟这跳脱的脾性丝毫挨不着边,若非当日落水后承他所救,自然万难有今日之局。
“只是事先给你提个醒,莫要暴露了咱们身份,否则一旦两面树敌,咱们怕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聂宣语声温柔得像是涓涓溪水,同适才的狡诈简直判若两人,只是女装在身,偏生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倒是处处透着俏皮,“此事关乎雪若的安危,自然儿戏不得,我懂。”
我憋不住启唇而笑,嘱咐道:“武当派那里需要一探虚实方可行动,之前掌门震阳子曾见过我几次,反而不便露面,此事还得你多费费心思。”
“这个好说。”他答应的一派轻松,率先转身步下悬阶,回首间,那双清澈的黑眸里,竟闪烁起难得的悲凉神色,“雪若,我若失手被他们生擒,你会不会舍身来救我?”
不明白他又在搞什么把戏,我默然半响,索性直言相对:“倘若当真如此,你也是因我之故才致遭囚禁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