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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达半年的讨价还价,使得他怨气颇重,连带着回话也是不加思考脱口而出。
“咱们当初也只想试探云晋的军力,又不是真想他能攻城略地,谁让他那么傻去跟人家拼的?”
炽楼瞥了眼他:“能为人所不能,方可成人所不成。”他语气渐冷:“咱们要做的事情,容不得隐患,些许钱粮女人算什么?他要就给他!”
他翻身坐起,声如寒霜:“不过,我的东西也没那么好拿,要是人人都能自我这讨出口饭食,我怕是早就穷的连锦衣都穿不起了!”
他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愈加慵懒:“传信叫富贵去一趟,替我去给佘佴临送份礼物,顺便教教他,有些人是不能乱打主意的。”
“小爷,佘佴临毕竟是一族之王,富,富贵他出手又总是没个分寸。”不管过去多少年,炽楼起的这些名字,连城还是叫不惯。
炽楼好像才想起什么,轻拍着头:“对,对!你要是不说我还真忘了,嘱咐富贵一声,给个教训就成,别伤了性命,我留着他还有用呢。”
连城无奈,谏言在口中百转千回绕了许久,最后只化作声低叹。
炽楼的格局太大了些,大到让他时常都觉得恐慌,这世上,哪有人有胆魄以天下众生为棋子?他越来越觉得,这人太疯狂肆意了。
如果有一天,一步错,满盘皆输的话…他周身遍生寒意。
“怎么了?还有事?”炽楼皱眉问道。
“那,那个,听说有杀手刺杀您,到现在也没查出幕后之人是谁,您外出行走时,还是要多小心才是。”
炽楼不禁又想起天算子,心生烦郁,好半天才了然无趣道:“不过是些跳梁小丑,查不出就不查了,来一个杀一个就是!”
白笙他们出去后,尚义一直放心不下,于是,干脆站在府前等了起来,直到远远看到白笙他才松下口气,可还没等上前他便瞧出了不对。
白笙衣衫上满是尘土,隐约还能看到些血迹,良卿更是生死不知的被抱着。
尚义心中一紧,忙迎上去,问:“这是出什么事了?”
“尚大哥,你先去请郎中,事情过后再说。”
此时,炽楼正巧也回来了,看着白笙匆匆忙忙的背影,他扯住正要离去的尚义,问:“这是出了什么事?”
尚义正满是自责焦急,被他这么一扯,不由没好气的道:“您问我,我问谁去!”说完,甩开炽楼的牵扯,快步离去…
第39章 他是疯子()
将良卿放下后,白笙急喘了几口,胸膛火辣辣的疼痛,令他掩口直咳。
纪长空摸出个青色小瓶,递过道:“那一脚我虽没用全力,可也不轻,你还是先服些伤药吧!”
白笙接过道了声谢,随手塞进怀里,端来水浸湿棉巾,替良卿擦去额上薄汗。
纪长空迟疑问:“你,你们很要好吗?”
白笙淡淡道:“我曾向她许诺,此后余生都是亲人。”
纪长空怔了怔:“谢谢你一直照顾她。”
“替谁谢?凭什么谢?”白笙看向他:“如果是替阿良的话,没有必要,我和她不说谢,要是替你自己…为时尚早!”
纪长空还想说什么,炽楼与发财却走了进来。
看了看良卿,又看了看白笙,炽楼状似心有余悸:“私事都这么危险了啊?”
白笙问:“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炽楼边回话,边有意无意的扫了眼纪长空和寒渊。
白笙今日一直莫名烦郁,又担忧良卿,自是无心应付对方:“看过就回去吧,我这还有其他事情,不便招待你。”
炽楼恼了:“齐白笙!你我怎么说也算朋友吧!”
“你小声点!这还有病人!”
“你!”炽楼气结,此时,尚义的声音传来:“公子,郎中到了。”
“快请进来。”白笙忙应道。
半刻钟后,见郎中一直皱眉不言,白笙问道:“先生,她怎么样?”
郎中道:“病人脉象虚浮紊乱,外加郁气凝心,晕厥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说着,他眉间皱的更紧了。
纪长空焦急问:“那怎么样?可有大碍?”
炽楼眸光轻闪,在纪长空和良卿之间,来回扫动了几眼。
“现在倒没什么大碍,但要是长此以往,恐怕…”郎中小意道,话未说完,意思却很明显。
白笙掩下忧虑,着郎中开方子,随后便让尚义将郎中送走,余光扫到炽楼还在,白笙想了想,还是道:“刚才——”
“知道你心急,不用多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一拍脑袋,笑道:“对了!我让人连夜自云州送来了茶叶,方才忘记拿了,既然你这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炽楼走远后,纪长空低声道:“这人的武功,很强!”
“你怎么知道?”白笙皱眉问道。
“我师父曾教我了一门辩息法。”
“他是归云东家炽楼。”白笙淡淡道。
纪长空瞳孔骤缩,忽然想起临行前师父的话。
“长空,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个叫炽楼的人,记得躲远些,那是个疯子…”
“为什么?”纪长空不解。
“不敬天地、不礼神佛、不尊君父,天地君亲师于他心中,怕还比不过一贯银钱,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狄溯眼中满是深深地忌惮。
见纪长空一直凝眸不语,白笙问道:“怎么了?”
“他是个很危险的人,你最好,最好还是不要和他交之过深。”纪长空认真道。
白笙一怔,家财万贯却困居深山,浪荡浮华却满腹才学,这算是危险吗?想了想,他问道:“为何这么说?”
纪长空摇头,他也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让师父如此评价。
此时,令两人都迷惑不解的炽楼,正站在处民宅中,而他身旁躬身侍立之人,赫然就是方才的郎中。
“说说吧!”炽楼有一下没一下的给金子顺着毛。
“回小爷,那女子——”
“等等!什么女子?哪来的女子?”
“就,就是那病人啊!”郎中小意道。
炽楼渐渐眯起眼,问:“你可确定?”
“那人脉象阴柔细数,却不是久病虚弱之身,外表许可以蒙蔽眼目,可脉象却不会骗人。”
炽楼忽而轻笑,喃喃:“这倒是有意思了!女扮男装,贴身长随…”
想起纪长空焦急的神色,他笑的更灿烂了:“曲江楼,寒渊剑,有意思!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这个齐二公子啊!”自语过后,他道:“你继续说!”
“是,正如属下在统领府所言,那女子是忧思成疾,心绪不稳,又受到外部刺激才会如此。”
想了想,炽楼吩咐:“你收拾收拾东西,现在就离开洪城,省的被人察觉。”
待郎中退下,炽楼走进屋内,对着阴暗角落道:“都听到了吧?去查查那个沈家,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第40章 梦中皇宫()
外界众人心思各异,互有思量,梦中的良卿却是迷惑万分,满头雾水。
四周雕梁画栋,脚踏洁白玉阶,周遭的一切异常华贵。
她茫然喃喃:“怎么会这样?”
她一直认为,自己梦中所见的,都是自己的记忆,可此刻,她却迟疑了。
远处金顶红门,周围桂殿兰宫,皆说明,这里是皇宫之所,缓步走下玉阶,她心中想着,这也许,就是个寻常的梦吧。
可就在这时,周围却猛然生出变化,如同落下石子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待恢复如常后,周遭景象未变,可她的身前却多出了个小小的人儿。
正是小良卿。
她像是迷路了,正苦着小脸,不安嘟囔:“奇怪,明明是这条路呀?”
良卿试探着道:“你,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可还是和上次一样,小良卿依旧自顾自张望着,根本听不到她的话。
这时,不远处又出现了个人,身着淡蓝锦袍,虽看不清面容,可良卿却能感觉到,那应该是个很年轻的男子。
他微弯下腰,柔和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会在这里?”
“我,我是良卿,我迷路了…”小良卿局促道。
蓝袍人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微责道:“这里是皇宫,不可以乱跑的,知道吗?”见她乖巧点头,他笑着拉起她:“走,我带你出去。”
良卿忙快步跟上,却发现不管脚下多快,都似原地踏步般半分未移,只能眼看着他们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