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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越过尚义肩头,不远处,炽楼跳下马车向那拦路人走去,乱七八糟的长发,带着补丁的脏旧衣衫…赫然便是天算子!
此时的他,颇有些山野高人的样子,盘膝坐在路旁,身前摆着桌案,上面还温着壶陈酿。见炽楼过来,他抬手斟酒,笑道:“请坐。”
炽楼厌弃的看了看周遭,缓缓吐出了个字“脏。”接过酒,一饮而尽。
天算子无奈:“你有没有良心!枉我在这候了半日,还为你温酒——”
“良心可没有这身绸衫贵!”戏言过后,炽楼问:“你找我有事?”
“我前日心血来潮,为你算了一卦,知你将遇大祸,若不解,恐性命堪忧…”
炽楼不耐道:“说人话!少在这装神弄鬼!”
天算子面色一僵,恼怒站起身,拍着尘土低骂着:“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一个两个都这么难缠,苦了我这老胳膊老腿,饮露喝风,担惊受怕的等着…”
炽楼眉间愈紧,他向来讨厌在他掌控外的东西和人,而眼前这位天算子,恰恰就是如此,不受掌控,不知来处,不明底细。
“到底什么事?你再啰嗦我就走了!还有朋友等着我呢!”炽楼沉声说完,回身看了看。
天算子心里数算了下,身形顿时僵住,猛地看向那个方向。
第29章 奇人天算()
待看到那抹素白身影,天算子眼角直跳,忙垂下眼帘。
“有人问询你的行踪,看样子应是要对你下手,那伙人不好惹,我跑来告诉你,也是让你能有个准备。”
炽楼毫无惧色,问道:“你给了?”
“给了。”
“边卖我边又来通知我,天算子,你这生意做的真是精明!”
“给他是为招牌之信,通知你是出于朋友之义,这不矛盾。”
“是谁这么惦记我?”炽楼问道。
天算子摇头:“不可说,来寻你已是坏了规矩,我不会再多言了。”
炽楼觑眼望向他,冷芒闪烁,可天算子却似毫无所觉,嚷道:“你吓我也没用,不该说的我绝不会说。”
炽楼无奈,他是真拿这个无赖没办法,轻叹一声,他道:“谢了。”
“你可别谢我!我好歹也是个生意人,最听不得这谢字,每每听到这心中,便总觉被占了便宜!”
“…”炽楼梗了半晌,才挤出了一句“那你想要什么?”
“我也不要什么,只望他日我有所求之时,你还能记得今日这份人情。”
炽楼想了想,点头应道:“好!”
此时白笙几人皆下了马车,望向那边,白笙问道:“尚大哥,你可认识那人?”
尚义有些呆滞,白笙又叫了他声,他才回神。
“九年前,江湖上出了个奇人,自号天算子,言称可算尽天下事…”他娓娓道来。
开始,并没有人相信此人之言,皆以为是哪路神棍于市井中厮混不下去了,来江湖中招摇撞骗了起来。
直到他为一落魄汉子批了一命,言其不出三月必出人头地,那落魄汉子,正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富商,苏清!
其一语成谶,此后无数江湖豪杰和巨商富贾,便纷纷寻至而来。
传闻此人性情极为乖僻邪谬,行事也颇为怪诞不经,虽然凡有所求,他都会接待,上至富商显贵,下至贫农庶民,但他却极少索要银钱为报。
其所要的报酬千奇百怪,有时只要山间的一株野花为报,可有时却提一些凡人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事——
白笙正听的出神,远处那二人,却已向这边走了过来,尚义忙住了嘴。
天算子走到近前后,却并未开口,只是凝眸细细打量了白笙几人一番。
白衣出尘,墨发轻扬,眉眼间皆是浅淡笑意,他暗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思索。
见他迟迟没有开口,白笙行礼道:“在下齐白笙,见过先生。”
天算子忙侧过身,躲开了他这一礼,面色愈加古怪,有些慌乱的抬起手,整理了下衣衫后,他极为恭谨的深深一礼,道:“山野之人天算子,见过几位。”
白笙忙扶起他,道:“不敢当先生如此大礼!”
天算子摇头轻笑,正想说些什么,余光却瞥见了,炽楼那惊疑不定的神色,不禁又笑了笑。
“在下曾听闻,齐二公子天赐玲珑心,聪慧绝伦、智绝天下,今日得以一见,实是在下之幸。”
白笙一楞,没想到他会说出此言,聪慧他还有信心承认,可绝伦和智绝天下,又是从何说起?
可对方的语气却是极真挚,这让白笙很是不好意思,忙转开了话题,道:“先生与炽楼是朋友?”
天算子又瞟了眼炽楼,轻笑回道:“是啊,是朋友!”他语气满是深意,笑的更是意味深长。
白笙沉吟片刻,迟疑道:“久闻先生料事如神,白笙心有疑惑,先生可能为白笙一解?”
天算子轻叹,悠悠道:“在下知道公子想问什么。”说着,他似无意般瞥了眼良卿。
白笙心中一震,正想开口,却听天算子道:“此事在下虽不能为公子解惑,可却有一言赠与公子。”
“先生请讲!”
他移开目光,语声低沉,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今日之果,旧日之因,前路艰阻,行进非易,望公子等好自珍重!”
白笙看了看良卿,又看了看垂眸静立的天算子,拱手道:“多谢先生赠言。”
天算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对炽楼道:“我也该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炽楼撇了撇嘴,轻哼道:“安心就是,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的!”
天算子无奈摇头,随即又是一礼,便向着路边马车走了去。
自白笙等人所站之处,到那马车停的地方,一共不过几十米远,可天算子的步伐却是越来越沉重。
好似一生的路皆在眼前。
临近车前时,他的脚步已然踉跄,车边等候的小童见状,忙将他扶上了马车。
待二人上了马车,车夫便扬鞭赶了起来。
马车中,小童担忧问道:“师父,您无事吧?”
天算子摆手,神情颓然,掀起帘布,怔怔凝视着,与他相距越来越远的几人。
直至觑起眼也看不到那些身影后,天算子才收回视线,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他喃喃自问:“终究还是逃不过吗?这宿命,这,天意!”
第30章 痴情女子()
夜里,浔州境客栈。
室内烛火摇曳,略着温度的亮光,映的白笙面部愈加柔和,他正拿着书信细细看着,时而蹙眉,时而轻笑出声。
待他将信放下,良卿忙问:“说什么了?可还都好?”
白笙笑道:“都好都好,只是你要称他们为缙王殿下、宣王殿下了。”
“呀!两位殿下开府封王了?”良卿惊喜道。
白笙点头:“半月前的事了,而且洵王爷和元昭的亲事也定下了,不日就要纳妃了,可惜咱们赶不上了。”
“还说什么了?”
“都是些京中琐事,洵王爷入朝参政,严先生做了洵王府长史,京中新开了间叫玄裳阁的丹青坊,画师是个绝美女子…”白笙又想起那个裳儿,怔了半晌。
两车相错,惊鸿一瞥,竟让他如今还会想起,他轻摇下头,将纷杂思绪清空。
“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良卿走后,白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此时,千里外的京都玄裳阁中,莫玄裳也在呆呆发着愣。
她缩在榻上,下巴抵着膝盖,出神的望着外面万家灯火。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苍老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阿婆,我想爹爹和师兄了,永平虽繁华,可待久了却比在山中还孤寂。”
老妇笑责:“你呀!在山里时天天嚷着要出来,如今知道外面也没那么好了吧?”
“还不是师兄!他写信叫咱们来这,自己却躲在外面逍遥,也不来找咱们!要是师兄在,裳儿也不会孤单了。”
老妇柔声道:“你师兄还有别的事要做,咱们裳儿长大了,不可再腻着他了。”
莫玄裳不依:“裳儿不管,裳儿就是喜欢师兄!”
老妇刮了刮她的琼鼻:“你也是个大姑娘了,须知羞,怎能将喜欢挂在嘴边?”
“裳儿自小便打定主意,长大一定要嫁师兄,说几句喜欢算什么?”
老妇轻叹了声,看这依偎在她怀中的莫玄裳,浑浊眼眸中升起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