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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我俪妃陷害皇后,早早地在凤仪宫里埋下祸患,而后威逼了兰贵嫔污蔑皇后,最后再去凤仪宫搜宫……可惜皇后娘娘突发奇想要吃什么梅花糕,于是就在被陷害之前发现了毒物。
“本宫还以为是什么刺客,不过眼下看来,恐是旁的有心人做下的罢。”皇后笑吟吟地瞧着我道。
我无奈苦笑。
皇后起身去了乾清宫求见皇帝。
过了几日,“刺客”的传闻渐渐散去了。兰贵嫔因着藏毒一事被夏侯明下旨处置,废了封号位分押入慎德堂。
圣旨中没有提及皇后,也没有提及我俪妃。但皇后娘娘在夏侯明面前提了一句道:“后宫污蔑之事屡禁不止,原本瞧着规规矩矩的人竟也能做出不该做的,还牵扯上两位宫女的性命。臣妾请皇上的旨,求皇上准许臣妾整治后宫。”
彼时我正跪在乾清宫的大殿里头,听皇后如此说,心里反倒不怕了。我知道自己一败涂地,但我是三皇子生母,是金家的女儿,我就算污蔑国母也不可能被发落慎德堂。
夏侯明闻言却是笑了,朝皇后道:“朕会给皇后一个公道的。”说罢不经意间瞥了我一眼。
我瞧着他那阴测测的笑意,心里没由来地一个哆嗦。而他看我的那个眼神……我的天,那是什么神色啊,好似在盯着一件有趣的猎物一般,心里头又酝酿着无穷的阴谋诡计……
我的天,我真是怕了!夏侯明到底想做什么?
公道……那会是怎样可怕的处置呢?夏侯明这个人,生性顽劣,鬼知道他会对我怎样……
第三十一章:失宠(1)()
从乾清宫回来后,我心里一直惴惴。我觉着我至少会被褫夺宫权,或是禁足,或是降位。
但类似的处置迟迟没有下来。
我依旧握着宫权,嫔妃们虽有些流言蜚语能猜得内情,但无人敢在我面前说嘴。我仍旧是俪妃,是协理六宫的俪妃。
只是夏侯明再也不曾驾临琼宫。
终于在上元节那一日,按着旧例皇上会赐予各宫赏赐,但独独遗漏了琼宫。王德大总管小心地提了一句,夏侯明淡淡地道:“琼宫么……日后那就是冷宫了,无须在意。”
这话是在几位嫔妃往乾清宫送去贺礼时,夏侯明当众说出来的。简单的一句话,一句比圣旨还要惹人注目的话,顷刻间传遍满宫。
原来这就是夏侯明对我的处置。皇后应该很满意了吧,我竟然……竟然失宠了。而且是几乎不可能复起。
我不恨,我只怨我自己,是我技不如人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皇后的手段其实是最简单的,唯一的关窍就是时间——是那箭毒木在事发的数日之前被埋在梅树底下。
也就是说,皇后娘娘在数日之前就已经洞悉……
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是我不小心漏了消息。
可……到底是怎么漏出去的呢?
是谁背叛了我?
娴婕妤在除夕之夜的腹痛,是我特意吩咐了放在兰贵嫔面前的诱饵。难道会是娴婕妤么?不可能的,她是因着我的庇护才能自保,皇后虎视眈眈她的皇嗣,她怎么可能帮皇后。
兰贵嫔也不会,她一步一步地踏入我的算计最后被发落了慎德堂,她才是此事中输的最惨的人。
所以那漏洞一定出在我自己身上。
是我身边被插了细作了!小连子、迎蓉、忆芙,知晓此事的人只有这三个。
我越想越觉着冷汗涔涔。我以往在琼宫里揪出过细作,但那都是粗使的下人;如今我身旁的心腹,竟也是旁人布下的杀机么?呵,我金玉竟落到如此地步,被视作心腹的人出卖了去。
***
我已经很久没有落魄过了。
明德六年的元月,于我来说是很难过的。我彻底被皇上冷落,沦为六宫的笑柄,更难堪的是我再也无法信任我最心腹的人。
迎蓉还好,我知道她的本性,知道她对我的忠心,她是绝不会对我有不轨之心;可另外的两个……忆芙、小连子他们,细作一定是在这二人之中了。他们是被我视为左膀右臂的,如今却成了我宫里的白眼狼。我查不出到底是哪一个,便每日对他们心怀芥蒂。
我每一日都过得很不好。
黯然低首之间,我的目光停驻在珺儿手中正把玩着的风铃塔上头。银铃儿清脆叩动,小孩子的嬉笑声则更为动听。珺儿是很懂事的孩子,不但安静,且爱笑。
我温和地微笑起来,幸好,我还有孩子。
我想我是应该谢主隆恩,感谢夏侯明没听从皇后的进言,以我“失德”为由将珺儿从我身旁夺走;更要感谢他没有褫夺我的宫权。珺儿是比我性命更重要的,亦是我的软肋,以往我隆宠势盛,这才能够保得珺儿的性命;今时不同往日,我失去皇宠之后,我与慎德堂里的废妃还有何差别呢?若不是因着手里还握着权柄,不必皇后动手,旁的莲贵嫔等人就能够将我们母子碾死。
虽然这权柄已经有些名存实亡,皇后早已“病愈”,做主管束后宫,也不经意间收回了很多权柄。但有一点总比没有好,我挂着一个虚名也尚且能指使得动内务府,这就是我和珺儿唯一的庇护了。
我伸手将珺儿抱了起来,紧紧地环在臂弯里头,瞧着他我满心满肺都是欣喜,那连日来的不愉竟也褪去了。我用一只手抓住他的小脚丫,笑哄着道:“来,踢踢腿,你今儿又没有翻身对吧……”
珺儿虽然懂事,但在这方面就很不肯配合。乳母张氏也在旁侧拿了泥人哄他。
可惜仍不奏效。我无奈道:“这孩子每日不肯动弹,以后要学走路可怎么办……”
张氏笑着劝我道:“小殿下最听皇上的话,以往皇上过来的时候……”话未说完,她面上倏地惊恐起来,一手慌忙地捂住了嘴。
我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我不怪张氏,我只怪我自己,是我行差踏错才至如此境地……我心里没由来一阵发苦,我想起以往来……以往夏侯明一日一日地往琼宫这儿跑,我们两个加上珺儿,我们一块儿逗着珺儿玩……
珺儿曾扯着他的头冠与他讨价还价;我因着珺儿的“偏心”去宫外买来泥人哄他,让他在我和夏侯明之间做出选择,那一次可有意思,珺儿最后竟抢了我的泥人然后爬到夏侯明身上;夏侯明还学着给他换尿包,结果手脚笨拙惹了珺儿不舒服,袍子的前襟上都被珺儿尿湿了,还呵呵地笑。最后夏侯明终于学会了换尿包,竟对此上瘾,每次来都要试试手……
那时候,我们三个人在一块儿,多么好……
我没有办法拒绝生命的美好。我贪恋曾经的时光,虽然我早已失去。
***
我心里愁苦,在午后时去了宫花苑。
今日的雪很大,我觉着不会有人出屋子闲逛,自己也就不会被嫔妃们拿来嗤笑,便放心地出来赏雪了。
我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带,自己独自撑了一把伞。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旁侧有些清扫的粗使宫人们,大雪倾覆,很多地方连通行之径都没有扫出来。我缓缓而行,漫无目的,也不顾雪水濡湿了鞋袜。
我举伞的双手已经瑟瑟发抖,浑身都被风雪冰透了,即便袖子里揣了滚烫的手炉也抵挡不去那寒气。是因着我的白狐大氅不够厚实吧?这还是去年分发的份例,听闻今年贡上来的料子比往年都要好……我想起来以往的冬日,夏侯明都会特赐下许多的墨狐、白狐、貂裘等上等的皮料给我,有时候连皇后都不曾享有,只因他知道我腿寒、怕冷。
而以往的冬日,我也不可能这样独自漫步……他一定会拉着我一块儿上龙驾,如一个闲散的贵公子一般陪着我游山玩水。那龙驾虽招摇醒目,却着实坐得舒服,一到冬天里上头就加星星毡的毛毯……他还特命制造司用鹅绒的棉絮给我坐了护膝,要我在冬日里穿着,下跪行礼都方便。只可惜用得久了,里头的棉絮被我跪松散了……
以往我得到他的隆宠,从来都对此不屑一顾,我觉着自己只是被他利用,那些宠爱亦是他的谋算罢了。现在他冷落了我,我竟却贪恋起曾经来,想起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惜我总是会惹他生气,对他漠不关心,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清楚……
我越来越冷了。脚下已经不知走了多少路,再次举目四望时,竟发现自己身处得那样偏远。
而面前的这一座宫殿……我瞧着上头烫金的牌匾,那掩藏在冰雪之下的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