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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脑飞速旋转起来,在以高超的逻辑能力分析了一下这样的问话应该不会对韶光门内机密有什么影响之后,她谨慎地开了口,却还是没敢问刚刚认识的两个人:
“浅时,为什么贵师尊和师兄一点也不像呢?”
穆浅时之前是普及过师门中的师承的,此刻一听就明白了她话语中的疑惑并不真的来自于“师兄和师父长得不像”这个点。
在师父准备兴致勃勃地用说书版语气将自己在车上说过的问题复述一遍之前,她赶忙回答道:“我门中,凡是门主,孩子都随母姓的,除非是准备继承衣钵的亲子。”
第159章 江湖归去煮茶香()
华盈琅闻言,点了点头。
倪嫦的父亲可以确定是谁了,但是母亲的身份身世还是值得好好探求一下的,毕竟连舞霓裳本人都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严重的疑点。
华家三爷在世的时候也为这个年幼的金陵花影楼头牌去查过,结果是这个人就像莫名冒出来的一样,身世干净到没有任何的疑点,也是清清白白被收养的姑娘。
当然这些努力,华盈琅是不知道的。但是她知道,连在花影楼干过整整五年情报员的倪嫦009号都查不出来的身世,那一定是极为隐蔽或者是极为干净的。
隐世家族和不为人知的江湖门派,才能做的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她才在一开始的惊诧莫名之后选择了沉默——一件事情的可能性越大,面对当事人的时候就应该用越谨慎的态度去对待。
她没有问眼前的几位,老门主年轻的时候是否有过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是不是离开了门派,以及若是活着,该会多大年纪了。
别的不清楚,失去亲人的痛苦,华盈琅本尊和原主都是体尝过的。
你永远不能漠视,一个正常家庭当中的亲情。
真正的血缘,是割也割不断的缘分,扯起来生生连着骨肉带着血。
她并不想质疑什么,或者以什么恶意去猜测眼前的老者。她宁可相信,意外的发生总是猝不及防,快过算计不止的人心。
若不能确认会不会带来绝望,那从一开始就不要给人希望。
她轻轻地吐一口气,随后沉默的摇摇头。
低垂臻首,随后复又仰起,脸上绽放出一个纯真至暖的笑容:“我们来是客人,我勉强算是浅时的朋友了,琅琊华盈琅见过韶老门主,韶门主;这位是我的侍女和她的弟弟,原姓安。”
安玲珑笑一笑,接上:“奴婢余容,幼弟安顺城。”
韶象点一点头,捻须眯眼,将脑袋拗向一侧,然后用悠然而不急不缓的声音徐徐地开口,虽然人老,却是精神矍铄,声音回荡在晚响松风当中,久而乃绝:
“是西河的那个安家?”
安玲珑惶恐福身:“正是奴家。”
老人没再说什么,韶九音却是开了口:
“无怪了,安家,确实是不该绝。一门这么多命,冤哪。”
安玲珑心说在我家小姐面前说这等事还是不太好,没等开口就被穆浅时截了胡:
“师兄这话,当着我们南越华相府的嫡长女说,还是不太好吧。”
谁料这一句笑言把韶象是惊了一惊,几乎要从石凳上跳起来了。
“谁?谁谁谁?华华相府?你说的,南越的那个华相府?嫡长女?”
华盈琅苦笑。
摊上一个救济天下的祖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天下所有人都和我的祖父有交情#
她还能说什么?
不过这一回华盈琅真猜错了。
“哎呀呀浅时丫头,以后你得供着这位朋友了!”
华盈琅摊手表示没听明白。
“哎呀你不知道呀,你不是我捡回来的!你是书行,啊啊啊,我说书行你们小辈估计是不知道了,——就是华相的字。”
第160章 待到重阳将送客()
“是他西巡的时候在西疆边境捡到你了。那时候你病得跟个小猫似的,没办法正常医师都救不活你,他就给送我这里来啦!”
穆浅时:我的内心是拒绝的!
华盈琅:果然吧祖父就是个神!
“所以您一开始没意识到琅琊这个籍贯吗?”
韶九音满脸的无奈——遇到这么一个越老越小孩的师父可怎么办呀!
不就得继续宠着吗?!
老人才不认呢:“现在是个姓华的都说自己是琅琊出身,简直是滥用籍贯,我怎么知道书行的孙女叫盈琅啊?”他一脸的气呼呼:“你是凭什么认为,你师父就是那么为老不尊的,缠着人家问人家孙女的闺名!”
韶九音彻底无力了:“不是不是师父,我没有您”
脑补不是病,补起来真要命啊!
韶象然后一脸的悲戚:“哎,那个老家伙就这么没了,说好的三年一度的重阳节跟我讨论讨论医理的呢?——不过是把小丫头送来了,阴差阳错,这也快重阳了。”
华盈琅:
敢情我在这里还是沾了祖父的光是不是!
韶象年纪这么大了,会看不懂眼前一个小姑娘的心中所想?
即便是华盈琅再怎么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严肃而正经,那也改变不了她腹诽的事实。
韶象作为老门主,没少下山治病救人,一生也是博闻多见。
看来,他暗暗拈须微笑,这个小丫头,是不服气她的祖父啊。
年轻人朝气勃勃,总想建立开创祖辈没做到的功勋,这是好事。不过眼前这个小丫头还是年轻了。较之书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过,世道打磨人不也是这样的吗?
他于是微笑,眼睛里总算是闪烁着时间沉淀下来的智慧光芒。
华盈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世界各国的各种文化当中,几乎都将智者的形象塑造为充满经验的老人。
时间轴积淀下来的东西,远远不是晚辈仅仅靠读书就能得到的。
当一个人的风华绝代初绽,那将会是少年时的英姿勃发;待到风华繁盛,气场纵横捭阖,那就是指点天下激扬文字的青年;光华圆润内敛,变得沉稳敦厚,这是成熟的标志;而大器晚成,却独属于收藏锋芒,光影流转,谈笑而不动声色的晚年。
长者不仅仅代表了经验和资历,也代表多年积累下来的,对这个世界和生活的了解。
她不得不承认,与老门主短短的对视当中,她已经输了,输在气场,也输在气度容量。
但她同时还承认,老门主绝对不像表面上的一样,仅仅是多年经验丰富的老医师。
内敛不失内涵,深邃的让人看不透——这就是时间赋予的特质。
但是韶象并不觉得这样由华盈琅的不满所发起的“挑衅”的对视,有什么不应当。
他得说,这个年轻人,很有野心,也很有未来。
他罕见的看到了这个乱世当中,年轻人身上并不多见的朝气。
这个女孩子,仿佛是有着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这样的信念也许会支撑着她“虽千万人吾往矣”。
第161章 闻佳人在水一方()
不得不说,这个孩子的心性让他很是欣慰。
书行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啊。
他们江湖中人,并不会纠结于继承人是男是女,江湖之中优秀的女儿并不少见。何况华家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他是衷心希望书行的子孙能够承担起华家几百年的基业。
别人不知道,他作为挚友,还是十分清楚当初书行为了琅琊华家做了多少的。
如今斯人已逝,他也年迈渐老,这些事情
他摇了摇头。
看看就知道,浅时丫头和盈琅丫头关系是极好的;他估计以大徒弟的性子,应该也会和盈琅丫头成为至交的。
那,华家和韶光门的关系,就不会从这里断了吧。
——这样也好。每年重阳的酌茱萸就菊花,就交给孩子们吧。
接下来的小宴,基本是韶象老人家的专场。
他老人家从一开始就侃侃而谈,他所熟识的书行是什么样的人,言辞之间颇有崇拜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之意。
也不知是不是小酌醉了,老人家又十分睹物思人的对华盈琅说:
“你长得和嫂夫人实在是像啊!”
他狠狠地顿了顿,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嗬,别说!书行老贼,和我还是夺妻之恨呐!”
夺妻之恨?
您老是做了什么,啊,不对,是我家祖父又怎么惹你了?
#拥有一个传奇的祖父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华盈琅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