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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欣阖了阖眸。
轻轻吐出一句话：“时光不返，人心不再。”
她曾经对他是爱的。
也是感激的。
她对于他给予自己的温柔宠爱是沦陷其中的、享受的、沉溺的。
可是——
可是就像沈薇儿说的，她很贪心。
如果他不能给予她一颗完整的心，那么她宁可一分也不要。
爱就要全部，否则，宁可不爱。
**
山上的风轻轻冷冷地吹着。
无论哪个季节，这里都比同期其它的地方阴凉。
乔欣一步一步走上去。
她站在周影墓前，将一束百合轻轻地放下。
墓碑上，是周影温婉贤淑的笑容。
“妈，我该怎么做？他维护害死您的凶手，可他如今又救了我一命。”
乔欣久久地站在墓前，冷风吹扬起她的裙摆。
大概是站了太久的时间。
抬腿的时候，晃了一下，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
乔欣没有抬眸便知是谁。
因为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早已沁入他的鼻息。
“你来的时候，我就来了。”
只不过他远远地站在那里，没有打扰她。
“恨我吗？”薄宸砚问。
“如果恨你能让我妈活过来。”
乔欣只说到此。
归根结底，人死不能复生，她纵然恨，又能如何呢？
他在意他的兄弟情，所以当年做了维护沈薇儿的事。
而她自己呢？
为了成全薄宸砚，给害母仇人捐了骨髓。
对不起母亲的，何止是薄宸砚。
“山上风大，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会走。”
“我背你或抱你，二选一。”
乔欣的腿确实麻了，随他吧。
薄宸砚如愿以偿抱起心中的女孩。
“我们什么时候办离婚？”
薄宸砚高大的身躯一僵。
“这件事不急，以后再说。”
“既然早晚要离，何必要拖。”
薄宸砚抿紧唇。不再说话。
乔欣感受到他胸前的心跳，也沉默下来。
从墓园走下山有一段距离，有几次乔欣都要下来自己走，薄宸砚坚决不肯松手。
乔欣只好认命地由他一路抱下山，放进他的车里。
“我有自己开车。”
“我会派人来取。”薄宸砚说完，给乔欣扣好安全带。
一路行驶，两人都无话。
“明天你有时间吗？“乔欣问。
“你有事？”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去下民政局。”
去民政局做什么就不用说了，反正心知肚明。
薄宸砚一脚踩刹车，车停在路边。
“你是不是一定要离？”
“嗯。”
“我若不肯呢？”
“薄宸砚，何必？”
“你一定要嫁给秦洛天？你就那么爱他？”
23
第399章 至死也是一对鸳鸯（）
薄宸砚的眸子像是雄狮的眼睛，灼热、急切。
乔欣不语。
沉默便是默认。
薄宸砚将车开得飞快，乔欣攥紧安全带。
“你你慢点开！”
“怕死吗？这样不是挺好？不管我们两个谁死了，就都不用离了，至死也是一对鸳鸯。”
薄宸砚的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薄宸砚，你别这样！你慢点开！”
薄宸砚的车速这样快，前方若有紧急情况，他刹车都来不及。
而旁边便是万丈悬崖。
“不这样，你说怎么样？你不肯原谅我，不肯回头，不肯做我的薄太太，一心想要跟我离婚，你说我能怎么样？”
“薄宸砚，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你什么时候好好跟我说过？你一回来就要嫁给秦洛天，对我就像对待仇人，现在又嚷嚷着要跟我离婚，我怎么好好说？你有跟我好好说过吗？”
薄宸砚似乎要把心中的怨气一股脑发泄出来。
“可是我们明明五年前就应该离婚了！是你骗了我！”
乔欣一想这事就来气。
明明是离婚五年了，可是转了一个圈回来，却发现还在原地踏步。
她的身份根本没有变化。
自己到头来还是被他骗了。
被欺骗的感觉并不好受。
她真的很愤怒。
都是薄宸砚搞的鬼！
“宸砚，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根本不合适？”乔欣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气说。
“不合适？哪里不合适？是身高大小，还是高矮胖瘦？哪个比例不合适？”
“我的意思是说”
“五年前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可以弥补，只要你说的，我都能做，包括让沈薇儿伏法，可以吗？欣欣？”
薄宸砚已经将车停下，他怕自己冲动之下真的将车开到山下去。
“欣欣，就当我求你，我们不离婚，爷爷还等着我们的大重孙子抱呢！“
“宸砚”
“如果你还想说离婚两个字，就不用说了。”
车厢里一阵沉默。
什么是心痛？什么是报应？
薄宸砚此时切实体会到了。
只是他不幸中有万幸，万幸啊万幸。
当年没有签完字，没有去民政局办手续，否则现在他就没有任何理由缠着她了。
暗自庆幸。
薄宸砚暗暗为自己的聪明绝顶叫好。
如今，他还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女人。
他们还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但是对于执意要离婚的乔欣，薄宸砚依旧头疼。
阻止不了。
民政局门口。
薄宸砚发现没带身份证。
回去取的话，一来一回，民政局就下班了。
乔欣脸色不好看。
薄宸砚耐心哄：“离个婚这么麻烦，要不咱不离了。”
“薄宸砚！”乔欣大吼一声。
“我在！”薄宸砚即刻回应。
乔欣觉得自己被耍了，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耍人很好玩是吗？”
薄宸砚委委屈屈的声音：“我没耍你，是真的忘带了。”
乔欣扭头走。
她不想再跟这个毫无信用的男人说话。
薄宸砚慢慢跟着乔欣，心中窍喜。
为自己的聪明和机智偷偷点赞。
23
第400章 总得讨点福利回来（）
“别跟着我，现在我不想看见你！”
乔欣忽然停了脚步，回头瞪着薄宸砚。
薄宸砚立刻停步。
收起脸上得意的小表情，换上那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样。
可怜巴巴地看着乔欣。
乔欣无语。
转身便走。
薄宸砚继续跟上。
忽然，乔欣猛地一回头，看着薄宸砚说：“你耳聋吗？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
“我我最近上火，可能听力是不大好，也有可能是车祸后遗症。”
薄宸砚抬起一对无辜的眼神。
看着乔欣。
乔欣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咬这个男人两口。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省油的灯。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戏耍。
这股子闷气，不发泄出来，堵在胸口。
薄宸砚看她像个蛤蟆似的，胸口一鼓一鼓。
赔笑说：“气大伤身，欣欣想骂就骂吧，打我两下也行。”
说着，薄宸砚上前几步靠近乔欣，甚至将侧脸贴近她面前。
乔欣只是怒目而视，却没有动手。
“不舍得？我就知道，老婆是天下第一好老婆，刀子嘴豆腐心。”
话音刚落。
“啪！”一道清脆的响声。
薄宸砚一愣，没想到乔欣竟真的抬手打了他。
而且这力道，火辣辣得疼！
虽然是他主动将脸递上前去，让她打，可是——
打就打了吧。
如果这一巴掌能抵消所有的怨气，让她打消离婚的念头，回心转意。
那么最后赚了的还是他自己。
“我脸皮厚，手打疼了没有？欣欣的手疼不疼？”
薄宸砚不顾自己脸上的手指印，反而抓起乔欣的手检查一下有没有打红。
“薄先生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乔欣冷冰冰地说。
五年的时间，倒让他无耻的境界更加提升了一个层次。
不仅脸皮厚，连自尊都不要了。
只一个字：贱。
“欣欣过讲了，人总是要不断进步的，我送你回去可好？”
打也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