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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给老身留一丝颜面!”
太皇太后这话已是极重,我只得跪下道:“谨遵太皇太后慈谕。”
太皇太后立即命人送刑蕙祯回凤仪宫,而后她也不让我起身,悠悠说道:“皇后养病,六宫不可无主。庄淑仪出自阀阅之族,可册立为妃,暂代皇后统御六宫妃嫔,皇帝觉得呢?”
我耳尖动了动,这不是纫秋告诉我的话么?为何却出自太皇太后之口?
我虽觉得匪夷所思,却还是答道:“臣愿遵太皇太后之命。”
“那便册封庄淑仪为正一品淑妃,暂理六宫事。”
“是。”我抬起头,感到无力的被动。
太皇太后不再看我,挥手道:“老身今日乏了,皇帝退下罢!”
我站起身,并未退下:“臣还有一事”
我话音未落,太皇太后目光如炬,不再掩饰她的怒火和不耐:“何事!”
“朱雀宫里有两个负责洒扫的宫女,偷窃上殿财物,请太皇太后处置。”
太皇太后看向冯拂,显是已明白我所指的宫女正是慈寿宫眼线,她冷声道:“杖毙!”
“如此,倒是臣小题大做了。”我哂笑一声,“臣命人将这两名宫女,送进了暴室刑讯。”
太皇太后的呼吸一窒,而后嘿然冷笑道:“皇帝可以走了。”
我笑着退出了徽音殿。眼线一旦被暴露,等待她们的只有毁灭。而太皇太后为防泄密,断不会容忍审讯过她们的暴室中人。不出一日,这些人都将在这座宫城里,彻底消失。
第79章 静日()
册封淑妃的典仪,在紧锣密鼓进行着。
自皇后静养、淑妃暂掌皇后玺绶统理六宫的谕令下达后,原先后妃之间的分庭抗礼,顿现此消彼长之势。凤仪宫再无人问津,朱雀门外则是趋奉之辈,往来若蚁群。
连我这助淑妃压制皇后的始作俑者,此时也无法适应眼下这刹那的失重感。于是我以“好事成双”为由,禀明西宫及长乐宫,晋封静婕妤崔锦华为静充媛。
崔纨素被幽禁于长门舍,崔锦华便知她是被我利用,那之后我便冷眼旁观了一段时日,见她不仅没有怨怼之情,反而在宫妃内眷依时入宫省视时,将纨素陷害周美人之事告知其母。
自那日之后,我便依旧前往景明宫,对崔锦华的恩宠日隆,直至晋封她为静充媛。
某次闲谈时锦华对我说,丞相崔煊在听了纨素的所为后,只说了四个字——不自量力!从此禁家人再提大小姐,看来这个长女,于崔丞相而言,已等同于一颗弃子了!
我端坐于紫宸宫的炭斋,面前摆放着堆叠成小丘的礼部奏表。不过我此刻正在看的,却是经由政事堂转呈予我的李休远手信。
辅国公李休远自致仕后,与朝中少通消息,因此我今日骤见熟悉的端方古直的墨字,颇有些欣慰。但是待到我读罢手信,只觉哭笑不得!
哪有这样的祖父!
辅国公竟直言其女孙华予资质鄙陋、不堪妃位,请求我不要晋华予为淑妃,若是可降一降华予的品阶,那他就要感激涕零了。信的末两句,李休远居然还耍起了小孩脾气:若陛下执意晋封臣女孙为正一品妃,臣誓不入朝!
这话说得就有点过分了,我想了想,将手信抛给身边的汤饼:“封存起来送去朱雀宫,让淑妃自去理会她家这倔老丈!”
我随手抄起一份奏表,见是礼部尚书周琰的封记,于是拍开封印展卷而读。
周琰请示,淑妃册封典后,应接受六宫妃嫔的贺拜。和妃与淑妃同为正一品妃,且受封先于淑妃,因此不知是和妃去朱雀宫拜会淑妃,还是淑妃至永和宫拜会和妃。
香橘进来添香,我便放下奏表,看着香橘愣神。
“奴婢脸上长花了不成?主君看什么!”香橘回眸笑嗔。
“悄丫头!你在主君眼里是倾国绝色,主君明日就封你当皇后!”我冲香橘抛了个媚眼。
香橘笑啐道:“主君只知轻狂孟浪!”说着她迈开轻快的脚步,如鸟雀般飞出炭斋,旋即回身取走我案几上的博山炉,歪头道,“这香炉,也不给主君用了!”
我笑看着她脚不点地跑出去,打了个呵欠,秋日气节最易使人困乏,我不过才刚醒来一个时辰,此时复又沉沉渴睡。
“朕还有一个和妃,朕怎么竟没见过?”
我的自言自语引得鹿脯的一阵窃笑。霜橙正在院中看着宫女晾晒冬日衣物,鹿脯则站在炭斋外的廊下看着霜橙。
“鹿脯进来!”我冲外面叫道,“笑什么呐?”
鹿脯返身到我面前,躬身道:“主君恕罪。主君怎么就忘了,这和妃是梁皇遣嫁的宗室公主。”
我隐约记起当日之事,我因不满母后擅自应下的和亲,便随口封了一个“和妃”出去。
“朕想起来了,可朕为何从来就没见过和妃?”想到一种可能,我不禁沉下脸去,“莫非她对朕给的封位不满?”
鹿脯莫名其妙叹了口气:“看来主君是真忘了。”
见我皱眉,鹿脯忙说下去:“和妃来归途中,不巧遇上连日暴雨,道路不通舟楫阻顿,和妃贵体又被湿汽所侵,才至长安城就一病不起。太皇太后以和妃抱病之体,不宜入内廷,命于燕然馆养病。”
“那还真是难为她了!”我疑惑道,“为何没人禀告朕一声?”
鹿脯笑得眼睛露出一口白牙:“所以奴才说主君是真忘了!礼部主客司郎中贺隼曾将和妃养病之事报予主君,主君当时只顾挖苦贬损贺隼,竟没去听贺郎中在说什么。”
我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事。”我因贺鹫曾进出熏风殿而迁怒贺隼,也就难免借机发泄一点私人恩怨。
“主君想起来就好,当日皇太后特遣了吴盐阿姆带御医至燕然馆看视和妃。好在现下和妃已无恙,五日前由吴盐阿姆陪侍入宫。”
提及吴盐,我难免郁郁。拈起羊脂玉管的朱笔,在适才礼部尚书的那份奏章上写下朱批:淑妃与和妃同位,然淑妃统理六宫,故命和妃至淑妃前行半礼相见。
我一边写着,一边状似无心说道:“吴盐的生辰快到了,让馎饦往御库选一份珍玩送过去做贺仪。”
“主君怎不早说?奴才刚自御库回来?”我话音未落,就见馎饦抱了一把琴,出现在殿中。
他将琴平托至我面前:“主君看看,是不是这把绿绮琴?”
山药山楂前日于我面前偶然提说,纫秋似担心手伤累及筋骨无法操琴。我初时不知她竟会操琴,知道后立即命馎饦至御库中找寻前朝遗留下的绿绮古琴。
我看一眼,皱眉道:“怎么光秃秃的就拿来了?”
“回主君,此琴闲置多年,琴囊久已蒙尘坏损。奴才去看时,就连琴弦都断了两根!奴才直接拿去中尚署,盯着琴匠续上了冰蚕丝弦,至于琴囊,奴才也已告知,命其择日进上。”
说着,馎饦左臂托琴,右手随意撩拨几下琴弦。只听琴鸣钲钲,金石之音不绝于耳。
我见馎饦对绿绮琴爱不释手,于是说道:“朕记得库中还有一把蛇腹琴,你便取出来自用吧。”
馎饦忙自琴上收回视线,苦笑道:“奴才眼下身份,操琴终是不妥,更何况蛇腹这等传世名琴?待主君来日大风起兮威加四海,再赏了奴才那把琴,可好?”
“此事便依你。你把琴交给山药山楂,让她们带给姜容华。另外替朕嘱咐容华一声,就说”
说到这里,我笑着摇摇头,闺中趣言,由外人转述便少了趣味。
于是我起身:“罢了,朕还是亲往漪兰殿走一遭罢!”
第80章 闺趣()
这些日我时常至漪兰殿,宫闱局随即赶来修缮破败的殿宇。我后来偶然揶揄,宫中这些人一贯拜高踩低、趋炎附势,纫秋也只是一笑,似乎从未将这些不相关的人和事挂在心上。
纫秋误以为皇后幽病、淑妃册封这两件事的内情,都是我依照她的谋划而进行。因此在她看来,皇后迟早会被放出,而华予得以晋封是我在太皇太后前争取来的。
她搞错了,可我却并不打算告诉她实情!眼下这个局面,与她的设想,也算得上殊途同归。既然如此,又何必多生口舌是非?
我喜欢纫秋的聪明,往往我说出半句话甚至是三两字,她便已能知晓我所想。但是我又唯恐她过于聪明,过犹不及,她若有朝一日将此番对付西宫的手段加诸我身,我想我也是会忍痛割爱的。
静日无事,我便成了她这里的常客。诚如淑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