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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知晓他定是想起了与始皇后过去的点滴,自己不应再打扰了,此刻离开便是最好的选择,默默地退了出去。
走出殿堂没多久,便听见不远处有人唤着自己的名字,可能姑母醒来发现自己不再寝殿之内,又这么久不曾回殿,派人出来寻自己了吧。
寻着声音走过去,果然是刘妈妈提着灯笼来寻自己了。刘妈妈看见琉璃的一身狼狈样,不住苛责了几句,却又在发现琉璃擦伤了掌心,红肿的脚踝便又心疼不已,换来两名太监将琉璃背回了寝殿。
胡姬已在寝殿急得坐立不安,见到琉璃回来本想苛责几句,却发现琉璃是被太监背着回来的,手上脚上都有伤,早已忘记了苛责的话语,剩下的只是心疼的眼泪。
第19章()
命人换来了太医,为琉璃一番诊脉包扎之后,又命人取来热水花瓣,为琉璃擦拭了身子,亲手为她盖好了被子,胡姬才放心回榻休息。
虽然已是深夜,琉璃睡在床榻之上却是不能入眠,想起刚才始皇说要将自己赐给扶苏,这会是真的吗?将被褥拉高盖住自己的头,琉璃知道自己的小脸已经红透,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有以锦被格挡,以免吵醒了姑母。
翌日,琉璃起了个大早,虽然昨夜睡得晚,可丝毫没有影响自己的精神,不知这是什么原因。跪于矮几前细细看着竹简,不知是否是心情好的缘故,这竹简看上去也是特别的有滋味。
放下最后一个竹简已是中午时分,殿外传来嬉笑之声,不见其人琉璃也知道来者便是胡亥。
起身走出殿外,胡亥正迎面走来,见到琉璃便神秘地上前说道:“我今天听到一个重要的消息,是关于扶苏哥哥的,你要不要听。”
“什么消息?”琉璃急切地问道。
“我想吃璃姐姐你亲手做的琉璃酥。”此刻的胡亥却卖起了关子,一脸坏笑地看着琉璃。
“知道你爱吃,已经给你备下了,就放在里屋的桌案上。”说着便于胡亥走回里屋,将拿碟一早做好的琉璃酥递给了胡亥。
“现在琉璃酥也吃了,该把消息告诉我了吧。”拿出手绢,琉璃轻轻地为胡亥擦去了嘴角的粉末,说道。
胡亥便若没听见一般,依旧低头吃着那琉璃酥。琉璃有些不耐烦,一手夺过乘琉璃酥的碟子,道:“不说就不让吃了。”
胡亥一撅嘴,将手指上的细屑舔了个干净,望望琉璃手中的琉璃酥,不情不愿地说道:“最新的消息,扶苏哥哥要和王暇姐姐定亲了,以后就多了一个人陪我们玩了。对了,琉璃姐姐,你知道谁是王暇姐姐吗?”说完一把抢过琉璃手中的碟子。
王暇?琉璃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呢,她就是大秦将军王翦之女。传闻王暇清秀可人,贤良淑德,是扶苏之妻的不二人选。扶苏身为大秦皇子,实在没有理由拒绝这门亲事的,更何况这是始皇赐婚。
既然始皇已决议让扶苏与王暇定亲,昨晚又为何同自己说那番话呢?“不如朕将你赐给扶苏如何成大事者何须在乎身份高低”琉璃轻轻扬起嘴角,明明是笑,却带着几分苦涩。实在是自己太过天真,怎么可以妄想能够留在扶苏身边。即便始皇说了那句话又怎样,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念在自己年幼无知,才没有怪罪昨晚的大不敬之罪,还说了一些哄小孩的话,既然是哄小孩的话,自己又怎么能当真呢?
“哦,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有些苦涩地笑道,琉璃强忍住心中的那份失落,将胡亥吃剩的碟子挪回桌面。
“怎么会没有关系,你不是老说扶苏哥哥欺负你吗,等王暇姐姐嫁给扶苏哥哥就是我们的嫂嫂了。若是扶苏哥哥再欺负你,就告诉嫂嫂去。”扶苏俏皮地冲着琉璃眨着眼睛,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似乎觉得为琉璃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一般。
“那,他们什么时候成亲啊?”纤白的双手不断地摩挲着手中的碟子,琉璃将头埋得低低的,叫人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第20章()
“应该还得过几年吧,王暇姐姐只比我年长一岁,今年才十岁呢,怎么也得过了及第之年吧。”胡亥思考着说道,却也不忘打趣着琉璃:“琉璃姐姐比王暇姐姐年长,却要叫她嫂嫂。不过这嫂嫂是要叫的,不然谁替你主持公道呢?”
“妻子不都得听夫君的吗,告诉她也没用。”琉璃轻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自己哪里需要她来照拂,就算扶苏真的欺负自己,也有姑母帮自己,怎么会轮到她,更何况自己不会让扶苏欺负的,自己一定会强过扶苏的。
“谁说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别看朝中大臣们平日里都威风凛凛,一派正气的样子,回到家里可是对自己的夫人言听计从的。”胡亥将嘴凑到琉璃的耳边悄悄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转头问向胡亥,琉璃略有惊讶。
“我见过啊,宫里我都玩腻了,就跑去大臣们的家里玩,他们以为我是小孩什么都不懂,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好了,你最了不起了,今日都看了什么竹简啊,待会姑母回来是要考你的。”轻孥着嘴,琉璃看着矮几上的竹简,忽然想起些什么。
“哎呀,差点忘了,母妃待会就会回来了,我的赶快溜,不然又会挨训了。”刚一说完,胡亥也顾不得擦手,站起来便往殿外跑去。
跟着胡亥走出去站在殿外,此刻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阳光肆无忌惮地洒落下来,洒落在屋顶,洒落在花园,也洒落在琉璃身上。琉璃轻轻地闭上眼睛,将头抬起迎向阳光,忽然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又将它重重地吐出,顿觉心中舒坦了不少,仿若心头大石都已放下一般。
其实又有什么放不下的,自己只是进宫数月,对宫中之事都觉得新奇好玩,扶苏也不例外吧,或许自己在宫中待久了,便不再有这份新奇,也就会淡了吧。
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琉璃张开双臂伸了伸懒腰,对着天空叫道:“每一天都会很好的。”这是母亲告诉自己的,在临终前目母亲告诉自己要坚强地货下去,要每一天都过得很好,很好,自己都记得十分清楚。
刺眼的阳光不仅让琉璃弯起了眼角,也让她弯起了嘴角,自己要笑着过好每一天,今天也是如此。提起裙摆转身向殿内走去,坐回以往的矮几,重新拿起竹简细细阅览着。
今日的心绪不宁便于五年前的那日一样,只是五年前的那一日明明已经告诉过自己,每一天都会很好,自己不会不开心,只是今日这是怎么了?
轻勾着嘴角,琉璃自嘲着笑着。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那个原因自己已经存在心里多年,那日之后自己便如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见到扶苏也如往常一样,还是隔三差五寻扶苏比试,或许是觉得这几年的扶苏还是自由的,自己只能趁这段时间多跟他相处,待到王暇笈第,便将扶苏归还。
只是五年转眼间过去了,王暇早已笈第,不过三月便要与扶苏完婚,那样自己便没有理由再缠着扶苏,即便只是比试也不可以。
明知自己的愁绪源于此因,自己却不肯承认,压抑心中才会郁郁不乐。只是这已成事实,自己即便再不开心也是无济于事,何不把握这短暂的三月,与扶苏最后的相处时间。
第21章()
放下手中的竹简,琉璃提起裙摆向殿外跑去,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觉得有一股力量牵引着自己。
日头已经升得很高,再加上琉璃是跑着出寝殿的,额头已经渗出汗珠,想着与扶苏初次见面的地方,那里甚是凉爽,不知不觉间便来到那片树林。
还是如五年前的景象一样,自己无意间闯进那片属于他一个人的树林,而他却若无其事地练着剑,一个回身剑尖直指琉璃鼻尖。
两人都没有动弹,只是盯着对方看,不曾眨眼,率先开口的是琉璃:“听说再过三个月,你就要与王翦将军的女儿完婚了?”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转身收回了宝剑,扶苏面无表情地说道。
“恭喜你。”知道这是违心的话,可是琉璃更加清楚,自己此刻除了说恭喜,已然说不出其他的话语,也不能说。
轻蹙着眉头,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