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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电梯的响声出现,跟着就是钢铁支架磕碰的响声,老王睁眼看过去,一位医生和护士推着急救推车床走过来。
“李医生,这是?”
老王起身,朦胧的双眼似无神般望过去。
“嗯,出车祸死的,没能救得回来。”
李医生叹息一声,“登记一下,死者的家属还没联系上,警察正在找,所以尸体要停一段时间。”
掀开白布,出现在老王面前的是十七、八岁的少女,脑袋上全是鲜血和伤痕,甚至凝结成血块,胸口和腰部明显的凹了下去,显然内脏和骨骼都碎了。
“真惨啊!”
老王感叹一声,不过这辈子见的死人太多,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了。
“谁说不是呢,十七、八岁,正是青春正好的时候,谁想天有不测风云。”
李医生也是感叹,递过去死者的病例单等文件。
“行吧,我登记一下,你们先推进去。”
老王点头,接过之后回到守尸人的小房间,拿出纸笔写写画画,作为老一辈的人,他用不惯电脑这些东西,记录都是纸质。
没过几分钟老王就做好了记录,进入停尸间,空气的低温让他呼出的气体清晰可见。
老王拉出一个冰柜格子,冲着李医生一点头,对方会意,在两人协作下,将尸体搬进冰柜。
嘭!
老王一推,冰柜滑动,关上了。
“交给你了老王,我们先走了。”
李医生拍拍手,笑了笑,招呼着护士推着急救推车床离开这里。
老王关上停尸间大门,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又闭目养神起来。
作为守尸人,是枯燥,孤独的职业,一般没什么事情,都待在这里,而太平间一般也没有什么人过来。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夜晚两点,老王躺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眸半眯小酣,似睡非睡。
忽然,一声爆响出现,在寂静的通道里显得异常刺耳,老王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
老王眯着眼睛,昏暗的环境,给人莫名不安。
他回想刚才的动静,仿佛是从停尸间发出的,这让他皱眉,不过现在极其安静,让他感觉自己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我在想什么呢?这里可是太平间,除了我这个能动的就没有别的活物了,哪会出现什么声音。”
老王失笑自嘲,实际上是以这样的行为自我安慰,驱散恐惧感。
嘭!
正在他准备继续小酣的时候,又是一声闷响出现,像是什么东西落地,他顿时一惊,霍然起身,这一次他听得清清楚楚,声音是从停尸间里传出来的。
“难道,有什么尸体没死完全,复活了?”
老王念头百转,猜测,这样的事情他这一辈子也遇见过一次,十年前,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得了重病,当时医院判断已经完全死亡,后人都准备后事了,尸体也是在这里停放一夜,不知道是不是停尸间低温的原因,老人竟然苏醒了过来。
“难道又是一个假死状态。”
老王咽了口唾沫,想到最近几天,只有几个小时前拉来的一个车祸女孩的尸体。
嘭!嘭!嘭!
就在老王想到这里的时候,停尸间里不断开始传来响声,这让他犹豫了,如果真是女孩复活,那沉闷声音怎么这么密集,根本不像是一个人能搞出的动静。
这样的环境氛围,哪怕老王不信神鬼,也不由得有些发憷。
“算了,还是去看看,就看一下,有什么不对立马就放弃。”
老王嘴里低声喃喃,虽然动静有点不对,但他怕这次真是女孩复活,万一错过了救治机会怎么办,更何况,身为守尸人,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总得去看看具体情况。
灯光照在停尸间白色大门上,显得有些阴森,老王刚走几步,就看见大门上微微扭曲。
第16章 打开停尸间()
“这,这是什么东西?”
老王止步,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场景,他的三观正在崩塌。
对面的存在缓缓接近,速度不快不慢。
老王想离开,想逃跑,可他刚刚转身,对方的速度就陡然加快,瞬间冲进他的体内。
“唔!”
就像是溺水的人呼吸不到空气,老王眼球突出,脸色狰狞,喉咙里传出“嗬嗬”的声音,挣扎了十几秒之后,脸色一片青乌,嘭的倒地。
停尸间内,环境黑暗无比,偶尔电压不稳导致灯光闪亮一瞬间,可以发现所有冰柜都被打开,一具具死尸寂静无声的站立,他们有些甚至身体都残缺不全。
而死尸中间,是车祸女孩。
只是这个时候的她浑身大变,原本的头发变成了肉丝,像是活物般翘立舞动,身材火爆,但浑身皮肤布满了黑红色鳞片,脸上只有眼睛存在,两眼合成了一只眼,在整张脸中间,黑色的眼球像是黑洞,连光都不能反射,有乒乓球大小。
她静静的站在原地,脑海里,是一连串的记忆在闪烁。
通过这团记忆,她了解了许多常识,也知道了记忆的主人秦岚的一生。
这些记忆,在她的操控下,细致到了极点,哪怕是过去某一瞬间闪过的想法,也被记录。
她阅览着。
名为秦岚的女孩的人生是起伏跌宕的。
在过去的十五年里,秦岚是作为男生的身份活着,她的思维也是男性思维。
女性假两性畸形,这是一种先天性内有女性生殖器官,但外也有男性生殖器官的情况。
随着渐渐长大,秦岚的家人发现了这个问题,还好发现得也不算是晚,通过手术,秦岚可以在身体上完全成为女性,没有任何区别,哪怕是生孩子也没问题。
但是思维不是这么容易扭转的,足足花了两年多,才开始适应新的身份,正当秦岚准备新生活的时候,意外产生了,一辆失控的轿车闯了红绿灯,而当时的她正在一边走一边看,反应不及,被撞个正着。
后来医院没有抢救回来,直到尸体被停放在这里的太平间里。
细细的阅览一遍这一连串的记忆,她发出轻笑,声音竟然犹如银铃轻摇般清脆,如果不看她的本体,压根想不到,这竟然会是怪物。
“秦岚吗?那,以后我就叫这个名字好了。”
她笑了起来,声音在停尸间里回响,碰撞着,带来一种诡异莫名的惊悚感。
而与此同时,停尸间外,通道上,本来已经倒在地上的老王忽然睁开了双眼,无论瞳孔还是眼白,此刻皆漆黑无比,仿佛两颗黑色弹丸,可跟着黑色就隐去,恢复正常。
他身体动弹,僵硬又缓慢的起身,原本脸上的青乌也开始褪去。
等到老王站起来,他望了停尸间一眼,愣了几秒钟,像是在接收信息,在聆听。
跟着,他回头,一步一顿的走向守尸人的小单间。
白纸灯光的照耀下,老王的影子拖在地板上,拉得老长,他的步伐僵硬又迟钝,看上去活像是一个无神的木偶,充斥着极度的诡异。
一步,又一步,老王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无神的望着面前,像是痴呆一般。
嘭!嘭!嘭!
停尸间里,忽然又响起了嘈杂的声响,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第二天早上,电梯叮的响了一声,一个白衣护士小姑娘走了出来,手上拎着袋子,走向老王。
“王爷爷,这是给您带的早餐。”
小兰是市中心医院的护士,也是这个医院仅有的几位和老王关系不错的人。
“哦,小兰啊,这是麻烦你了,天天给我带早餐。”
老王朝着小兰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都散开了。
小兰之所以和他亲密,那是因为小兰是他朋友的孙女,而这个小姑娘也喜欢听他讲的一些鬼故事之类的,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早上也是要买早餐的。”
小兰连忙摆手,可是见老王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不由关心,“王爷爷,你快吃啊!不然一会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嗯,没事儿,我现在还不饿,一会饿了在吃。”
老王微笑推脱,虽然笑容充满阳光和慈祥,但眼眸深处却透着冰冷,小兰是个心思敏捷的女孩,瞬间就察觉到了这一丝不同,不过也没多想,只以为老王心底是有什么事情,心情不佳。
“好吧!那我先去上班了。”
小兰迟疑了一下,说完不等回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