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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禾微微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时吾君,仿佛第一次见她一样。
时吾君潇洒地挥了挥手,“行了,时间不早,李大人还是请回吧,本妃还得赶去贺兰尚书府呢。李大人也知道,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能拖,拖得久了,估计是要出人命的。”
这府中不安分的太多,若是薛敏一不小心让人灭了口,这事可就难办得紧。
李木禾还未从疑惑中理清楚思绪,时吾君做的这一切,件件违背常理,他实在想不出她究竟要做什么。
但是,如果她想要去贺兰尚书府的话
“微臣配娘娘一同去。”这句话仿佛是没经过脑子,一个闪现便从口中说了出来。
时吾君长着浓密睫毛的眼睛忽闪几下,忽然笑道:“莫非,你是要保护本妃吗?”
李木禾暗自争扎片刻,仍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时吾君眼角一瞥,没有追问,而是兀自掩唇而笑,眸中粼粼泛光。
“启禀王妃。”门外忽然传来思凰的声音,“容妃娘娘想见您。”
时吾君笑容犹在,却似染了霜雪,“你告诉她,上次本妃和她说的话,不是玩笑。”
思凰在门外应了一声,一时却没走,阳光将他的剪影映在门纸上,“那奴婢先过去传话?”
“去吧。”时吾君看了眼李木禾,笑容一暖,“李大人会陪我去贺兰尚书府的。你保护好薛夫人就是。”
门上的剪影微微动了动,思凰似乎有些惊讶的样子,但却没有多说,躬身退下去了。
李木禾别开目光,拧眉道:“你不带薛夫人去的话,如何能够与贺兰夫人对峙?”
“对峙?不需要。”时吾君摇摇头,她身子拔直如一株剑兰,“只要贺兰夫人来过荆王府,只要她曾见过薛敏,就足够了。”
她挺起纤弱挺直的脊背推开门迈入阳光下,回眸时巴掌大的一张脸全部浸在逆光之中,宛如幽深的泥沼,“李大人,你当真要与我同去吗?你要知道,走出了这一步,你就再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李木禾衣摆一动,毅然决然地向着她走了过去。
第98章 不令而行()
时吾君到达贺兰尚书府的时候,贺兰萧人在兵部,贺兰夫人迎了出来,行止之间未失了礼数,却并不热络,神色温文而疏远,“王妃娘娘有礼。”
李木禾正要依礼拜见,却见时吾君抬手在他身前制止住他,毫不客气地扬声道:“本妃求见的是贺兰尚书。”她侧头向管家望去,随着她的动作,雪白皓腕间两只金玉的镯子碰撞几次,声音铮铮悦耳。
贺兰夫人温镜知出身世家,自小便是贵女,又有姐妹在宫里做贵妃,丈夫贺兰萧虽非帝都世家出身,但当年也是状元及第,随后不过十数载便爬到一品高位,长子又争气,才貌皆是惊艳帝都的人物,膝下两个庶女,一个是权王正妃,是个是荆王侧妃,这般家世背景的她在帝都女眷之中一向很有地位,莫说等闲官家女眷,便是皇家女眷待她也一向客气,如时吾君这般无礼的应对,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脸上的端庄便有些崩不住了。
“妾身不大懂娘娘的意思。”温镜知脸色微冷,捏紧了手中掐金丝海棠的手帕,“老爷尚未回府不说,便是人在府上,娘娘是女眷,怕是也不方便直接同老爷会面吧!”
时吾君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神色,她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莲步轻移,缓缓行至主位落座,才所问非所答地道:“那就请贺兰夫人派人捎个信给贺兰尚书,就说本妃就在此处等他回来。”
温镜知道:“娘娘此举,怕是不妥当吧!老爷身在兵部,岂能因女眷之言耽误国事!”
时吾君唇角一翘,“贺兰夫人为国之心一片赤诚,本妃也不便强求。”她调整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坐姿,端起丫鬟送来的茶抿了一口,“左右本妃无事,多等一会儿也无妨。贺兰尚书了却了公事,总是得回府的罢!”
温镜知忍着气道:“恕妾身直言,王妃娘娘私下与朝廷命官会面,是否不大妥当?”
时吾君惊讶地道:“私下会面?”眼尾一弯,一双凤眼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她指指李木禾,道:“本妃为公事而来,李大人便是证明,且本妃的马车一路行来光明正大,求见贺兰尚书也是按规矩递了帖子,何来‘私下’二字?”
听到是公事,温镜知不由问道:“不知是何公事?”
时吾君故意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这个么,就不方便同贺兰夫人讲了。”
那语气中明晃晃的轻蔑激得温镜知几乎把持不住,她强咬了牙一字一字道:“既然是光明正大的公事,那么王妃为何不直接到兵部去找老爷?”
“啪”地一声轻响,时吾君将茶盏放在桌上,脸色倏地一边,冷笑道:“贺兰夫人要本妃到兵部去找尚书大人,本妃是无所谓的,倒是贺兰夫人您可要仔细想好了,有些事一旦捅了出去,那便和泼出去的水一般,再收不回来了。”
温镜知被那双冷冷的眸子一盯,忽然觉得心头像火烧了一般烦躁起来,想起前阵子和时盛容几番接触,她的心沉甸甸地坠了坠,再次狐疑地打量着时吾君的表情的言语,心中翻来覆去地揣测一阵,虽不觉得自己能被时吾君抓到什么把柄,但到底有些心虚,一时真就不敢莽撞出言将人激走。
思来想去,她到底招了管家过来,低低吩咐了派人到兵部如实将这件事报给贺兰萧知道。
时吾君由她张罗着,再次捧了茶杯,小口小口地认真喝着。
李木禾微微闭了闭眼。
若非贺兰夫人心中有鬼,又怎会被时吾君先声夺人的气质吓住、按照时吾君的话派人去请贺兰萧?
其身正,不令而行。
心下叹息,他脸上却全无表情,只垂手站在时吾君身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紫檀木桌脚,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安静无声。
温镜知自问虽不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物,但接人待物上也想来周到,然面对这样的两个人竟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她愣了片刻,见时吾君喝茶喝得认真,索性让丫鬟上了茶点水果,自己闷闷地陪坐一旁,虽然彼此之间没什么客气话说,但到底也不敢将堂堂亲王妃一个人扔在这里。
就在这尴尬的沉默之中,一个时辰过去了,李木禾依旧安静恭立,时吾君一派闲适自在,唯有温镜知如坐针毡,频频向门外望着,猛然看到一抹绯色在二门处一闪,她想也不想地立刻迎了出去,“老爷回来了!”
贺兰萧甚少见妻子急切如斯,不禁加快脚步进了正厅,一眼望去见时吾君端庄地坐在椅子上,笑容温和从容,浑身上下举止神态找不出一丝错处,心中微微一凛,缓了步子,稳稳当当地走到时吾君面前行礼,“臣贺兰萧请荆王妃娘娘安。”
李木禾也走上前来,“下官拜见贺兰大人。”
时吾君抬手一指下首的位置,道:“贺兰大人坐吧。”
贺兰萧谢了座,却一时没有落座,而是看向温镜知。
温镜知一愣,心里虽觉得有几分不痛快,但她毕竟不是意气用事的小姑娘了,勉强笑一笑,告退出去。
贺兰萧这才直着身子搭边坐了,问道:“不知娘娘今日来见微臣,是有何公事?”
时吾君不急着说话,她握着茶杯,先是端详了贺兰萧一阵。
两家的关系虽然曾经很近,但这位兵部尚书她其实并没有见过,如今见他年纪尚不足五十,身材高大,精神矍铄,举手投足大气沉稳,看形貌根本不像是文人出身,反倒像是出身行伍一般。
她眼底转过一抹冷厉,上一辈子,这个贺兰萧虽死在了流放的路上,但他训练的那些死士却尽数归在了权王手中,杀相王世子、刺杀亲王、囚禁贵妃、逼宫夺位可以说,上辈子厉晫之所以有能力与厉晫一争高下,此人虽死,但功不可没!
而这一世,贺兰萧未被贺兰扬颖牵累致死,野心勃勃的他自然大有可为,不过相对的,动作越大,破绽越多,他早晚会成为厉晞最大的把柄!
除去贺兰擢秀的关系,这也是时吾君并不后悔将他留下的原因,否则当初借由贺兰扬颖之事,将贺兰家一网打尽,倒也算是省事。
她迟迟不语,贺兰萧倒也沉得住气,就昂头垂目地等着,既不失礼数,又不显得谦卑。
时吾君收了视线,直白而简要地道:“是这样,今日王府中出了一件极不体面之事,有外男入府玷污了一位女眷,不止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