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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接过自己的钓竿,这才坐定挥杆。
贾源哼哼唧唧了几声,瞧着大孙子钓竿又动了,赶紧使坏,得!钓竿又缠在一起了。这都第几回了。
贾赦也是无奈,听着后头仆下捂嘴偷笑,扫了一眼,免得老爷子恼羞成怒。重新给了老爷子一根钓竿,吭吭哧哧的把两根钓竿捞起来理顺,又好言相劝:“不如孙儿陪您去另外一个池子,那边的鱼儿大一些。”
“不去”贾源哼了一声撇过头。
“莫生气了阿爷,咱们不钓了啊。这会园子里好多果树都结了果子,咱们爷俩正好摘了,不给老爷留着,可好。”贾赦又哄又骗的,割地赔款的,总算把人哄好了。府里有好几个池子,下人特意把鱼养傻了,专供主子垂钓也不怕坏了兴致。这个池子还是他的主意。这时代的交通和娱乐让人一言难尽,读书累了连个消遣也没有。想钓个鱼,还都是傻鱼,特特吩咐了不许把所有池子的鱼都养傻了,如今看来倒是自作孽。
说起果子来,贾源又来了兴致,拉着贾赦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又讲起了当年带兵打仗野果裹腹来。
这些年来贾赦时不时的总要听一耳朵,却没有半点不耐烦。军人总是可敬的,就算老了,小孩脾气了,变成暴脾气的糟老头,还是个可爱的小老头。
许是贾赦的态度让贾源高兴了,糟践了一会儿果树,这才说道:“差点都被你哄了去,今儿是有正事要与你商量的。”
“阿爷坐下说。”贾赦寻了个平整的石头用衣袖擦了,又拿汗巾子垫了才让老爷子坐下。
贾源挥挥手让仆从站远些才道:“你也坐下吧。今儿这是还真不是小事,你自己也要有个主意。”
还挺慎重,贾赦脑子过了一遍还是毫无头绪。
“说起来,你的几位儒学先生也都是拿的出手的。可要比起沈阁老,那就差了许多。”贾源慢慢组织的词语,顿了一下又道:“他倒是能耐,子孙就不成气候了。这会三皇子稳坐太子,他家怕是不行了。”
贾赦用袖子擦了擦梨,细细嚼了,疑惑道:“沈阁老门生遍地,就算退了下来,也不至于落到咱们地界。”
贾源幽幽一叹,见大孙子好不正经,拍了一下他的手,抢过梨啃了一半才满足道:“怕是和大皇子扯上了关系,又和二皇子一派牵扯不清,到底遭了皇上忌讳。只怕是不久要致仕了。他们家这些年也没出过能耐人,这不就找上咱们家了。”
“咱们家要是和沈阁老搭上关系,不是也要糟了皇上忌讳。何况他又能给咱们什么,总不至于要来当咱们家当了私塾先生,还想咱们家拉拔沈家后生不成。”贾赦赶紧让人把篮子撤了,生怕老爷子再吃梨坏了肠胃。
“他倒是想的美。”从远处走来的贾代善冷哼一声,也不讲究干净,找了块地方坐了,接着道:“沈家子孙不争气,沈阁老苦心经营的只怕要付诸东流。想让我贾家拉拔他们,就这点东西,我贾家还不至于眼皮子浅到这份上。”
“是这个理。”贾源扔了果核点点头,靠在树墩上一派惬意。
贾代善难得见儿子疑惑,倒也笑了:“你不知,沈阁老和孟老太爷当年都是崧岳先生的弟子。外面都在传我贾家养了个好儿子,他抓住我贾家武勋门第,想用一封荐书保了他沈家安稳。”
崧岳先生的成就可不止教出了两位阁老,往日贾赦常常听吕先生提起这位大家,只是崧岳先生早已仙逝,让多少读书人扼腕叹息。
仿佛明白贾赦的疑惑,贾代善解释道:“崧岳先生后辈极多,早前有心让你去孟家族学,可惜。。。。若是让沈阁老收了你,我再是不愁了。”
这算什么,名师辅导,别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在他看来,贾代善有点魔障了,贾赦深吸了口气,起身对着两位长辈行了一礼:“赦知祖父老爷的担忧。只是天下名师何其多,吕先生与喻先生并不比旁人逊色。若赦再不成材,只怕天赋也止于此。再叫父辈功勋去换,赦有万般不愿。好男不吃分家饭,赦虽小,却也明白这个理。赦想了许久,老家气候适宜温养,祖父回南反倒好些。再一个,江南乃是文风最盛之地,兴许真的寻到了名师也未可知。老爷不得离京,就让赦代父职,侍奉祖父母罢了。”
还有一个原因贾赦不曾说。庶枝好几家都被撵回了金陵,恐怕老爷子也是想念,只是顾忌颇多。如今眼看着老头子岁数大,他也不忍心老爷子再有什么遗憾。
贾代善看着侃侃而谈的儿子,心里颇为复杂。居养气养移体,刨去对自家儿子的偏袒,他的儿子已经太优秀,优秀到他每天醒来就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
天下间的父母总是这样,不惜一切资源也要去换下一代更光明更平坦的道路,惟愿他们平安顺遂。
转眼到了年关,贾母终于在过年前几天出了月子。估摸是怕了贾老太太了,这次即使为贾家添了子嗣。行事做派都收敛了。
过年不动怒,再怎么着,都得笑着,不然不吉礼。因此贾老太太再不喜欢她,也分派了家中事物于她。
贾赦猜测,不完全是这样的。虽然分了家,但有几个叔叔伯伯的老姨娘还是在的。因此年夜饭大家是要一起过的。估摸着婆媳俩是达成共识,不让那几位叔伯婶娘笑话吧。无论怎样。表面是风平浪静了不是。
大年三十,旁的事儿都没有要贾赦沾手的,就光准备礼服,练习礼仪了,为的就是祭祖。
古人重祭祀,按例,大年三十是要祭祖的。金陵老家一脉,神京一脉,神京这边的祭祖地点在宁国府,贾演是族长,因此带领着贾家男丁和媳妇早早就站满了整个宁国府的道,捧祭器的,传菜的,唱诵的,一通流水下来。庄严又肃穆。
所谓祭祖,其实就是告慰祖宗,啊,祖宗啊,我们今年有什么成就,还有哪些不足,明年打算干些什么,求祖宗保佑子孙后代一定要平安。虽略有差,但大抵就是这些了。
祭祖过来就是放鞭炮了。年三十,放爆竹。一声两声百鬼惊,三声四声鬼巢倾。十声连百神道宁,八方上下皆和平。
一群人祭祖过后。这会才是重头戏,拜年。
贾源最是年长,这会各个领着一群,都中那么多房,一通拜下来,也是颇费了些功夫。
一通礼走完了,这才开宴。光是宴席,就开了二十来桌,就这儿,还是满满当当的。吃到一半,皇上的福菜赏了下来,又是一通繁文缛节,呼呼咋咋的,交杯换盏,好不热闹,待酒过三巡,小的早就坐不住啦,围着桌子跑的,满地儿撒欢的,长辈也不呵斥的,年长些的倒是坐得住,就是黄汤下了肚,也不体面了。
饭毕,这会有余兴的,都开了牌桌,有那推牌九的,也有打那叶子戏的。家里不论大小长幼,各个都开始赌上了。这也是惯例了。
第六十八章()
此为防盗章好悬,沈阁老没气笑;这老匹夫;无理还要搅三分;这会倒是学聪明了;还要支开他呢。也罢:“老臣先退下了。”
“你哦”泰安帝无奈笑笑;也不怎的,两位大人就从未心平气和过。
贾源也很无奈;这文臣武将,天然就有一道鸿沟;许多年前;为了他家封爵一事;这文臣驳了多少次。这沈七是文臣头子,没有他在从中作梗,贾源是不信的?断人财路无异杀人父母;何况还是封爵这种大事?也罢了,这会可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老臣有罪。”说着就跪下了。
瞧这眼眶都红了;泰安帝面色一肃:“快莫要如此;有事咱们说来便是。”
贾源历经三朝,每一代帝王都当他是心腹,自然有其过人的本事。说着用袖子把脸一抹:“臣有罪啊!齐家治国平天下,臣这家都治不好;又何谈其他;臣有罪!”
这连连三声有罪;又谈到家事;泰聪帝心里有了点数:“老国公快起吧,即是家事,不是一时能理的清的,咱们慢慢道来便是。”
泰聪帝与勋贵之间,尤其这老勋贵还是有几分香火情的,纵有一时失察,他也都回护一二。更何况这荣宁国公都是识趣之人,既是家事,又何罪之有?。
见好就收的道理贾源自然明白,也并不再拿乔:“说来惭愧,老臣此次是为了分家之事。”
“这。。。。。有何缘由?”泰聪帝也是松了口气。别的只怕难办,若是这事,倒也无妨。
“让皇上见笑了。树大分枝,人大分家。这孩子岁数大了,想法与儿时不同了。争争吵吵的,老臣不耐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