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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隐蔽处堑摸过去,大家弓着身子偷摸听着,除去知情的几人,余下都惊恐的捂住嘴巴。
山里的气温太低,贾赦吸了吸鼻子,动静吓得前面说话的两人一惊,回头看到一群人更是吓了一跳,面上却强做镇定:“这会儿你们一群人跑到这儿作甚,莫不是和我们一样解溲。”
“呲”侯沧跳到石头上,对着两人眨眼:“你俩猜猜我们什么时候来的。”
“调皮”金晖一步蹬上石头好悬没把侯沧挤下去。
在座的父辈政治倾向未必有志一同,不然当今只怕也不放心。同个圈子竞争资源偶有磕碰实属正常。光明正大较高低,输了就是输了,敢作敢当输得起。平时小打小闹也使个损招也无伤大雅,他们俩倒好,私底下偷偷摸摸,使阴招非死即伤,手段下作至此。还能一起玩耍。
“道不同不相为谋。”贾赦扭头欲走。
“站住。”陈珉喊了一声。
在座的谁又怕谁,牛斌嗤笑,不欲理他们。
“你们知道什么,只以为我们算计他们,若不是他们先算计我,这会儿躺着的就是我了。”
当他傻啊。能让马发狂的草药可是受朝廷管制的,这种东西贾家都没有,显然是预谋已久,算计到他头上,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贾赦不欲多说,脚步越发快了。
“这是怎么了?”石磊一路小跑过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去问陈珉和郭禄啊,”平日都是兄弟般的好,如今手段却日此下作。王子胜低头踢着土块,心情抑郁。
“贾大你最公正,快与我说说,两位兄弟竟是犯了忌讳不成?”石磊行至两人身旁,拍拍两人的肩以示安慰。
“石磊兄如何知道他们俩人犯了忌讳,贾大这半个东道主是没脸答了,诸位有兴致的来替人答了,也好叫石磊兄知道,这两人如何下作。”柳谧拱拱手讥诮道。
石磊一脸羞臊,拍着两人道:“竟是如此糊涂,快向众位兄弟陪个不是,众位兄弟也不是气量小的。”
“想和稀泥可不行,规矩你也是知道的。”显然石磊想要当好人,大家一起玩谁也不差什么,凭他脸多大,牛斌丝毫不给面子。
圈子里玩了这么久,当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那几人之后就被送走了。大家虽不是同声同气,对这些下作手段却是零容忍,共同订的规矩,谁也不能轻易动摇。石磊也是和众位一起长大的,怎会不明白规矩。这口子一旦撕开,大家也都别玩了。各回各家来的痛快些。
矛盾一显,派系就泾渭分明了。一队人跟着贾赦走了,余下的,显然和石磊一起吭气的。
合则聚,不合则散。
贾赦把场地留给石磊一行人,他带着众人上了马车回庄子。
“你说,这事儿和石磊干系大不大。”牛斌脱了外袍,只留一条中衣跃到水里。
柳谧瞧了一眼贾赦,把长袍甩到屏风上:“你问侯沧,他今儿可是让我们看了一场好戏。”
侯沧泡在温泉里舒服的喟叹一声:“这事你得问贾大啊,在这儿他可是地头蛇。”
贾赦闭眼靠着池壁沉默不语。这事儿谁先知道的,还真难说。
泡在另一个池子的王子胜垂着头,丧气极了:“你们说我是不是很笨,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牛斌跳下王子胜池子,本来池子就小,这水可不一下就漫出来流到了侯沧池子,气的侯沧一掌拍在水上,溅的正在路过的金晖一身。
“我说你这跟我发的什么疯。”金晖抬起脚就往侯沧肩膀踹。
“行了!”被波及到的柳谧双手抹脸:“这石磊不地道。前些日子陈家和杨家各送了一位进东宫。杨家和甄家可是同气连枝,甄家在东宫倒是很有些脸面。”
“这和石磊有何干系。”王子胜问
“二胜啊,你这智商还是跟老哥哥混吧,叫声哥哥,哥罩你”牛斌拍拍胸脯很是豪气。
众人听了大笑,有几人却是若有所思。这里面的事可不止这一桩,瞧着贾赦不发话,众人越发猜不透他所思所想了。
“众位节制些,可别把皮子泡皲了,赦无礼,先失陪了。”贾赦睁开眼,对着众人作揖。沿着台阶出了池子裹了巾子,顺着一侧小门换了衣裳,又吩咐下人伺候好几位小爷,随后便放心的趿着木屐回屋了。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有那贪舒服的,泡了许久还不肯出来,好在下人随侍一旁才有惊无险。
一夜无话
天还未亮,贾赦房里有了动静,在外间守夜的文言听着动静赶紧起了。
贾赦瞧着刻漏才刚过卯时,趁着下人打水空档,把练功服穿好,洗漱后便带剑出了院子。
山里的气候不比城里,天亮的也慢,这会还是一片黑黢黢。贾赦眼神还不错,凭着一点零星的光找了一块空地,也不耽误便开始每日早课。不过才练了一刻钟,就见牛斌带着枪走过来,便调侃:“起的还挺早。”
牛斌把枪交给随侍:“你不也一样。”说着便开始练拳法。
国公几家别人贾赦不知道,也就牛家走的还是武勋路子,瞧这架势只怕也是勤学苦练。近年来勋贵家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越来越多,像牛斌这样都是少见。
牛斌打了一套拳,看着贾赦还是那几个动作便纳闷道:“你这走的什么路子,瞧着倒像八段锦。”
“陈氏太极。”贾赦收势,接过随从的剑道。
“嘿,我说贾家使得可是刀,你怎么学起旁人家的功夫。”牛斌拿起枪,下巴一抬:“过过招如何。”
贾赦右手握剑指着牛斌:“如你所愿。”
“昨儿柳谧怕没说全,这些个哄哄子胜还行,你可哄不了我。”
“马是喂了药的。陈郭两人倒是想算计我和王子胜,我不过将计就计。”
贾赦剑鞘一档,右手一刺,牛斌一个后空翻躲了:“我倒不知你们家和陈郭两家有多大仇。”
眼见枪头刺到罩门,说时迟那时快,贾赦一个跃步,躲过一劫:“五月中旬王家老爷密折参了他家,这会江宁织造的空缺给了甄家,怕是不日就要上任了。”
牛斌一愣,手一发力将贾赦的剑卷了起来:“郭家也就罢了,陈家又有什么幺蛾子。”
“陈家可是二皇子的人,皇上恼了他们家,撸的只剩一个一品将军的爵位了。”贾赦反手发力,连人带枪一并把牛斌拉了过来。
“停手停手。”牛斌放手弯着腰一手撑着膝盖气喘嘘嘘连连摇头:“行啊贾大,看不出啊。”
贾赦把缠绕在一起的枪和剑抛给随从,接过巾子擦了擦汗,有节奏的调整呼吸:“占了点便宜,论武我不如你。”
眼见天都亮了,牛斌找了个石凳一屁股坐下:“石磊怕是也不干净,侯沧瞧着倒比你熟知内情。”
贾赦瞥他一眼:“侯沧他们家,旁人不知,难道咱们俩家也不知,别跟我装大瓣蒜。”
被拆穿了,牛斌尴尬笑笑。贾家侯家牛家不比旁人,祖上传下来的这点东西,几家不说知根知底,倒也有点默契:“我们家太爷可舍不得让我随便使。说起来这石家倒是有些蹊跷,他们和钱家倒是有些往来。”
太子妃娘家,事情倒是越来越复杂,贾赦想着摇摇头:“这事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倒是你,别见天的和子胜胡闹,有空多教教他,别让他吃亏便是。”
“你怎么不教,我瞧你练的比我还好,这就从文了。”牛斌切了一声道。
这是试探,贾赦一顿:“天赋所限,从武只怕有辱家风。”说完,不等牛斌回话,抬步欲行。
“等等我”牛斌疾行两步追上贾赦拱手:“你别恼我,我这人就是口无遮拦,别生气了。”
贾赦放缓步子,站定直视牛斌:“即便从文,吾愿承袭祖辈之志,你配否。”
牛斌呆了一下,继而放声大笑:“哈哈,我就知道你贾大是个识货的。”
贾赦不再理他,浑身黏腻已经够难受了,还要对着个智障,一时有些后悔要和这种人结盟,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毕竟牛家主和牛老太爷的智慧未必能遗传到牛斌这,万一智商断层他就瞎了。
牛斌可不知道贾赦打算反悔,他们这些人从小就活在贾赦的阴影里,一个不好,长辈就说你瞧瞧人贾家,还不许顶嘴,顶嘴就是一顿胖揍。如今得了贾赦认可,他是美的不行,恨不得立马回府通告老太爷老爷。
心里一高兴,牛斌走起路来都是一颠一颠的。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