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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川媳妇!”老胡叔在几米开外见势不好,停下喊:“我跟奕川来救你了!你别乱动!”
李书夏耳边嗡嗡响,根本听不到老胡叔喊什么,眼前被水花扑得模糊,沉到水里时依稀看到沉邃的眸子望着自己。
不能说话的坏处显出来了,樊奕川浮出水面眉心深蹙,揪住李书夏的耳垂拽了拽,那种熟悉感让李书夏镇定不少。
“樊奕川”李书夏终于认出眼前的人,眼眶登时红了。
樊奕川顾不得她可怜巴巴的模样,见她冷静了便架住她的脖子往岸边游。
李书夏极度不安的心在这时沉到肚子里,不用怕了
“没事了!”甲板上的人欢呼,“这姑娘命真大呀!幸亏没海浪。”
容士辉眯眼望一白一青两个点慢慢接近岸沿,回身对丫头道:“快下去截住,别再让凌小姐丢了。”
“是是。”丫头忙应下往客轮下跑。
汽笛声忽起,客轮即将启航。
丫头这会儿下去来不及了。
容士辉再倒回头看,樊奕川和李书夏已上岸,由老胡叔帮忙将李书夏抱进车里开走了。
“二爷,这可怎办。”丫头急道。
容士辉稍一思忖,疾步离开甲板去房间打电话,吩咐公馆的人这几天将所有医院翻个底朝天,再致电当铺老板,让他看好李书夏的银元。
他就不信找不到李书夏。
车一路加速开到医院,樊奕川抱李书夏进病房,留下一路水渍。
李书夏因受惊过度昏了过去,小脸煞白没有血色。
樊奕川守在李书夏身旁,护士们给李书夏换衣,他也没避嫌。
医生赶到,给李书夏听诊完说:“她没大碍,只喝了些海水,醒来可能会发热,吃点药便好。”
樊奕川放下心,又听医生严肃道:“你怎么能下水?不清楚自己的病吗?要被海水呛一口,你有命呼吸吗!”
医生刚说完,樊奕川胸前发闷开始剧烈咳嗽,扶着床尾的栏杆咳得半跪在地上,手心合着海水晕开两滴血。
“这是感染了!”医生心惊,忙吩咐护士:“快!把他扶回病房。”
老胡叔吓着了,顾不上李书夏这头,扛上樊奕川就跑。
李书夏迷迷糊糊还在喊樊奕川的名字。
这一晚过得很不安稳。
翌日中午,李书夏饿得肚子咕咕叫,睁了眼。
“奕川媳妇啊,你可算醒了!”老胡叔扶李书夏坐起来,跑出去叫护士和医生。
“樊奕川呢?”李书夏哑嗓子问。
“哎,别提了。”老胡叔满面愁容,“奕川肺炎发烧还没醒呢。”
李书夏心凉半截,樊奕川肺炎了?
“你说你咋掉海里了,把我和奕川吓得,奕川想都没想就跳下去救你。”老胡叔没埋怨的意思,只是陈述一下昨天危机的情景,“他不能下水,回来就感染了。”
“他在哪儿?”李书夏挪到床边要穿鞋,却发现没鞋可穿。
鞋早掉海里了。
“他在三楼,医生不让进病房。你先休息着,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他。”老胡叔温声安慰,劝说李书夏回到床上休息。
樊奕川打了针意识迷糊时还跟老胡叔打手势,让老胡叔在李书夏醒时多安抚,别让李书夏着急。
老胡叔是真心疼樊奕川,但出了这档子事也不怪李书夏,多半是他的责任没看好李书夏,他只想知道李书夏为什么被当铺老板藏起来又去了客轮上。
李书夏担心樊奕川,心里七上八下的,对老胡叔的问话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往心里去。
“奕川媳妇!”老胡叔大声叫她。
“啊?”李书夏吓一跳,呐呐问:“樊奕川不会有事吧?”
澄亮又大的眸子隐隐发红,嗓子也沙哑许多。
老胡叔可不敢再跟李书夏大声说话,一来也疼这姑娘,二来是怕樊奕川知道了心疼。
“奕川退烧就好了,医生在那儿看着呢,你别担心。”老胡叔倒杯水递过去,坐到床边的凳子上问:“你先跟我说说,你怎地跳海里了。”
李书夏咕嘟灌下一杯水,吸吸鼻子说:“有人要杀我。”
“啥?!”老胡叔震惊,从凳子上蹿起来站着紧张:“这可别瞎说,出人命的事。”
“没人拿刀子指着我,我干嘛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啊。”李书夏现在想起在甲板上的一幕就心惊肉跳。
车到达码头后,容士辉让早在甲板上等候的跟班丫头看着李书夏,丫头直接把李书夏送到甲板下的房间里,李书夏是跑不掉的。后来李书夏想找找机会,提出房间太闷要去甲板透透气,丫头没做多想带她去了。
她专挑人少的地儿走,还支使丫头去买水,谁知刚走到栏杆前莫名其妙出现一戴鸭舌帽拿刀的青年,奔着她就去了,逼着她到死角,她只能从客轮上跳下去保命,不然那位青年也是要捅了她直接将她掀进海里。
老胡叔听不懂:“为何会有人想杀你?你身无分文又不过是个女儿家。”
“我也不知道啊。”李书夏还迷糊着呢,“那个要带走我的人叫容士辉,他说是我的未婚夫,我都不记得了。是不是他的仇家把火撒我身上了。”
“容士辉?”老胡叔语调一变,紧盯着李书夏变得异常沉肃:“你是凌芷卉?”
“呃算是吧。”李书夏含含糊糊道。
第27章 再次“幽禁”()
樊奕川娶的媳妇居然是凌芷卉?
老胡叔万万没想到,忽然觉得樊婧淇说的话很有道理。
泠城的凌老爷不是好惹的主儿,老胡叔虽在乡下但也有所耳闻,不禁纳闷樊宸上哪儿把凌老爷的闺女拐来了,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李书夏见老胡叔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心里犯嘀咕,但不能跟老胡叔说出实情。
老胡叔又不像樊奕川了解她,她冷不丁说出自己的身世,老胡叔不得当她是疯子。
她试探着开口:“我全不记得了,不想跟他们回去。”
“这事不好办呐,奕川媳妇。”老胡叔回她,“凌老爷跟大少爷有生意往来,我也有所了解。那人仗着自家亲戚把持口岸,横行霸道,在泠城说一不二。奕川藏了他的千金能有好果子吃么。”
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么个道理。
李书夏撇撇嘴,低声问:“那您要把我还回去?”
“也不是。”老胡叔缓缓心神,犹豫道:“等奕川醒了再说吧。”
“哦。”李书夏怏怏没精神。
说到底,老胡叔还是为樊奕川着想,她在这儿连个知心的人都没有,孤单又无助。
“这几天你千万别出去,我一会儿找医生护士通通气,你”老胡叔说完又觉得不对,改口:“不行,等医生给你看完,我先把你送回去,你就待在家里别出来,被他们找到就坏事了。”
“樊奕川呢?”李书夏不太想离开,“我想在这儿陪着他。”
“你听我的。”老胡叔耐心劝,“容士辉是容记钱庄的二公子,在城里联络人多,找你轻而易举。你既然不想回去就先藏好了,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李书夏还想说两句,一想老胡叔说的有道理,把话咽了回去,由着老胡叔安排了。
下午日头将将偏西,医院里冲进来四五个人,楼上楼下翻病房找人。
老胡叔躲在樊奕川的病房里不露面,由医生在外面周旋。
这家医院有樊稚沄的大儿子投资,自然站在樊奕川这边。医生拦住来者不善的人,死活不让他们进樊奕川的病房。
“你给我闪开!”带头的壮汉高声叫嚣,“知道我们是谁的人么!你还胆敢拦着,活腻歪了?”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地儿?”樊奕川的主治医生挡在门口强硬道。
“少跟老子废话!你再不让开就是私藏了人!”壮汉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把医院当自己家地盘。
“来这的都是病人,我私藏做什么?”医生好笑,“我瞧你这身打扮是容记钱庄的?怎么你们容记如今混到蛮横无理的地步了?我倒要问问士辉,这到底是谁的主意让你们闹医院。”
壮汉听医生的语气是与他们二爷相熟,顿时怂了,嬉皮笑脸道:“原是熟人,您不早说。您说没有就没有,我们自然信的。”
“你这话说的倒像我骗你了。”医生挪步让路,“这病房里住着有肺病的病人,我不让你们进也是有缘故的。你们要不怕传染就自便,我们医院不过再住进两个肺病患者。”
“别别别!”壮汉忙摆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