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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阚握紧了那物什:“陛下还是不要看了,下人们的腌臜小玩意儿,不入天子的圣眼!”
越是不让看,刘禅的好奇心越强,一时动了怒,一拍案几:“拿给朕看!”
李阚战战兢兢地张开手掌,刘禅不由分说一把夺过,原来是一枚铜钱,正面刻着一只躯干扭动、数脚伸展的蜈蚣,反面是一行字:“丁亥年五月……”
还没看完这行字,刘禅的汗便流了出来,他哆嗦着捏住铜钱,颤声道:“厌胜钱……”再想到背面的年月日时居然是自己的生辰八字,一股寒意打心底生了出来。
“这是谁的?陈申么?”刘禅苍白的脸上隐着可怖的惶惑。
李阚垂着头,颤颤巍巍地说:“小奴不知,或许是……”
刘禅狠狠一拍案几:“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奴,知、知道一些……”怯怯的声音犹如暗河的水流。
刘禅脸上的皮肤猛一阵抽搐,嘶哑着声音说:“厌胜钱,魇镇之术,陈申他想做什么!”他牵起了又冷又毒的笑,“他想弑君?”
“陛下!”似乎忽然醒悟,李阚轻喊了出来,“陈申忠心侍君,定不会有此大逆不道之举!”
“那这铜钱做何解释?”刘禅阴沉了脸。
李阚嗫嚅着:“也许,也许不是他的……也或者,他想让陛下世世恩宠他,也许……”
“管他什么念头,”刘禅挥手喝断,“宫廷之中怎能出现厌胜之物,还是符咒钱!朕要下旨彻查后宫,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处心积虑地想害朕!”
李阚忙不迭地跪上前,小声地说:“陛下,祸方初萌,不宜即下断语,如今事态不明,若贸然彻查后宫,一会扩大事端,二恐殃及无辜,陛下三思!”
刘禅心中乱麻一般,又烦躁又害怕:“那你说该如何处置?”
李阚赔着小心说:“陛下若依小奴蠢见,不如先静观其变,既是出于后宫,陈申又为首嫌,便让小奴悄悄地去宫闱内打探,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巫蛊魇镇之物,如果没有,则此物恐非陈申所有;如果有,陛下再定决断,可好?”
刘禅哪里想得到个万全之策,脑子里一闪过那蠕动的蜈蚣和自己的八字,浑身上下便犹如染了毒一般,又痛又麻,他叹息一声:“依得你了!”
正说话间,陈申捧着棋盘跑了进来,兴高采烈地欢呼:“陛下!”
刘禅一见他,说不出的恶心便涌上心头,他“嘭”的一声据案而起,冷冰冰地说:“朕今日没兴致,不玩了!”说完,也不和陈申解释,咬着细白的牙齿,跺足便出了宫门。
陈申抱着硕大的棋盘,傻子似的呆愣在原地,本想问个所以然,可皇帝的脚步越走越快,早已消失在宫室楼台之间。再回头时,只见到李阚带着一脸复杂的笑慢慢踱出去。
“陛下怎么了?”他追着李阚问。
李阚轻轻咳嗽了一声,也不理陈申,自顾自背着手,跟着皇帝远去的背影亦步亦趋,竟也走了个无影无踪。
泄私愤阉人深宫除异己争权柄李严江州囤兵粮
沐浴着暖暖的阳光散步是一件很惬意的赏心乐事,陈申哼着小调,颠着步子,轻捷得像是踩着鼓点,迎面走来的宦官都向他点头哈腰地问好,更让他心里的欢快浓厚了几分。
背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扭过头去,却看见一张浸在阳光里的柔美笑脸,清明的眸子里仿佛蓄了两汪水。
“李阚,你这小子……”陈申吞了口唾沫,伸手便要去捏李阚的脸。
李阚娇嗔地打开陈申的手:“这里人多,你也不怕被人看见?”
陈申涎着脸笑道:“这后宫里,谁不知道咱俩的事,你还装什么呢?”
李阚咯咯笑了两声,一拳击在陈申的胸膛,嗲了声音骂道:“讨厌!”那造作柔媚越发让陈申浑身发颤,嗓子冒起了烟。
“我有好东西给你,你跟我来!”李阚轻轻一牵陈申的手。
被这媚眼一勾,小手一牵,陈申的魂早丢了,恍恍惚惚地跟在李阚的后面,一路上只听见李阚软得像水的笑声,脑子里混沌一片,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进去吧!”李阚贴着他的耳边说。
陈申抬头一看,原来他们已走到了后宫东苑的一处僻静小院,四面的砖缝里长着杂草,院中有一口井,井台上爬满了绿幽幽的青苔,不知哪里吹出一股阴风,激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小子真会找地方!”陈申淫兮兮地笑着,抬手就要搂着李阚滚进去,腰上却被重重一推,脑袋撞着门踉跄而入,险些摔了个狗啃屎,正要回嘴调侃李阚性子急,黑漆漆的屋子里伸出七八只手,死命地将他摁了下去。
“你们是谁?”陈申被惊得冷汗直冒,想撑起身体,奈何那压住自己的力量太大,脸被狠狠地压在冰冷的地板上,疼得他杀猪似的喊叫。
微微的光亮了起来,渐能看清了黑黢黢的房间,陈申哼唧着抬起眼睛,却看见是四五个小黄门反剪了自己的胳膊,屋子的正中,李阚大模大样地独坐一榻,乜着眼睛吊起了阴毒的笑。
“你、你……”陈申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阚清声一喝:“陈申,你知罪么?”
陈申翻着眼皮瞧他:“什么罪,你想做什么?”
李阚咬牙哼了一声,顺手从旁边拾起一个小包,噗地砸在他面前:“自己看看吧!”
陈申斜着目光一瞧,那包袱里滚出来一堆杂乱的什物,有木偶小人和雕凿了繁复花纹的铜钱。他没看明白,憋着嗓子问:“这是什么?”
“物证俱在,你还不肯承认么?”李阚拍着座位闷吼道,“你竟敢在后宫施行魇镇,欲造忤逆,好大的胆子!”
“我……”陈申越发的迷惘了,“什么魇镇?”
李阚低身捡起一个木偶,猛地凑在他眼前:“看看这木偶上的字,是不是你写的?”
陈申浑浑噩噩地望去,那木偶前胸扎了一根纤细的钢针,后背上书写了某人的生辰八字,那字迹歪歪曲曲,仿佛从土里冒出头的蚯蚓,躯干上还沾着泥土,横不正,竖不直,可左看右看,这笔烂字竟真就像自己所写,连弯钩时的停顿也一模一样。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木偶,可为什么偶上的字却与自己的笔迹丝毫不差。
“看清楚了么?”李阚阴森森地说,“居然敢魇镇陛下,你果然了不得!”
李阚的话猛地惊醒了陈申,他这才意识到那偶上的八字是皇帝的,当即身体抖成了一团:“我没做过偶人,你血口喷人!”
李阚冷笑:“你没做过?这些东西可都是在你房里搜出来的,这一笔字也是你陈申的吧,事到如今,依然狡辩抵赖,你真是冥顽不化!”
这莫大的冤屈重重罩上,而自己竟无力反驳。忽然间,陈申的脑子一闪,他与李阚有私情,李阚可以随便出入他的寝卧,这些会不会是李阚的栽赃?至于自己涂在偶上的字,李阚能随时得到自己的笔迹,若要模仿那是太容易不过。
“是你构陷我!”他声嘶竭力地喊叫。
李阚阴冷地一笑:“我构陷你?你可真会栽赃啊,临死还想抓个垫背的么,呵呵,陈申,你给我听好,你若是承认了罪行,我自当宽饶了你,若是不认,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我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
李阚揪住他的头发:“别逼我出狠招!”
陈申奋起力气高喊:“我是中常侍,有朝廷身份,你不可对我动私刑!”
“哟,现在知道后宫不能动私刑了,陈中官不是素爱这一手么?”李阚轻轻扇着他的耳光,“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动私刑,我可和你不一样!”他站起身,厉声一喝,“来啊,绑了!”
几个黄门立即将陈申抬起丢在一张硬榻上,牵起一根手腕粗的麻绳,你摁头,我压腿,将陈申和那矮榻绑在一起,粗糙的绳索深深地勒进皮肤里,疼得他又叫又喊。
李阚扬起袍角,极是洒脱地一坐:“给陈中官上大餐!”
两个黄门躬步走来,一个捧了一扎蜀产的麻纸,一个端着一盆热水。那端热水的将脸盆放于地上,拈了一张麻纸浸在水里,待得纸全被水泡湿,轻轻揭起,盖在陈申脸上,如此几番,已经盖了三张。
那陈申唔唔哼鸣,湿纸把空气隔绝了,憋得他胸口闷得像被掐断了,喘不出气,脖子已是赤红一片,手脚偏又被绑在榻上,只能像虫一样地蠕动。
“陈中官,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