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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纪云琅微微一笑:“那就好。只是她们仍选择用姓氏作为封号,其中的意思,你当真不知道吗?你说她们为郦国而死自然不错,可是她们究竟是为了谁,才有这样舍生取义的勇气呢?”
纪云琅看着我的眼睛,那神色甚至认真:“那你呢?”
“我……我……”我料不到纪云琅会忽然问我这样的话,不由得一时为之语塞,顿了一顿看,我连忙说道:“我是郦国的皇贵妃,身居其位,就应该对郦国的子民有所贡献。还有,我挂帅出征,也是因为我的身份,我是为了郦国与大迎的太平,所以才勇往直前的……你不是说我该休息了吗?那你也早点去……”
我知道我的声音十分难听,我知道我这时候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篇话听起来多么的没有说服力。
可是我没有料到我的话,居然被打断了。
我的脸颊忽然一凉,已经被纪云琅捧起,接着下一刻,纪云琅微凉的双唇,已经堵住了我絮絮不停的嘴。
我惊慌失措,我伸手抗拒,我怦然心动,然后我被纪云琅抱得更紧。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动,也能感受到纪云琅的痛苦,因为我的心动而痛苦。
忽然我觉得,我的脸颊碰到了纪云琅冰冷的手,心里也是甜甜的。因为,纪云琅与我,终究还是有着撇不清的关系。
我闭上了眼睛,沉溺在纪云琅的气息里。我虽然看不见却能够想象,此刻纪云琅的脸色,一定是苍白的。
可是我没有刻意去压抑自己心里的悸动,而且,我也根本没有办法去压抑。
我只是尽量让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
临死之前,我想放纵自己一回。
我想就这样恣意地领略纪云琅的霸道与温柔,任由纪云琅的心因为我的动情而痛楚,然后,我再感受着纪云琅心中的那种痛感,在一个心脏与他心脏由于我们之间的感应而共鸣的时刻,而被纪云琅抱着死去。
如此,死亦足。
身上的铠甲已经被脱掉,将军的长袍贴身而穿。我早已经发现郦国军人的衣服很有特点,就是身上缝制又许多口袋,能够贴身装下一些近身搏斗使用的暗器,以及在被敌人擒获时,能够出其不意地掏出隐蔽的小刀。
此刻我的腰间,就有一柄这样的小刀。
我想,我与纪云琅之间既然有着这样说不清的奇异感应,说不定我将刀子插在心口的时候,纪云琅的心也会觉得疼吧,可是我有些固执地想要自私一回。
我为了不让纪云琅察觉,缓缓地将我环在他颈中的双手移到他的腰间。
我用一只手抱着纪云琅的腰,另一只手,则轻轻摸向自己腰间的衣袋。
这把刀掂在手中并不重,却极有质感,刀柄与刀身铸造为一体,身长而柄短,近距离制敌确实非常有效。
我细细摸索,刀柄上凹凹凸凸似乎刻着些什么。
意外地,刀子握在手中,竟然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来不及想太多,我深深地吻了纪云琅一下,然后用尽全力,将刀子往自己的心口上插去。
与此同时,我环着纪云琅腰间的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样。
纪云琅腰间的那只贴身的兵器袋子,是空的。
第一九八章 原来人心,是真的会疼的()
纪云琅到来之前,我曾向冯大人详询过关于诛心血泪的事情。我想知道若是我自诛其心的时候冯大人不在我身边,他该如何知道消息,及时施术。
于是冯大人交给我了一颗灵药。
冯大人说,灵药入体,便与他手中的法器相互感应,服药者诛心时,他会知道。
冯大人说,服灵药者,诛心后尚有半柱香的辰光。
所以我想,我可以在这半柱香的时间里,将最后的话告诉纪云琅。我甚至还想,这半柱香的时间,纪云琅一定会陪着我,如此,死也不算太可怕了。
冯大人告诉我,娘娘请三思,即便你服了灵药,也随时可以反悔,只要刀未入心,都还来得及。你……娘娘你再给微臣两天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还有什么办法。
我微笑点头,但心中甚是了然,若还有别的办法,又何必等到今日去想。
……
小刀被我用力插向心头。
心头是抽搐的疼痛。
整颗心脏,胸口原本的伤疤,和后背上的箭伤伤痕,都在疼。
那种疼痛的感觉让我觉得全身无力,那种疼痛的感觉仿佛浑身的血脉都缩在了一起。
但,那不是利刃插进身体的疼。
那是真真切切的心疼,更胜过了利刃插入心脏的硬伤。
我想,原来人心,是真的会疼的。
我想,原来诛心,是这样的感觉。
我想,我该看着纪云琅的眼睛,跟他交代最后的遗言了,因为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我用最深挚的眷恋的眼神抬头看向纪云琅,却发现他格外显得苍白的脸上,满是痛楚、愤怒、无可奈何又苦大仇深的表情。
我首先是惊奇,但我的目光随即随着纪云琅的目光看到了我胸前的那把刀。
刀还是我之前触摸到的那把锋利的小银刀,短短的刀把上雕着奇妙的花纹,我的手用力紧紧握着刀把显示我自诛其心的决心。
这些都没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是我胸前还有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而那只手,手指白皙修长,它来自于纪云琅,是纪云琅的左手。
先是惊得一动不动,但我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于是大声尖叫着往后退。
纪云琅皱着眉头瞪着我,怒气冲冲沉声喝道:“被刀扎住的是我,你嗷嚎鬼叫些什么!”
纪云琅在我面前虽然一直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但大体上他为了保持自己一国之君的风范,说话措辞还是很注意的,可是现在,他居然用上了“鬼叫”这样的词,而为了使这声鬼叫显得生动,他还加上了“嗷嚎”这样精准的拟声词。
最诡异的是,纪云琅一边这样表情僵硬、言语生动地斥责着我,一边还举着他那只被小刀扎中的手,鲜血淋淋地向我摇晃着。
我忍不住又尖叫了一声。我连死都不怕,却被纪云琅吓成了这样。
我脑中飞快地转着,却意外地不似以前,总有很多新鲜的念头,脑子似乎一瞬间变得迟钝,我只得怔怔站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想,原来人心,是真的会疼的。但是我感受到的疼痛,只是因为纪云琅受了伤。
纪云琅双眼虎虎地瞪着我,也是一语不发。
我忽然往后退了半步,后背碰到了营帐的支柱上。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双腿酸软,浑身乏力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是阿继忽然跟我说要娶无名的时候,无名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朗,我的身上,却渐渐变得没有力量。
我还清楚记得那种浑身乏力的感觉,仿佛精力忽然从我的身体中抽离了一样。而我曾因为这种乏力,曾在大迎皇宫的瑞福宫中,整整发呆了十几天。
但自从我踏上和亲的路途,这种感觉就渐渐消失了。
而后在郦国,连我受伤,都不曾再有过的感受。
如今,这种无力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心念忽然一动,我想既然我是曾经用无名的诛心血泪获得了新生,那么在无名此刻身受重伤的时候,我四肢乏力,说不定也是因为我跟无名之间的牵制。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惜,我的自杀计划,失败了。
相拥而吻,然后脉脉含情地看着纪云琅,并死在他的怀中,这样的浪漫想法最终因为误伤纪云琅而成为了泡影。
我有些气愤地看了看纪云琅,不由地“啊”地大叫一声,忙忙从怀中取出一块洁净的帕子,捏紧他的手腕,咬牙拔出了他手中的小刀,然后给他包扎伤口。
这一刀被我扎在手心,虽然伤口不大,却是一个最吃痛的地方。我看着洁白的手帕很快沾染了血红,忙忙又撕下衣襟,紧紧地帮纪云琅扎上。
纪云琅仍是含怒看着我道:“你不是号称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看见刀伤就吓成这样!你来边境这几天,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我忙争辩:“谁说我害怕了!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这句话说罢,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忙补充解释道:“我在京城的朝堂上,在这边境的沙场上,不是已经出生入死过很多次了吗?”
纪云琅似乎并未在意我的“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