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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卑职对于朝廷一向是忠心耿耿的，所以那些造谣卑职有逆反之心的，全部都是污蔑，王爷，你也一定要相信卑职才行啊。”
顾千金看着那个拦着独孤律的中年男人，之前在皇后寿诞的宫宴上，她见过他，好像是刑部尚书，叫做马屿。
“马大人，本王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说是本王说你有造反之心，你不该来找我，而是该去找那个试图挑拨离间的造谣者。”
独孤律说着，当下就要抬步走进去，马屿却又拦住了他。
“王爷，您别生气，这不是，卑职前些日子没事，附庸风雅地出了本书吗？上面有一个词是清风明月，卑职听人说，说您觉得这个词潜藏的意思就是反清复明，暗指卑职有逆谋之心，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
顾千金闻言，当下轻嗤出声。
马屿抬眸看着她，倒是恭敬地说了句“顾小姐”。
顾千金淡笑着上前，看着那马屿道：“马大人，我多嘴说一句话，古时候有个叫做马秦客的，是唐朝散骑常侍，后来与韦皇后通奸，害死了中宗皇帝，最终被枭首示众。巧合了，和您是同一个姓，难道，这也能证明，您身上就留着奸臣的血吗？”
马屿闻言，顿时色变，立刻辩解道：“不，不，这当然不能说明了，我，我和那个马秦客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是了，所以啊，你就不要再杞人忧天的，自己吓唬自己了。”
马屿当下还要说什么，突然从府内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了一个小厮：“王，王爷，出大事了！”
小厮跑的太快，直接被门槛绊倒在了地上，当下口中就流出了血。
顾千金看着那殷红，眉心一跳，当下心中就多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还没等独孤律问出了什么事情，她已经率先一步向叶氏的院子跑去。
独孤律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
还没到院子，就听到了丫鬟哭嚎的声音，顾千金小腿一软，险些支撑不住，当下被玉梅扶着向里走去。
“夫人，夫人，你醒醒啊，你这么怎么了？快醒醒啊。”
“月公主，你竟然杀了夫人，奴婢要让你给夫人偿命！”四娘说着，当着顾千金和独孤律的面，直接向门边的圣月跑去。
她的速度太快，顾千金还未看到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见到，圣月手中的剑已经插到了她的体内。
四娘当下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圣月，口中流血，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
圣月看着地上的四娘，片刻之后，才恍然回神，当下惊叫了一声之后就立刻向外退去，在看到顾千金和独孤律之后，试图逃离的脚步却又生生地僵住了，只是不停地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去：“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杀的，和我没关系。”
顾千金已经从她身边向屋内跑去，此时，叶氏仰躺在床上，如同四娘一样，腹部的地方一直在不停地流血，鲜血早已浸红了被褥，一瞬间，顾千金的世界只剩下了一片血色，像是瞳孔被血雾层层笼罩般，化不开，散不去。
听到身边的脚步声，顾千金心底一惊，下意识地转身，双手捂住了独孤律的眼睛。
这种失去亲人的剧痛，她已亲身体会了一次，之前在尼姑庵的铁索桥上又身临其境了一次，所以，她不会让独孤律也把这种场面深刻地扎根于心底。
第197章 怪异的解脱（）
“不要看，不要看……”
顾千金凑近独孤律，双手死死地捂着他的眼睛，任由他如何用力都不放手。
这时，原本早该离开的马屿却走了进来，惊惶地怪叫着：“杀人了，月公主，你竟然杀人了？你知道你杀的是谁吗？你未免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你……”
“闭嘴！”顾千金死死地瞪着马屿，如果不是她没有空余出来的手，她一定会直接上前将其的舌头给剪了！
看着她阴骘如幽冰的眸光，马屿竟然心头一震，随后才惊觉，他可是堂堂的刑部尚书，什么样的使用酷刑审讯犯人的惊悚惨状没见过，眼下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瞪的有些怯场了，当下立刻挺直了脊背，一副不输气场的样子。
“让我去见我娘最后一面。”
独孤律不再用力地去掰顾千金的手，怕伤到了她。
他的声音似浸着厚重的浓雾，又似被压在千斤顶下而发出的，带着说不出的沉悲。
顾千金听的鼻头一软，已经红了眼眶，怔神的空档，独孤律已经越过她走到了叶氏的面前。
叶氏的腹部还在不停地流血，像是要将血彻底流光了，独孤律扯过被褥压在伤口上，可是，那些血还是浸透了独孤律的手，向他的衣服上蔓延开去。
顾千金看着叶氏微闭的双眸与唇瓣，按理说，她的面部极为清瘦，像是一层皮包着头骨，又这般惨死，应该会让人觉得有些诡异，可是，此时她的面部表情看上去却异常的平静，不像是去世了，更像是，睡着了。
莫不是，她的死，对于她本身来说，亦是一种解脱吗？
马屿不愧是刑部尚书，不愧是大顺的刑部尚书，当下就召集来了侍卫，要把杀人凶手圣月给带回刑部。
看着他那副愿为独孤律，不顾与一切恶势力相抗争的激昂模样，莫名的，顾千金心底却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
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这件事情就被马屿搅合的人尽皆知了，连圣朗也闻讯赶来，他原本对于那些侍卫要对圣月动手之事还觉得愤恨，但是，在看到床上面色苍白的叶氏之后，他当下便怔住了。
“哥，我真的没有杀人，是那个贱婢杀的，那个叫四娘的杀的，她杀了叶夫人之后把短剑塞到了我的手里，然后又趁我不注意故意撞到了我的剑上，并且污蔑是我杀的，哥，真的不是我，你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圣月挣脱开侍卫，跑到圣朗面前，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不放手。
马屿看了独孤律和顾千金一眼，他们只是看着叶氏，石化了似的，难道他们真的就要这么纵容圣朗把圣月给带走吗？
想着，最终，他一咬牙，还是看着圣月道：“月公主，众所周知，你是会些拳脚功夫的，你口口声声说是四娘杀了叶夫人，那四娘把短剑放到你手上的时候，你为什要拿着，她杀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惊叫？本大人看你分明就是想逃脱我大顺的律法！”
“你闭嘴！”圣月死死地瞪着马屿，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惊的，全身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本公主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我想和叶夫人处好关系还来不及呢，我为什么要杀了她？”
“很简单，叶夫人偏向顾小姐，所以你才会借此生恨，杀了叶夫人！”
顾千金闻言，转眸看着马屿，眸光深不可测，愈发觉得，这个马屿对于这事的积极性太过了，与之前在外面的低声下气迥然不同。
差别太大，就像是之前的灵魂已经被抽出，又被人换进去了一个全新的灵魂似的。
“你，你……”圣月怒不可遏，就要上前狠狠地给马屿一耳光，却被圣朗紧紧拉住了。
“别再惹事！”
圣月虽然不服气，依旧站在圣朗的身边，没有再多说话。
圣朗看向独孤律与顾千金，见他们似是没有要彻底调查此事的意思，当下便看向马屿道：“马大人，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皇上一定会派人调查清楚的。本王子现在就把舍妹带回宫中，由皇上发落。”
这话分明就是在说马屿太过越矩了，皇上都没说什么，他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分明是手太长了。
马屿闻言却道：“朗王子不懂我们大顺的律法，这犯了事，一定要把当事人全部带回刑部的，进行关押，然后再由皇上指派官员进行彻查。所以，本大人这么做，也不过是遵循律法办事，即便到了大殿上，皇上也不会怪罪本大人行事无章，不按规矩办事的。”
马屿处处用律法压制圣朗，圣朗本就不是大顺人，还真不太清楚大顺的律法，所以眼下只能被马屿牵着鼻子走，有心帮圣月也无从下手，只能尽量地拖延时间，希望皇后尽快地派人过来救下圣月。
顾千金突然感觉衣袖被人扯动了下，低眸，就看到独孤律从叶氏握成拳的手中拿出了一粒灰紫色的盘扣，那盘扣是蛇形状的，看上去很是少见。
她看着那盘扣，却觉得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蓦地，她突然想到了，那盘扣是他的，那日在宫中，她的确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