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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刚要反驳,叶沉便起身去了屋外,伴随轮子滚动的声音,叶沉推了一带轮子的软椅过来。
“阿衍,如此可还满意?我知你不喜俗物,这是我命人精挑细选的紫竹制成,粗细大小颜色,皆是相同,连接处用黄金白银接壤,暗显富贵。”
闻言,傅衍上下扫了一遍轮椅,又将目光投向叶沉,良久才说出两个字:“多谢。”
叶沉捂住心口,露出一脸欣慰的面容:“我的小阿衍啊,让你说出感谢的话是多么不容易!”话落,他便抱着傅衍坐到了轮椅上,“感受一下,如果不舒服,我再让人给改改。”
左右调试了一下,傅衍道:“坐垫内里换成上等棉料,外面改成金丝暗纹刺绣,把这些见得到的连接线给去了……”他滔滔不绝地讲述要求,说的越多,叶沉越是放心,这样的傅衍,才是正常的。
听傅衍讲完那些乱七八糟的要求,叶沉一一将其记录下来,而后笑着走到他身后,推动轮椅:“我很快就让他们去改,但是现在呢,我们先去外面走走。”
“孤自己来。”他依旧固执地不需要任何人帮助,在傅衍看来,需要他人帮助的,是弱者。
怕惹了傅衍不高兴,叶沉只能松开手,任由他自己转动轮椅,走了没多久,傅衍停下来看自己的手心,积了不少灰,好在制作者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轮子被打磨的十分光滑,没有擦伤。
“还是我来推你吧。”知晓傅衍有洁癖,受不了这灰尘,叶沉拿了手帕擦净他手心的尘土,温声劝慰,“小阿衍,跟我有什么好见外的。”
“孤可以自己来。”一意孤行地自己推动轮子,硬是不让叶沉帮忙,他所坚持的,不过是那放不下的孤高。
第140章 共话家常()
他的脾气太过固执,一时半会儿也说不通,叶沉只能作罢,任由他去。
推了没多久,傅衍着实是受不了这灰尘,停下来没有再动轮子。叶沉只能走过去再次为傅衍擦拭手心,傅衍屡次抽回手拒绝,叶沉便频频将他的手拉回来。
“别闹了,都划开了,这轮子一开始确实光滑,但耐不住地面摩擦,推久了,你的手受不住。”
“孤……”
“不许反驳!小阿衍,你这次说什么也得听我的!”没让他把后半句话说下去。
兴许是此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缘故,傅衍的性子也没再那么执拗,他终是点头同意了叶沉所言,若放在以前,他定是会恼怒地瞪一眼叶沉,而后偏执地要亲力亲为。
“公子,陛下又来了。”看门小斯走来向傅衍禀告这些天的日常,傅衍苏醒的消息传开以后,傅怀玉每天都回来华王府寻找傅衍,只是他从不接见。
垂下眸,傅衍还是那句话:“孤不见。”
“陛下说,若是您不见他,他便断食,您一日不见他,他便断食一日。”
“胡闹!”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傅衍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
“好嘞,我这就去通传。”小斯笑着点头,转身就要去回复傅怀玉。
“你也胡闹。”嗔怪地看了一眼小斯,傅衍摇了摇头,道,“让他进来。”
他到底,还是要和傅怀玉见面的,不知傅怀玉见到这个样子的他,会是何种反应。是欣喜还是失望?还是二者皆有?
小小的玄黑色身影自远处而来,不疾不徐,稳重端庄,在距离傅衍不远处屏退了侍从,而后快步跑了过来。
“皇叔!”
跑到傅衍面前时他又忽而停下,努力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去抱住傅衍的冲动,凝视着傅衍又低低唤了声:“皇叔。”
“孤听到了。”目色柔和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傅怀玉,半载未见,他似乎长高了一些。
“皇叔,你的腿……”傅怀玉也察觉到傅衍所坐软椅的非同一般,心思细腻的他霎时就有所领悟,不免生出一股强烈的悲哀来。
闻言,傅衍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腿,面上无甚波澜。
聪慧的傅怀玉还是感受到了他落寞的情绪,忙转移话题道:“皇叔,我近日在长乐宫发现了一只猫……”
叶沉默默退了下去,将时间留给他们两个相处。
在不谈及朝政的前提下,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叔侄,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猜忌怀疑。
聊了小半个时辰的家常,傅怀玉便从石凳上站起来,整理好衣襟后拱了下手:“鸿胪寺事宜明日便会有人将其全权转交给皇叔,皇叔身子尚未完全康复,怀玉改日再来,望皇叔珍重,切勿操劳。”
除了鸿胪寺,傅怀玉并没有准备把别的权利还给傅衍,但这正是傅衍的意思,他能有如此决断,傅衍心中甚慰,朝堂之上,无需顾念亲情。
“陛下慢走。”略一垂眸,算是听进去了傅怀玉的话,傅衍并无要为傅怀玉送行的意思。
望着傅怀玉离去的背影,傅衍面色宁静,天空中飘落一片雪花,落在他手背上,化作了一滴水。
怀玉他,真的长大了。
第141章 少年不复()
虽是有了代替双腿的工具,傅衍的情绪却并没有因此好很多,恼怒起来,依旧会摔东西,这种情况在同苏安里的往来信件中,和傅怀玉的每日探望下,逐渐减少。
临近冬至,四国文书陆续抵达长安,说是已经派了人来参加傅衍廿岁生辰。
这四封文书令大邺朝堂再度动荡,本已在朝中逐渐隐匿的傅衍又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他凭什么让四国来贺?!
百官心中皆有此一问。
对此,四国送来的文书上清晰写明了缘由:公子傅衍,邕州一绝,弱冠大典,岂可有缺。
此缘由看得人气郁,却又偏生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合上文书,幼年帝君拍案定论:“朕也确有此意,李太常,皇叔的弱冠礼,以国礼编制。”这其中必然是夹杂着几分气恼的,但同时,他心里也清楚,以国礼编制傅衍的弱冠礼,傅衍绝对受得起。
这些消息一经传开,邕州百姓疯狂涌入邺国长安城,为的,便是在弱冠礼上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公子傅郎。
此次的四国来使一如上回傅怀玉登基时那般默契,是在同一日进入长安的,傅衍作为鸿胪寺卿有接待之责,一早便领队等候在长安城东门口。
但他一直坐在车舆之内,无人能见其真容。
前方探子回报,说是最近的使者队伍距长安城们仅有3里路了。
若是来使到达长安内城,而傅衍还不出面,免不了惹怒他国,邺国现今在邕州的国力,不允许傅衍如此傲慢。
候在一旁的鸿胪寺少卿摸了把额头的汗珠,走到车舆前忧心地唤了声:“华王。”
车舆内久久没有动静,片刻后,鎏金车帘内放下来一块长玉板,通体雪白,上刻有精致暗纹,华贵不可言。
围观者的焦点尚在白玉板上,伴随车辙的细响声和环佩玲琅的低吟声,一抹墨绿色衣摆倏而闯入群众视线。
顺其而上,是一条黑色暗纹腰带,腰带间携有一青玉环佩,上刻清雅紫藤,再往上,是系于颈间的一条大氅系带,再上,便是一张慵懒苍白的面颊,面色与这天地相同。
这是傅衍重病后首次出现在人们视野中。
‘谁家青衫少年郎,狂傲风发气盖世。一遭劫难历生死,退却青衣着墨裳。少年意气不复再,独余浮名世间传。’
他依旧是以一青竹白玉簪绾发,依旧是那张不见悲喜的脸,依旧是那副慵懒的姿态,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好像全部都变了。
青色衣衫改为墨绿色,这通身的气质便截然不同了。
若此前的傅衍给人的感觉是:‘仙’‘贵’‘傲’,那现如今,人们从傅衍身上看到的便是:‘危’‘傲’‘贵’。
此前的傅衍是一身清贵,叫人舍不得接近,现在的傅衍是一袭冷傲,叫人不敢接近。
见到如此模样的傅衍,围观者皆凝神屏息,目不转睛地盯着傅衍看。直到有人惊呼,围观者们才恍觉,傅衍的腿……废了。
但没有一个人会因为这一缺陷而说傅衍的不是,即使是瘸了,傅衍依旧是那个邕州五国内无人可及的贵人。
第142章 既见君子()
当叶沉推动轮椅将傅衍从马车上推下来的时候,围观众人皆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他们皆是忍不住作想:若此人的腿还是好好的,那该是何等的绝代风华,何等的少年风姿?
冰冷的眼风扫过,所有人都垂下了头,没敢再直视傅衍。
他试图自己去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