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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法医将一具男尸脱光光,甚至是看光光,这画面的确是有点不伦不类。陈思说像小冷这样的女人,是没有男人敢要的。这句话虽然粗鲁,扎心,却也很现实。人可以接受她是一个法医工作者,但绝对接受不了她看过无数男尸的下体。
小冷扬起脸,“想啥呢?”
我连忙敷衍,“我就是在想,没有开放伤,哪来的那么多血?”
“你来看看这儿。”
“哪?”
我在小冷身边蹲下后,她一手压着死者胸脯,另一只手转动死者颅脑,颈侧一块尸僵显著的皮肤组织暴露了出来,“就是这儿。”
“这?”
我注意到这一片暗紫色尸斑中的两个间距约有五六厘米的出血点,这与其它的出血点有明显不同。正常猝死尸斑的出血点颜色比尸斑深,细观有淤血存在,是血液加速流动汇聚时透出皮肤的点状区域,不过粗一点的针孔大小,有组织间桥,而颈侧的这两个出血点足有黄豆粒那么大,没有组织间桥,属开放性损伤,颜色也较为明显,就像被法医用的探针刺破似的。
可这两个出血点就足以造成那么大量的出血吗?
小冷手指轻轻一点,“你看看,这是哪?”
我明白过来,是颈动脉。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我,就没发现点别的什么吗?
她永远都是那么神秘,提问题时总习惯绕弯子,我最怕她的也正是这种时候,因为你几乎没有办法知道她的问题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玄机,更不知道她接下来的话带来的是哪一种可怕的连锁反应。
我屏息静气,等答案灌耳总比自己胡思乱想要轻松。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陈思一样不爱动脑?”
我便说,有你冷法医在场还需要我们动什么脑。
似乎是被我夸得心花怒放,她就不再拐弯抹角,尺量伤口后,说,“四十七毫米,像不像口腔的距离?”
我量了一下,“我的嘴好像没那么小。”
“那我的嘴呢?”
“好像也没那么大。”
她手指戳我胸口,“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我不再开玩笑,“我知道,你意思是说这是牙齿咬的,可这牙印会不会太诡异了?”
正常牙咬痕是线形弧状,不能说每一颗牙齿都会留下痕点,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干净。而且人的牙齿都是平齐的,就算是咬破皮肤组织也绝不会嵌入肌纤维,而这两个牙印明显尖锐细长,不只是刺进皮下组织,甚至是刺破了动脉血管。
“我知道了。”
小冷问,“什么?”
我十分认真,“是针管,凶手抽干了死者的血液。”
小冷这次没再惯着我,扬起手打了我一下,“你到底还行不行了,能不能好好说话,很开心吗?”
“不是跟你学的吗,兜圈子。”
小冷白了我一眼。
我认真起来,“是獠牙。”
“类似狼狗身上的锋利牙齿。”
“更像是吸血鬼。”
小冷又瞪我一眼,“我看你才像吸血鬼。”
我故意做鬼脸,吓她。
“哎呦,吓死我了,正经点行不行?”她冲我无奈摇头,随后起身走到驾驶位旁,也像是在开玩笑似的,“从颈动脉破裂的血液流失量来看血是少了点,所以,会不会真的有吸血鬼呢,一边咬,一边吸食血液?”
我很想再逗一逗面前这个女人,或者继续扮吸血鬼的模样吓唬他,可这一刻我选择了适可而止。毕竟这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地方,尸体上存在的疑点也不给人任何乐观的机会,所以我整个人深沉了下来。
6,猝死()
她这是在抛砖引玉。
每个案件都存在至少一个以上的疑点,想破解它们,只能不断假设,反复求证,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就像受害人尸体上的两个圆孔,从尺寸上和形状上看的确像是獠牙造成,但想要确定就必须找到证据。
这并不是什么无法攻克的难题,如果是牙咬造成的伤口,那么创周一定会有唾液残留。
一段时间的现场勘察后,我们将尸体装入袋子里。
受害人是殡仪馆的员工,而殡仪馆的人一直没有到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走一趟。但小冷的意思是让我先跟她回局里,帮忙把尸检做完。恐怕是这具尸体让她感到头疼,所以一向独来独往的她,才破天荒地索取求助。
二十分钟后,法医室。
拉开黑色防水编制袋子,我将受害人遗体搬到解剖台上,弄了满身的血渍和污秽。已经穿好工作服的小冷漫无表情地站在解剖台前,雪白的双手里紧握着一把银亮的手术刀,平静地注视着已经放稳的尸体,一切准备就绪。
“做病理检查。”
我说,“肺切下来给我,你做心脏。”
她应着,“好。”
手臂一挥,刀锋向下,死者皮组织被一线切开,皮下乳黄色厚重的脂肪暴露出来,没有新鲜的血液从体内溢出,多见沉积在内脏与结缔组织中的淤血,说明体内半数以上的血液已经在此之前流出体外。
“肌纤维明显收缩,伴有损伤与出血点,内脏尸斑显著,也有损伤以及出血点。死者体内大部分血液流空。”小冷一边切割着附着在内脏表面的结缔组织,很快就打开了心包膜,取出包裹在心包内的心脏,“肺脏你还是自己来吧。”
接下小冷递来的解剖刀,对准肺脏就是一刀。
双手捧着死者的肺脏走到实验台前,放下后仔细观察肺脏表面,除了死亡瞬间造成的肺脏衰竭征象外,还在肺血管腔内发现了异常物质。横向切断,纵向切开后,我将取材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确定肺动脉腔内有异物存在。
“这老伙有肺病啊,看着像血栓。”
已经打开心包,正准备对心脏下手的小冷歪了歪头,“血栓会引起严重的并发症,包括右心急衰,左心回血量和输出量减少,你看他这心脏,比正常人大一半还多,动脉粥样硬化,右心壁上存在肿胀,局部隆起,从栓子形成的位置来看来源是肺,颅脑内一定也有局部血栓形成。”
基本上可以确定受害人死亡是由刺激性因素引起的肺病复发,从而产生的一些列致命性的并发症。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给他的精神带来如此巨大的负荷,而颈上的那两个圆孔真的是獠牙造成的吗?
从创内提取了一部分检材后,做成样本,进行检测。
这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完成的工作,所以小冷决定加班加点,争取在午夜之前出结果。
将尸体简单缝合后进行封冻,尸检初步结束,人已经是精疲力尽。坐在舒适的皮座椅上,接过小冷递来的温奶茶,放到嘴旁轻轻地闻了闻。就在我准备喝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陈思打来的。
他几乎是喊出的声音,第一句话就说,让我们现在就去抓孟大伟。
我奇怪,问他,你人呢?
他吼叫着,“别啰嗦那么多了,回去我再跟你解释,现在去把孟大伟给我抓回来!”
放下电话后,小冷问我,“怎么了?”
我抓起衣服,回了句,“陈思找到证据了,去抓孟大伟。”
组织了警力后我们成群结队地奔赴县里最富裕的一个住宅区,叩开房门时就见到了西装革履的孟大伟。看到身着警服的我们他当即一愣,随后故作镇定地问我们,来找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孟大伟,我们怀疑你跟茹燕被杀的案子有关,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发生,他嘴角露出一丝释然又不甘心的苦笑,没有承认,也没有不承认,只说,今天是他们五周年纪念日,他想好好陪妻子吃个晚饭。
这时。
孟大伟的妻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我们后,手里的盘子瞬间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仿佛是在预示着这个即将破碎的家庭。
“老公,他们来干嘛?”
“亲爱的,别怕,就是来问几个问题。”孟大伟安慰了一下妻子后,恳求我们,“行吗?”
法不诛心,看在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的份上,我们答应了他的要求。
但是,必须要在我们的监视下进行。
孟大伟没得选择,必须答应。
为了能让他们好好吃完这最后一顿晚餐,小冷让几名魁梧的干警等在门口,只把身材单薄的我留在了身边。
孟大伟和我们假客气,“你们先坐会,我去下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