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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他就说,那是钱老爷子生前给自己买的一口棺材。
闻言大骇,我和小冷面面相觑。
“不过没派上用场,福利院出了一部分钱,我们也拿了一点,按照殡仪馆的规定进行了火化,骨灰盒也存放在了殡仪馆里。”
一副棺材怎么就成了大衣柜,听上去很是匪夷所思。
他说,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钱老爷子去世以后,屋子里就老是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曾经有人看见他的鬼魂在屋里面飘荡。
“鬼魂?”
“当时棺材就放在这,有个大黑影就站在旁边。他死后就没有人进来过,所以说很蹊跷。”他比划着说完,又问我们,“里面死的是不是小夕?”
小冷立即岔开话题,“谢谢你啊,大老远还要让你跑一趟,我们呢,就先了解到这儿,回头有什么事再联系你好吗?”
他也很客气,“应该的应该的,有事你们就打我电话。”
客套了两句,他就走了。
再一次走进房间,我更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庞然大物,我们之前没有认出它是一副棺材基于三个原因。第一没有人能想到这东西会出现在卧室;第二这副棺材很明显是经过拆改的;第三就是这里的光线实在太暗,视觉上有障碍。
三五分钟后,小冷走进来,将电话从耳旁移开,“刚才联系了福利院,一会他们带着人到局里认尸。”
“下一步怎么打算的?”
“还是按照老办法走,你和陈思留在这,我带着尸体回局里,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没问题。”
小冷在我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脱下那件白色婚纱,随后将它与尸身分开装入尸袋,因为只有二十斤左右的分量,很轻松就被抬了起来。
穿过客厅,走到门口,她回过头嘱咐,“你就多辛苦一下,再好好检查检查,千万别落下什么线索。”
我直勾勾地望着夹在她腋下的干尸,缓缓点头。
小冷走后,我回到房间里,关上了门。幽闭的空间让我的心跟着一起深沉起来,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这口颇有些分量的大黑棺材上,想着,为什么她死后被人套上了一件婚纱,却又被丢在这样一个孤独的地方?
这两个信息放在一起就是一个极大的矛盾点。
根据我一开始的思路来判断,这个房子里住着的是一对年轻的情侣。男人一不小心杀死了自己的未婚妻,过于痛苦,就用这种方式来祭奠他们未完成的婚礼,也以此让未婚妻和自己继续生活在一起。这样的猜想在逻辑上起码是通顺的,但现实却与我的思路大相径庭。住在这里的不是什么情侣,而是一个孤寡老人。死者也不是什么人的未婚妻,反倒可能是一个爱心人士。
我的困惑就在这里。
这件婚纱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这时。
门外传出吵闹的声音,走出去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女人,蹲在门口神经兮兮地向里面望来。守在门口的民警只要上前阻止,她就大喊大叫的十分吓人,所以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把我叫了出来。
“韩法医,你看这”
我扫了扫四周,问他,“陈队呢?”
“下去走访了。”
我抓了抓头,少许为难,但最后还是谨小慎微地蹲在女人面前劝着。但她拒不配合,说她女儿走丢了,就在钱老爷子的屋里,希望我能帮忙把她领出来。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连物件都没几样,更别说是一个大活人。
但我答应了她,“好,她叫什么?”
“她叫娜娜。”
回到屋里,我从沙发上拾起一个布娃娃,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娜娜乖,要听妈妈的话,以后不许乱跑了听见没?”
说完我把“女儿”放到她怀里。
她笑了,非常感谢我,“谢谢你,太好了,好几年了,我终于找到她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一旁的民警同志走过来,一脸无奈,“在这住的人不是残疾就是智障,再不就是刚才那种傻彪子,一晚上我就遇见好几回了,就这帮老弱病残就知道给社会添累赘,像他们这样的活着什么劲。”
3,诡大厦()
累赘?
这两个字刺激到了我的神经,我不留情面地教育了他一番。因着被我训斥,他还有些不太高兴。嘀嘀咕咕地说我都被记大过了,有什么好嚣张的。可这是嚣张不嚣张的问题吗,人要有德,要学会尊重别人。
可这个小同志压根就听不进去,一脸愤愤不平。
他们吃国家的,住国家的,还到处惹事生非,给我们公安添乱子,不就是累赘吗?他这句话被碰巧回来的陈思听见,很快就遭到了报应。陈思比我更狠,抓着这位民警的肩用力推到了墙角,“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队,我”他傻了眼。
“能不能干?说话!”
他蔫了,“能。”
“大老远我就听见了,韩法医说的有错没?”
“没有。”
“什么叫给国家,给社会,给我们公安添累赘,这种屁话要是再让我听到一个字,就不是记一次大过那么简单的了。”
“行了。”我充当起和事佬,“我就不应该插嘴,这事怪我,算了吧。”
陈思极不高兴,“我跟你说韩强,他这种言语就是精神上的出轨,是对群众的消极态度,更是对我们公安机关极大的背叛。”
“严重了,别说了”
越是恶劣的条件越是能查验出一个人的本质,体谅与宽容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就算后天可以学来也是一种表面功夫。所以哪怕把道理说一万遍,他也不会理解,甚至还会断章取义地在背后论断。
所以,怪我多嘴多舌,不能忍一时之怒。
“这案子你不用跟了,现在回去写个检讨,明天去派出所重新实习,什么时候明白了什么时候回来。”
他被训得体无完肤,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不免有些自责,“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他毕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陈思很严肃,“往往就是这种精神上的出轨才最不可饶恕。”
精神上的出轨,这个词用得惟妙惟肖。
公安局前厅“人民公仆”四个字赫然醒目,但更多的时候那不过就是个标语罢了,真正能做到的人只占少数。所以老百姓碰到个办实事的警察就感恩戴德,激动流涕,因为实在是太不好遇见了。
我在贬低警察吗?还是传递不良思想?
断然不是。
我讲的是一种现象,凡是不以老百姓为中心的警察都不是好警察,等同于精神出轨。
就像丈夫爱妻子,这是你的本职。
言归正传。
陈思挨家挨户地走访调查,几乎每户人家都录了一份口供,再把它们放到一起对照,得出的结果和物业方面提供的信息相吻合,受害人极有可能就是来自福利院的,帮助社区义务照顾孤寡老人的小夕。
随后我们也通过小冷联系到了福利院方面。
小夕,全名沈珞夕,刚大学毕业。家里以前是开缝纫机厂的,后来经济不景气就倒闭了。虽然赔了一些钱,但家境还算富裕。父母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子承父业,以转型的方式帮缝纫机厂起死回生。但沈珞夕这个女孩很特别,崇尚自由,也很有爱心,所以拒绝了家人的要求,在福利院做起了一个小护工,经常帮助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
所以,令人唏嘘。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以这样一种悲惨的方式,与她爱的这个世界做了告别。
放下电话后,陈思跟我说,尸检有结果了,人是被掐死的。
“钱老爷子是五月份举行的葬礼,本应该出席葬礼的沈珞夕却意外缺席,那时候她可能就已经遇害了。”
陈思疑问,“非亲非故,缺席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我摇头。
当时福利院的人都来了,所以,最不应该缺席的就是照顾老人半载的沈珞夕,从走访的信息来看,沈珞夕长期帮老人洗衣服,做家务,甚至还帮他洗澡,这说明她是个极其善良的姑娘。并且两个人一定联机了深厚的情感,试问,这样的一个她怎么可能缺席?
陈思也想起一些事情来,“我记得他们说过,沈珞夕跟老人也爷孙相称。”
“所以嘛,她不应该不来。最蹊跷的就是人葬礼以后,沈珞夕就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