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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个世界大概再也不会有哪里比他的这间民居更加安全了。
“主殿,”歌仙兼定坚定地看着宗珏,“葬身于战场,本就是刀剑的荣耀啊。”
药研藤四郎也微笑着握住刀柄,“请您无须在意。”
“那么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宗珏说道,面容多了些柔和的意味,拎着小奶狗的后颈站起来,“走吧。”
普普通通的民居大门推开是普普通通的城镇街道,就连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非常的普通——确确实实的,大众意义上的那种普通,生活在一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平凡小镇里,在小镇上的公立高中教书,科目是不起眼的美术,规规矩矩地上课下课毫无亮点,属于就算是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什么人在意的那种边缘人物。
没有谁会对他的事情感兴趣,也没有谁会无聊来打听关于他的事情。
这样子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即便是在这个世界唯一还算的上是不太普通的可以使用被世人认为是所谓魔法的魔术师身份,在并不算多么大的魔术师圈子里也是普通到会被轻易忽略的角色。
好吧,他当年还在时钟塔读书的时候确实一度是备受瞩目的天才没错,但是毕业后他身上的天才光环似乎就快速的失去了光芒,一直都在做着些不痛不痒的研究,如流星陨落泯然众人,甚至现在如果在魔术师圈子里提起他的名字,大部分人都是觉得熟悉却又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对于宗珏来说,这样子的身份刚刚好,能够让他自然地融入绝大多数场合而丝毫不显违和,也不会过于显眼失去行动自由。
就像现在,他拎着行李带着两个从未在镇上出现过的陌生面孔出门,被邻居太太看到问起时也只消推说是亲戚或者朋友即可轻易脱身,尤其他那位邻居太太性格格外大条很好糊弄,丈夫从事编辑工作,说实话是个没什么太大能力而且有点蠢的男人。
邻居太太夸奖了药研藤四郎长得非常可爱,还拿了些糖硬要塞给他吃,然后又高高兴兴地开始晾晒衣物,丝毫没有意识到药研藤四郎和歌仙兼定出现得有多么突兀。
于是宗珏就这么平安无事地带着自家的两振刀剑外加一只小奶狗到了机场,充分运用了自己时钟塔高材生学会的东西让所有人忽略了那两振明晃晃不能带上飞机的刀剑本体外加一条必须要托运的小奶狗,一个多小时后稳稳当当地踩在了目的地的土地上。
这是一座极具生命力的城市,和他们出发的那座小镇的宁静不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上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想来入夜后的灯光不比满天繁星黯淡,走出机场,迎面吹来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虽然已经非常淡了,然而风中仍然带着海水微微咸腥的气息,向北濒临大海,向南则是巍峨俊秀的山峦,宗珏叫停了一辆出租车,沿着街道一路向西,过了横跨河流的大桥,就好像是从现代回到了以前。
不同于河对岸繁华发达的工商业地带,这里仍然维持着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的模样,古老的房屋林立,有许多还是木质结构,在岁月的侵蚀下泛着温润庄严的光泽,大多数的传统和式建筑中偶尔也间杂着一二华丽雍容的欧式小洋房,有着大大的花园和带着雕塑的喷泉,花园里开着小朵玫瑰,正是最盛的时节。
出租车停在了一间看起来颇有些年份的二层民居前,可能已经很有些年头没人住的缘故,门前的杂草长得热闹,绒绒生了一片。
“这里是冬木市。”宗珏点了点小奶狗的脑袋,“你应该很熟悉吧。”
在还没有这具人类的形体之前,作为兵器追随着自己的主人,为他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再过几天,七位御主,七位从者,一场赌上性命不择手段的生死搏杀即将在这里上演。
而宗珏的任务,也即将正式开始。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某种阴暗的冰冷的存在,正在脚下的土地蠢蠢欲动。
留下本丸的空间坐标让店家送货上门,宗珏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的药研藤四郎,察觉到他的视线,药研藤四郎立刻问道:“有什么事要吩咐吗,大将?”
他实在是一振又认真又可靠的小短刀,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宗珏自认为是个赏罚分明的审神者,对于跟着自己忙碌了一上午的短刀,他理应是要有些奖励的。
于是宗珏掏出一小袋小判放在药研藤四郎的手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随便买些喜欢的东西,我去看看歌仙那边的情况。”
小判袋子鼓鼓囊囊,落在手里沉甸甸的,药研藤四郎下意识就想要推拒,一来时之政府每个月都会给他们一笔日常开销的钱,他也不是多么喜欢购物的性格,所以手头并不缺钱,二来他确实不太愿意接受才认识了没几个小时的审神者给他的馈赠。
也许在之前那个本丸留下的伤痕依旧在心上隐隐作痛,让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毫无芥蒂地面对被冠以审神者之名的任何人。
“这是给药研的奖励。”宗珏揉了揉药研藤四郎的头发温声道,“药研陪我逛了一上午很辛苦,我很感谢你。”
在大街上被自家大将像哄孩子一样夸奖,还被揉头发,药研藤四郎捏着小判袋子犹豫几秒,抿抿唇果断道:“非常感谢,我会妥善使用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此为防盗章刀匠挥起锤子;重重敲打在初现雏形的刀剑上,火花四射,而后盘踞于上身形瘦削的神明抬手,神力化作无形的锤;敲击而下。
人类眼睛所不可见的力量引动着天地间的灵力灌注进凡铁之中;卷起风旋,落下细雨;迷蒙薄雾之中酝酿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奇妙变化。
日夜不休;一天;一天,又一天。
刀匠不知疲倦地挥舞着锤子,他的双唇皲裂;双眼通红,手上遍布着被火焰灼烧出的伤痕;但他浑然不觉;眼睛里只看着那柄渐渐展现出绝世光彩的刀。
神明的唇色已是没有任何血色的白,覆盖着容貌的面具之上,红金的纹路却是愈发璀璨;红的如浓艳欲滴的鲜血,金的如晨曦微明耀目的朝阳,他的指尖流淌出几乎凝成实质的灵力;一下一下;将力量灌注于刀剑之上。
量变;继而质变。
终于在某一瞬间;光华璀璨,灵光闪烁,生机勃勃。
是的,生机勃勃。
凡铁之中,竟也是被稻荷的神力催生出了一点蒙昧未明的辉光,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闪动着,像是呼吸一样,一闪,一闪。
刀匠终于精疲力尽,摇晃着栽倒在了地上,他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自己锻造出的刀就倒了下去,锤子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锻刀炉内炉火渐熄,只有木炭间明灭着一点点火光,忽明忽暗。
刀身如镜,照映着锻刀炉里炭火明暗,刀刃凝着一点寒光,仿佛凝固在碎裂瞬间的冰,明光中似流水微漾。
宗珏俯身,指尖轻轻落在刀刃之上,刀身上的光辉极亲昵地包裹着他的手指,撒娇一样地忽闪忽闪,就像是牵着家长的手撒着娇不愿意放开的小孩子。
“分别之时终将到来。”宗珏说道,“你会流转于尘世,沾染鲜血,明见人心,命运如长河奔流,不知去往何方。也许你会高高在上,受人崇敬供奉,历经岁月仍然一如今日,也许你会堕入污泥,无人知你锋锐无匹此世无双,亦或者。。。你会折断于某处,尘归尘,土归土,再没有过去,也再没有未来。你需要知道,这都是你作为刀剑的宿命。”
那辉光仍然亲昵地缠绕着他的指尖,温暖而又柔软。
还只是个初生的小小付丧神,又能懂得什么呢。
宗珏抿抿唇,面具遮掩下看不出神色,只是沉默着摊开手抓住了刀身,锋锐的刀刃划开他掌心的皮肤,沾染着黄泉秽气的鲜血从伤口流出。
鲜血并没有流下去,而是仿佛被刀刃吸收了一般,在钢铁之上洗练出如水如冰一般的光泽。
以稻荷的神力锻造,以黄泉的鲜血开刃。
这是作为铸造者,他能给予这个孩子最大的庇佑。
“我祝福你。”宗珏语气淡淡,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我愿你强大,忠诚,坚韧,历经岁月流转而身如琉璃,看遍人世变迁而心如明镜。”
刀刃划过宗珏的掌心,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他无所谓地撕下羽织随意裹了裹,专注地看着那鲜血如何流淌过刀锋,刀身如何散发出夺目的明亮光彩。
“希望终有一天,我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