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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青棠从袖中抽出一条绢子随意的擦拭着手和脖子,并未在意女匪的汇报内容,“是什么人?”
女匪扫眼站在屋檐下的庄澜低声说,“和庄公子一行的那几人。”
“哦,亲家啊。”言青棠沉吟片刻,“不用管,由他们闹吧,毕竟夫君的面子我还是得给的。”
“是!”女匪点点头领命离开。
言青棠左手拔起刀,单手挽了个帅气的刀花,然后扭头看向庄澜招手,“来,陪我说会话。”
此时的言青棠一身黑蓝相间的便装,裙摆掖在腰间,袖子卷在胳膊肘,乌黑的长发爽利的绑个马尾,看气场比汉子更汉子,哪有半分女儿家的模样?
庄澜在心里叹口气,无奈的走上前,“寨主唤我有什么事?”
“你和寨中的人不同,你可以叫我青堂。”言青棠说。庄澜看眼她脸上凶神恶煞的面具不作声,他不觉得他们很亲密。
庄澜不给面子言青棠也不生气,在她心中美人是用来宠的,任性蛮横一点也无妨。“刚刚有人来报,寨外来个几个你的朋友。”
‘是玖川?’庄澜心口一跳,眼中划过一抹异色。
言青棠撩起衣服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手中大刀随手钉在身边的地上,举手投足都带着股潇洒和桀骜,“坐,陪我说话。”
庄澜不吭声,配合的坐在桌边,言青棠又道,“寨外有铸魂期的幻阵,他们进不来所以正在外面闹呢,但你不用担心,我已下令不让人伤他们。”
铸魂期的幻阵,庄澜喉咙有点干,这是他未想到的意外,以玖川他们的阶品即便合力估计也闯不进香骨寨吧?
言青棠倒碗酒一饮而尽,眼睛盯着庄澜的脸似在欣赏,“在遇到你之前我以为这世间只有我母亲是最美的。”
言青棠从未提过自己的事,现在听她说亲人庄澜不由的把目光看向她,“你母亲也在寨中?”那怎么还由着她胡闹?
“死了。”言青棠又喝了碗酒,语气依旧平静,“我从小和母亲一人生活在悦祁镇,因我母亲没有夫君所以没少受人欺负。”
言青棠转过头和庄澜面对面,“你知道吗?香骨寨曾并不叫香骨寨,它只是一座普通的匪寨,我四岁时土匪屠了整个镇子,母亲也死了,是师父把我从尸坑中刨了出来。”
“师父单枪匹马杀上匪寨,和他们屠镇子一样把山寨给屠了,然后我们便住在了那里,偶尔收留几个无家可归的人。”
言青棠喝多了几碗酒,虽未醉但话也多了起来,“我十二岁那年师父一个人走了,只给我留下一个铸魂期的幻阵保命用。”
“我独自留在山上,香骨寨和香骨峰的名字是我取的,我喜欢美人,于是我重修了悦祁镇,抓了好些美人养在里面,只可惜都是些庸脂俗粉,没有一人有我母亲三分姿色。”
看着回忆往事的言青棠,庄澜猛地想起玖川曾说的俩字,‘变态’。
“我那个师父也是蠢人,他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吗?哪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陌生人好?他呀就是我母亲口中那个早死的爹。”
“”庄澜。
“他估计也猜出我知道了,所以才把我一人丢下后逃走。”言青棠摸着身边的重刀似乎笑了一下,“他怕我。”
“他,是什么人?”可以一人屠一寨可见此人修为不低,应该是一个在大陆上还算有点名气的修者吧?
“你行走在大陆上应该也有听过他的名号。”言青棠平静的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故事。“鬼域神府的前老府君,越刑。”
“!!!”庄澜惊住。
第一百二十一话 相互了解()
金叶古树下;言青棠坐的洒脱,高束的马尾从肩膀垂在胸口;虽看不见她面具后的脸,但却可以看出她眼中的风轻云淡。
庄澜扫一眼她的手;修长纤细骨节分明;虽不比寻常女性的手细嫩;却给人一种可以独撑一片天地的坚韧和有力。
她若真是鬼域神府的血脉;那事情可就麻烦了,毕竟凤阳可是七青蜀府的人。“你恨他?”这句话未过大脑脱口而出。
“不恨。”言青棠语气平常,眼中确实不见有怨念;“作为父亲他是可恨,但身为师父他很尽职;我感激他教我生存的力量。”
庄澜手中的酒停顿在嘴前;言青棠的回答让他有点意外,“你倒豁达。”若是别人,估计早怨天尤人或自艾自怜。
“身陷困境,语气寄希望于别人不如自救。”言青棠说。
庄澜闻言笑了一下;“我有一个叫玖川朋友;我想你们的脾性会很相投。”都是不信天地;不向命运低头的人。
言青棠仰头灌下一口酒,酒水沿着嘴角滑向领口;庄澜的眼睛在她的咽喉处停顿一瞬;突然有点好奇她面具后的脸。
“我的过往你已足够了解;那你呢?”言青棠猛然问他。
庄澜一怔;一时跟不上她话题的变化,“什么?”
“夫妻是很亲密的关系,我在让你更加了解我。”言青棠手臂搭在桌上,探身缩短两人间的距离,“现在该你了。”
“”庄澜黑线,他说这个女土匪怎么突然和他说起往事?原来在这儿堵他呢,他根本不想和她互相了解好吗?
“说。”言青棠用手指敲敲桌面催促他。
“我一个散修,四处流浪居无定所,没有跌宕起伏的故事。”庄澜简洁的回了一句,明显是想结束这个话题。
言青棠盯着他看半响,“你的一身气度可非寻常散修有的。”
“多读了几本书而已。”庄澜应付性的说。
言青棠见他不愿说于是便坐直身体倒酒不再逼他,“我识字不多,日后你可以教我,我喜欢你身上温文尔雅的气质。”
言青棠‘刀枪不入’的厚脸皮让庄澜心累,想着二十日近在咫尺他心中顿生出些焦躁,“我要见我的朋友们。”
“可以。”言青棠的爽快让庄澜惊讶,但很快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你我成亲那日我自会让人请他们来。”
这人还真是一直维持‘君子’人设的庄澜很想爆粗口,憋了许久才把心中的火压下去,“我先写一封信报个平安。”
“去吧。”言青棠大气的挥手放人,庄澜站起快步回屋。
为防止言青棠查看,庄澜的信写的可谓是煞费苦心,暗藏玄机,但结果言青棠根本未多看一眼,直接让人送出寨外。
“你是我的夫,所以我给你面子不会伤害你的朋友。”言青棠如此说,坦坦荡荡的任由庄澜打量腹诽。
如此说他还得感谢她的‘恩宠’?庄澜已无力保持原有的表情。
寨外,四周的山石已被炸的满目疮痍,几个人背靠背坐在一块巨石上把丹药当糖豆吃,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
香骨寨的女匪从寨中出来后看见这一幕时嘴角都有点抽搐,庄公子那般出尘的人怎会有这种泼皮无赖的朋友?
见女匪出寨玖川几人迅速跳下巨石戒备,那女匪也不废话,果断的把信扔给几人,“这是庄公子给几位的信件。”
樱濯拦下信确认没陷阱后才给了玖川,玖川还未看信又听那女匪说,“本月二十日是寨主和庄公子的大喜日,届时再请几位入寨。”
“!!!”玖川几人顿时木了,大喜?说的是庄澜吗??
那女匪撂下话后便又来去匆匆的回寨了,玖川几个人形‘雕像’在风中萧瑟的杵着,一副遭雷劈过久久回不了神的样子。
“我们在外少吃少喝忙着救他,他在寨中左拥右抱的办喜事?”荆凤阳气的原地直转圈,想剁了庄澜的心都有了。
“不会那么简单。”玖川收起信说,“先回吧?看信中说了什么。”
夏玖川走了,樱濯和沐鸣跟上,申屠凤月拉拉荆凤阳的手,“阳哥哥,我们也快点回去吧,天都黑了。”
“气死哥了,走!”荆凤阳气呼呼的牵着申屠凤月大步往回走。
远离了山寨,玖川快速的打开信件看,结果神情不断的变换,凤阳好奇的凑上去却看的一头雾水,他看不懂啊。
“玖哥,庄澜在信上怎么说?”沐鸣开口询问信中内容。
“香骨寨寨主名叫言青棠,悦祁镇中的人全是她圈。养的美人,庄澜让我们别住在那里以防被监视。”玖川语气古怪的说。
“”几人默了许久,圈。养美人?口味真够重的。
“言青棠逼他成亲,大家得尽快想个对策,而且”玖川看向荆凤阳,“言青棠和你们七青蜀府有点干系。”
“哈?”荆凤阳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