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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云辰是他的人，怕是云辰早就死了。
苏芷拍拍胸口，“吓得我！”
正殿转瞬便到，两个宫女规规矩矩守在玉棺旁边，以便时刻观察玉棺的温度，防止尸体腐臭。
再见到赫连昭，苏芷的心已平静许多，再多的恨，也随着赫连昭的死沉入心底。哪怕苏芷忘不掉，哪怕她永远都记着，此刻的她已经无计可施，因为赫连昭已经死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凑过去认真查看。
纤细的柔荑正想伸下去，一只修长忽地制止住她，“想做什么，吩咐人去做，不要自己动手。”
“你怕啊？”苏芷抬眸问。
他回答很认真，“我只是不想脏了你的手。”
真是可笑，秦清墨这一生杀人无数，见过各种诡异的死法，战场上，比这个更惨烈更难看的尸体多了！他什么时候怕过？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他，苏芷又想起前世他给她收尸的一幕。
乱葬岗上大雨滂沱，他撑着一个油纸伞，淡然在一具一具残缺的尸体上走过，寻找着一名叫苏芷的女人。
直至风停，雨停，他才早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找到她。
那时候他眉眼间的怜惜，就跟眼前一模一样。
那一世的赫连昭会不会想到，她这一世的结局？
在这举目无亲的大秦王朝，她死后甚至没有人愿意为她收尸！
这一对比起来，其实她并没有比上一世的苏芷好多少。
一样是死，起码她还有秦清墨。
而赫连昭，秦锦白是不会出现为她收尸的。
苏芷双眉弯弯，握紧了他的手，“我知道了。”
没等他回应，她便指指那两个宫女，让她们帮赫连昭检查，正面上来看，所有痕迹跟她之前看过的差不多，也是指甲，跟颈脖上的淤痕。秦清墨也发现了，盯着赫连昭颈脖上的淤痕看了片刻。
有他在，苏芷自然不可能喊宫女把赫连昭的衣裳拖了。
秦清墨连她的身体都没见过呢！她才不乐意让他看赫连昭的身体，哪怕是一个死人都不可以！
于是乎，她做了一个手势，“翻过来。”
玉棺中带着冰块，长期下来，赫连昭的尸体已经有些硬，两个宫女力气大，一前一后抬着，像翻煎饼一样把她的遗体翻了过来。
她不轻不重“啧”了一声，完全推翻了自己刚才对两人的比较！这赫连昭哪里是没有比她上一世好多少？分明是不如她上一世好吗？！
上一世苏芷虽然是死无全尸，死后被人丢在乱葬岗，可是她死后没多久，就被秦清墨怜惜地放到山洞中，给她一个舒适的环境，还她全尸。
反观赫连昭，死后秦锦白不在她身边，楚国皇宫离这里甚远！
更重要的是，她死后还要被人翻来覆去地查看，也许死后一个月还要被楚国的人检查几遍
什么叫死了都不安宁？
这就是！
这么一想，赫连昭比她可怜多了！
苏芷心里舒服多了
她正出神，秦清墨倏地开口：“阿芷，你看这里。”
赫连昭一直紧紧贴着玉棺，背部的衣物已经有一层薄薄的冰霜，透明的冰霜下面，有一个灰灰的脚印，并不明显，如果不是她身上衣物朴素，这脚印可能不会发现。
苏芷眉心一跳，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她低头，看看这脚印，又看看自己的脚，“脚印很大，不像是女人的鞋子。”大秦的女人都以小脚为美，虽然不至于像前朝裹脚一样恐怖，但很多女人会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脚长。
这样的长度，显然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踢在赫连昭的背部，答案显而易见是谋杀！
她根本不是自杀死的！
秦清墨眸中凝起风云，“皇觉寺什么都不多，男人最多！赫连昭虽然有些拳脚功夫，可如果同时出现几个男人，她根本无力招架，只有等死。”可悲的是，她被人生生勒死，还被人制造出她自杀的痕迹。
苏芷同意他部分话，保留一部分。
“如果同时出现好几个男人在她院中，主持大师肯定知道，我觉得主持大师不是那样的人。”
第434章 秦战神被耍了！（）
皇觉寺的主持大师，是上一代主持的弟子，自小在皇觉寺长大，两袖清风，德高望重。苏芷作为一介女流，进进出出皇觉寺无数次，她从心底觉得如今的主持大师不可能纵容皇觉寺中弟子对赫连昭下手。
苏芷敛了心神，轻声说：“我觉得是秦锦离。前几天我进宫就已经发现秦锦离的手段了，整一个皇宫都被他收得服服帖帖，就连皇奶奶身边，都安插了他的人。而东方太后跟香瑶公主到皇觉寺祈福，正好给了他安插人进皇觉寺的机会。”
秦清墨侧眸去看她，不置可否。
苏芷觉得自己多话了，她摊摊手，“也许是我莽撞了，再看看吧。”
话落，她不再看秦清墨，径自吩咐人去检查赫连昭身上的伤口。表面上的东西，她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错过，可惜的是，除了先前发现的东西，再没有有用的证据。
迫不得已，她只好支开秦清墨，留她一人在正殿，命人脱了赫连昭外面的衣裳。
两名宫女面面相觑，“苏二小姐，这是对已故之人的不尊重。”
“那你们是选择对我不尊重了？”苏芷挑了挑眉。
两名宫女愣了。
秦清墨迈开脚步，唤了两名他身边的暗卫进去里头保护苏芷，里面的人到底是秦锦离的人，留下她一人，他不放心。
两名暗卫，一男一女，男人因避嫌而背对苏芷，女人则一副防护的姿态守在苏芷身边，这样紧密的防卫，没有人敢在现在动手。
更何况，外头还站着一个秦清墨。
看秦清墨刚刚的举动，他分明是同意苏芷的话！那两名宫女无法，只好左右开弓，脱了赫连昭的衣裳苏芷凑上去，一旁的女暗卫连忙拦住她，防止她有动作，她指指赫连昭的手，“二小姐请看。”
秦清墨身边的人全都把她当成自己人看待，早就省略了她的姓氏。如果不是苏芷一再强调，恐怕这些人早就改口喊王妃。
苏芷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果然，在赫连昭的手腕上一些，发现了绳索捆绑过她双手的痕迹。
这些淤血久积不散，想来是她生前就被捆绑着，死后没了体温，这血液便凝固在此。
而赫连昭双脚，也发现了捆绑过的痕迹。
苏芷指指她嘴巴，那两名宫女会意，艰难钳开她僵硬的嘴，苏芷这下失望了她嘴里没有布条的痕迹。
也就是说，当时赫连昭是可以喊的？
还是说，那布条被人拿开了？
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一个死人，两名宫女觉得恐怖极了，制住赫连昭的双手都在发抖，那女暗卫偏还觉得不够，“你们怕什么？你们还要留在这里守着她一个月呢！迟早要习惯的。”
不说还好，她这一说，两名宫女就要哭出来了。
苏芷噗哧一笑，“好了，别吓她们了，我已经知道我要的消息了，我们走吧。”
留在这里太久，云辰也不好向秦锦离交代。
两名暗卫打个眼色，一前一后护着苏芷离开。
夜色幽幽，一身白衣的人站在月下，白衣沾染了银光，周围像是蒙上一个光圈一样，美得像画。
苏芷心中一跳，快步走了过去
那人跟她似乎心有灵犀，她才靠近，便已经转身拥他入怀，语气温柔，“发现了什么？”
“她是被别人杀死的。你说得对，杀死她的人不止一个，至少有两个以上！”苏芷是个勇于承认错误的人，先前她还否定秦清墨的猜测，不可能是几个男人一同杀死赫连昭，如今看过赫连昭身上的伤口，她才明白自己错得多离谱！
他不语。
她接着道：“她手上、脚上都有被捆绑过的痕迹，淤血积聚不散，很明显。一定是有人想用绳子勒死她，但他发现赫连昭挣扎得厉害，所以另外有人捆绑了她双手手脚，防止她再动。而且，我还发现了一点，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叫，可她口中没有布条的痕迹，不知道是被人刻意毁了去，还是被人威胁了不让开口。”
苏芷是死过一次的人，她死之前看着苏将军府中一百口人人头落地，也很绝望很痛苦。
但轮到她的时候
一杯毒酒，一双手，并没有多大痛苦。
她想象不到，被人勒住脖子，慢慢窒息而亡有多痛苦就算喊不大声，赫连昭应该也能“啊”�